宿舍里只有兩個人了,云生和陳純伶兩個人。
陳純伶在一旁對著燈光涂著腥紅的指甲油,云生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昨天聽顧幼魚說要回家去一趟。
至于邱桐,想到下午那時見她,說是去補(bǔ)課,大概住在別人家里了,她翻了個身,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有些晃眼睛,堪堪用被子遮住了點(diǎn)光線,才得以睡去。
顧幼魚回到家中,前不久她父親打電話給她,叫她今日回家吃飯,所以她也就回去了,沒成想,居然看到了那個林夫人,她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她父親叫她回家的原因,恐怕就是正式宣告這個女人就要成為她的后娘吧。
顧幼魚握緊了拳頭,氣得發(fā)抖,反正她是絕對不會承認(rèn)這樣的女人的,先前陳純伶給她說過的事,看來要提早提上行程了,這樣的女人,進(jìn)門都是污蔑門風(fēng),如果他的父親再娶,那也不應(yīng)該是這種女人!
再說了,看多了繼母如何對待前任遺留子女的事情,正如陳純伶所說,要找也得找個她自己能拿捏得住的,前些日子她去見了陳純伶所說的女人,據(jù)說是北方的一個富商小妾的女兒,生性膽小,說話也是細(xì)聲細(xì)氣,這樣的女人,嫁過來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父親明明說好不會再娶,只會疼她一個人的,沒成想,她還未離開家,他就要再娶了。
如果那個女人還為他生下一子半女,那她豈不是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雖然表面說著父親再娶是正常的事,但心里果然還是很在意,既然阻止不了他娶親,那就找個能把控得住的,到時候,那個女人能不能懷上孩子還不是她說了算。
她壓住心里的厭惡,拉開了凳子,坐在了父親的對面。
“趙女士,這是我的小女,幼魚。”顧成彰指了指女兒對她介紹道。
林夫人打量了顧幼魚一眼,雖然她表面笑語盈盈,但終究還是個孩子,對她的厭惡還真是遮掩得不太好吶!
不過,雖然這個繼女日后相處起來會比較麻煩,終究她看上的還是顧成彰這個人,她也是快四十的人了,盡管妝容化得再精致,那眼角的細(xì)紋還是遮蓋不了??!前半生浪了許久,也想找個人好好過日子。
顧成彰這個人,三十六七歲,正值男人的黃金時期,能力也強(qiáng),從父輩接受家業(yè),靠自己將產(chǎn)業(yè)做大,長相也算俊朗。
男人是壺酒,年份越久,越香醇,比起二十多歲的青年,少了許多沖動,添了幾分成熟,且自他太太去世去世以后,身旁多年未添人侍奉左右,足以見得是專情之人。
她自己也清楚,顧成彰和她成婚可不是看上了她這個人,不過,這個男人負(fù)責(zé),成了他的妻,自己后半輩子也算有了依靠。
“幼魚啊,上次生日宴就見過一次,長得乖巧,看著就讓人喜歡?!彼贸鲆粋€首飾盒子,遞給她,說道:“這是阿姨送給你的見面禮,打開來看看喜不喜歡?!薄?p> 顧紅魚撇了撇嘴,誰稀罕這個女人的破爛玩意兒,她抱住了手,這個女人還真是虛情假意。
“幼魚,不準(zhǔn)沒有禮貌,長輩賜,不可辭,還不快收下,給你趙阿姨說謝謝?!鳖櫝烧冒逯槍ε畠赫f教道,其實(shí)他心里并沒有怪罪女兒的意思,他自己捧在手心上的明珠,隨她怎么鬧騰都不為過,但現(xiàn)在表面功夫要有,不能再任她鬧騰。
“爹,你吼我?”顧幼魚瞪大了眼睛,“她還沒進(jìn)我家門,你就開始護(hù)著她?她要是進(jìn)了,我是不是要被治死?”
林夫人表面還是溫柔地笑著,內(nèi)心卻已經(jīng)不把這顧幼魚看在眼里了,一點(diǎn)教養(yǎng)和頭腦也沒有,也就那張臉,還看得過去,就算不用她出手,以后這顧小姐年紀(jì)到了,到夫家有得是人管教她。
左不過兩三年功夫,現(xiàn)在范不著跟她計較,而且她越表現(xiàn)得知書達(dá)理,可不襯得這丫頭乖張沒教養(yǎng)嗎?
“成彰,幼魚也還是個小姑娘的年齡,你也別太嚴(yán)厲了,坐下來吃飯吧,菜都涼了?!绷址蛉速N心地把椅子給他拉開。
顧成彰略有些尷尬,這林夫人這一出可就更突顯幼魚任性了,也罷,紅魚終是要出嫁,他護(hù)不了她一世,關(guān)于人情世故,這也算是一個歷練了。
“坐下吃飯吧”他也給林夫人拉了椅子,對顧幼魚示意道。
顧幼魚眼圈有些紅了,筷子砸在了桌面上,氣呼呼地說道:“不吃了,我睡覺了?!笨吹竭@個虛偽的女人就煩。
管家適時解了圍,“老爺,林夫人,上菜了。”
顧成彰挑了一塊魚肉到林夫人碗里,“我聽說趙女士喜歡吃魚,這道鯉魚焙面味道極好,你嘗嘗。”
林夫人微笑著,說道:“您也吃?!彼龏A了一筷子的青椒炒雞絲給他。
顧幼魚也沒進(jìn)房間,她在樓梯間望著,只覺得自己在這個家越來越多余,她不能讓這個壞女人搶了父親,真是看著就完全忍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