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對于孩子來說,足夠建立了信任,戶口遷移的問題已經(jīng)辦妥,我知道,分離的時候到了。
我看了看瘦的不成型的手臂,眼睛也稍顯凸出了,再多待些日子,可能就瞞不住了。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在我短暫的一生終結(jié)的時候,好歹讓我安靜體面的死去,還要給媽媽交代一句,死后不要辦葬禮,因為我不想我的棺材擺在后面,靈堂前擺著麻將桌,雖然,她可能為了收份子錢,反正一個死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辦葬禮。
深秋了,落了一地的銀杏葉,我身上披著件米黃色的風衣,勉強給自己化了個妝,帶了個口罩,遮掩一下憔悴的神色。
下午四點的機票,三點左右,我到了機場。
我知道還有二十分鐘左右,他們就要檢票進去了。
“媽媽的小乖乖”我低聲說著,嗓子有些嘶啞,她吧唧一口親在了我的口罩上。
“給你轉(zhuǎn)了四萬塊,我最近幾年沒存到什么錢,以后有的話,再轉(zhuǎn)。”大概人要死了的時候,都是很坦然的吧,我的語氣很平和,以前還有的無論是憤怒,還是恨,在這一刻沒有了。
“你不必如此?!彼麤]收。
“我知道我的四萬塊還抵不上你的月薪,但這是我給我女兒的心意,收下吧,我也好安心一點。”
他這才把錢給收下了,眼神有些復雜地說道:“你也該注意你自己的身體,琴琴在我這兒,你可以隨時來看?!毖矍暗呐吮绕鹨酝莸膮柡α?,手臂看著讓人生怖,像骷髏一般,無論如何,他知道,始終是他對不起她,但現(xiàn)在他有了自己的家庭,相信不久她也會成家,以往的舊事就不必重提了。
“好,謝謝您,以后她就托你們多照顧了?!蔽倚α诵?,說道:“快去排隊吧,你帶著孩子,難免不方便,行李也要托運什么的?!?p> 閆之睿感覺有種怪怪的感覺,一下子飄飛,抓不住了。
目送著他們離開,秦閔桐的眼淚像不要錢地往下流著,大廳里的人來人往,似乎都感覺不到了,好像永遠只剩下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無論什么時候,永遠都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