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馬是在6:32邁進教室的,看了眼手表,此時教室里的人并不太多,不到四分之一,不想隔壁班,斑馬剛才經(jīng)過時,發(fā)現(xiàn)人已經(jīng)差不多來齊了。
斑馬名為季察,相貌平平,因其在高一的第一節(jié)音樂課上一首《斑馬,斑馬》驚艷了眾人,所以江湖人稱“斑馬”。
“強哥,你今天來得這么早?”斑馬走到丁真強旁邊坐下,放下手里的早餐,有些好奇。
“丁真強今天比我都來得早些嘞。”隔了好幾組,坐在前排的丁萍說道。
季察知道她向來是班上來得最早的幾個人之一,他驚訝今天丁真強來得早,但沒想到他來得這么早。
“唉!”看著季察滿臉的“你不對勁”,丁真強長嘆一聲,沒說什么,又轉(zhuǎn)過頭去看桌上的筆記本。
“ever since、ever since、從那以后……”
經(jīng)歷過昨天的事后,丁真強有了一個初步的猜測,他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一種病,只要自己不讀書,身體里就會分泌一種讓他感到疼痛的激素。
“就離譜……”丁真強心想,嘴上卻沒停下,“thrilled、thrilled……”
“就離譜……participant參加者……”季察在紙片上寫下一串小字,這是在為默寫做準備,“強哥今天這么早來,還一來就讀書,唉聲嘆氣的,怕不是談戀愛了?”
人漸漸地來了,在6:44到6:45這一分鐘內(nèi),來了13個人,至此,全班人都到了。
“清早讀書要讀起點嘞!”班主任走了進來,“死貓子一樣,讀什么書啊在這里!”
班主任姓吳,中年男人,雖然身材不高大,但嗓門很大。因其儒雅隨和,同學(xué)們都親切地喊他“老吳”。
于是有人大聲讀了幾句,幾分鐘后,教室又恢復(fù)了原樣。
6:55,早自習(xí)開始了,今天是英語。
李艷菲從后門進,在教室巡視了一圈,讓三個睡覺的同學(xué)站了起來。
“呯呯呯”,李艷菲走上講臺敲了敲桌子,“今天默寫5月21、22和5月6號的筆記,還有foot的五句續(xù)寫,還不快點記!”
讀書聲一下子大了起來,但大得有限。
“唉,Miss劉不在的第不知道多少天,想她?!奔静熳龀鲆桓睉n郁的樣子,長嘆一口氣,說道。
“可不是嗎,劉老師比李艷菲好多了?!倍≌鎻娊恿司洹?p> 有人搭話,季察一下子精神起來,“就是就是,每次默寫都是錯10個重默,你看李艷菲,說什么錯到五分之一才重默,結(jié)果呢,現(xiàn)在默六七十個也是錯8個重默,尤其上次默了70個,沒默長句,竟然錯5個重默,你以為她做人嗎?”
“來了……”丁真強看著筆記本,目不斜視,“be to blame for……”
“呃,keep up doing、keep……”用余光送走李艷菲,季察立刻停了下來,“好無聊啊……我想放假……”
早自習(xí)結(jié)束后,是數(shù)學(xué)課。丁真強趴在桌子上,對著書本發(fā)呆。
“咳,醒來醒來,翻到47頁走進高考第2題啊?!崩蠀亲吡诉M來,極大的嗓門驚起大片補覺的同學(xué)。
“已知函數(shù)f(x)=2x3-ax2+b,討論f(x)的單調(diào)性,這一問就不用怎么講了吧,是不是求把導(dǎo)就出來了?”
“嗯?!绷攘葞兹藨?yīng)了聲。
“結(jié)果多少?”
“當a>0,f(x)在……”
“丁真強啊!”老班突然抬高了嗓門,輕而易舉蓋過了回答的聲音,“放假干什么去了你,今天一來就睡覺!”
丁真強一個激靈,“???”
“斑馬,我剛才睡著了?”
“嗯?!奔静禳c了點頭,他也困得要命。
“可惡,要不是……”丁真強望了望抽屜里那本綠油油的英語模塊8,“這個仇我記下了!”
到第二節(jié)課英語課打上課鈴時,數(shù)學(xué)課下課了。
“拿出第36期周報?!崩蠀乔澳_剛走,李艷菲后腳就進來了。
“作業(yè)攤開放到桌面上,來檢查昨天的作業(yè)?!彼贿呎f著,一邊開始檢查。
“納尼?!周報還有作業(yè)?!”季察大驚,小聲說道,“強哥強哥,快點借我抄一手?!?p> “emmm……我也沒做?!?p> 眼看著李艷菲步步逼近,季察沒得選擇,開始“瞎姬霸寫”。
“啊啊啊,to do,is,that……”在李艷菲檢查到季察后面第二排時,他已經(jīng)胡亂填完了作業(yè)。
李艷菲很快就來到了這一排。
“丁真強啊,你周報呢?”
“沒帶。”
“沒帶???沒帶的等于沒做,一起站起來?!闭f著,她轉(zhuǎn)身面向全班,“沒做的和沒帶的一樣,都站起來,聽見沒有?”
“好,開始上課。”李艷菲回到講臺,“第一題做錯的人舉下手看看,1、2、3……”
“這種題目還要我怎么講?做了無數(shù)遍了,還有這么多人錯,手放下來吧?!?p> “你們搞什么的呀,趕緊拿出筆記本來做筆記?!?p> 丁真強站著,只覺得仿佛有許多雙眼睛正看著他,他看向旁邊的季察,“斑馬,斑馬?!?p> 季察握著筆,戴著眼鏡,低著頭,像是在認真看題目,但丁真強知道,這家伙正在假寐。
“昂?”季察迷迷糊糊抬起頭,“干啥?”
“沒什么,睡你的吧。”
丁真強站著發(fā)了會呆,身上隱約作痛,他的站立式入睡神功無從施展。
“李艷菲害死人!”丁真強心想,定睛看向周報。
“叮鈴鈴——”
下課了,季察身體一振,一下子清醒過來。
“拿出默寫本來。”
“嘖!”
“啊——”教室里哀嚎一片。
“叫什么呀,還不是為了你們好啊,還有,誰在那里嘖啊嘖的,不想默的可以出去!”超前進入更年期的李艷菲整個人身上似乎都在散發(fā)著黑氣。
丁真強坐了下來,看了眼季察,他正趴桌子上,嘴里還小聲念叨著,“我的課間操啊……”
毫無疑問,剛才“嘖”的就是這貨了。
默寫結(jié)束后,25分鐘的課間操只剩下了10分鐘。收拾了下桌面,看著教室里趴下的一大片人,丁真強打算休息一下。
“丁真強,英語老師喊你到辦公室去!”剛搬完作業(yè)的課代表走了進來。
“……不是吧!”
少年垂頭喪氣地進了辦公室,與他一道的,還有其他幾位難兄難弟。
面對李艷菲的訓(xùn)斥,丁真強神游天外,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還有三分鐘上課時,李艷菲總算放他們離開了,還給他們布置了罰抄。
……
丁真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人都快瘋了。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身心俱疲。
拿起手機,22:30
沖了個澡后,已近11點了,對于丁真強來說,夜生活才剛開始。
他打開了瀏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