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月娘
風(fēng)月樓,聽名字就知道,這是一個風(fēng)月場所,而且是白鹽城最頂尖的妓院,而在白鹽城開妓院的,相信沒有一個人會不知道‘月娘’這個人,一個女人,卻憑著強橫的手段,獨霸白鹽城妓院偌大的利益。
而她的背后,連個正經(jīng)的靠山都沒有,憑借的就是自身的能力。
月娘一生沒有求過誰,唯一一次,還是因為生意被人算計,傾家蕩產(chǎn),在最落寞的時候,卻又有一個人,愿意伸出援手,將她從絕望的邊緣拉回來,這個人就是余慶?。?p> 八大商會的會長,當年余慶剛創(chuàng)立八大商會,立下聲援堂,并且做擔(dān)保人,挨家挨戶找各大掌柜為她集資,總共籌集五千金,助她東山再起。
她一直很感激余慶,得知余慶京都遇險,她更是四處尋找商會成員,想要集資幫助余慶。
可惜,商人雖然因為八大商會擰成一股繩,卻改變不了見利忘義的本性,如今,余慶被通緝,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愿意幫助這個‘創(chuàng)始人’了,只有月娘一直謹記余慶的恩德。
今天風(fēng)月樓來了一個特殊的人,剛進門,她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雖然他經(jīng)過化妝,但對于一個對他十分熟悉的人來說,卻能從蛛絲馬跡中辨認。
眼見余慶來到白鹽城,月娘就知道,他是來尋求幫助的。
她果斷的關(guān)門暫停生意,四處打量沒人后,將余慶引入閣樓。
坐在茶桌上,望著熟悉的人,還記得當初為讓她東山再起,四處奔走的小兒郎。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大了,她眼睛有些濕潤,兩人相望卻久久無言。
“我能……為你做什么?”月娘紅著眼睛問。
“呃……”余慶揉了揉鼻子,干笑道:“我想讓你幫我聯(lián)系商會成員,籌集下資金,送我出大運國?!?p> “嗯?商會成員……”月娘一愣,短暫的沉默后,眼中閃過種種情緒,如五味雜陳,最終還是露出一張笑臉,道:“我會幫你聯(lián)系的,只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需要多少資金?”
“這個……三千萬金左右……”
此言一出,月娘一驚,錯愕道:“你要這么多錢干嘛?就算是商會,一時半會也籌集不到,更何況現(xiàn)在你落難,很多人都不愿意幫忙,甚至忙著跟你撇清關(guān)系。”
余慶老臉一紅,當初許下每人一萬金的承諾,只是想度過難關(guān)后,再想辦法籌錢。當初說什么一條街每天多少萬金,完全是吹牛皮的,為了拉大差距,和讓人幻想往后的美好,從中也可以更容易相信他。
按照商會的正常收入,確實,每天幾千萬金上下不成問題,但這些都不是紅利,而是可流動資金,是要去進貨的,還有去打點關(guān)系,最后才是分紅,最后分到余慶手里的,每天一百萬金已經(jīng)不錯了。
別看一百萬金很多,余慶也是需要花銷的,當初賺錢后,他開始無止盡的享受奢華,賺錢的同時花錢如流水。
想想當初的日子,他就沒來由的感慨,如今落難了,還有多少人承他的情,他也有點心虛。
“你也知道,我給護送我的朋友,每人許下一萬金的承諾。”余慶有意無意的看向身邊兩人,月娘也就釋然了,余慶在京都的大事記,她也聽說了,現(xiàn)在整個大運國鬧的沸沸揚揚,都已經(jīng)成為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她身在風(fēng)月場所,消息最為靈通,又怎么會不知道這樣的大事情?
悠悠嘆了口氣,月娘明白,此時的余慶,恐怕拿不出錢,這些當初護送他的人,會和在京都反出世家一樣,毫不猶豫的將他剁碎喂狗。
“我會為你籌集的,但我不敢保證能拿到多少?!痹履镒罱K一咬牙,算是答應(yīng)了。余慶露出笑容,一把握住月娘的玉手,感激道:“謝謝你,如今我最放心的,也只有你了。”
月娘俏臉一紅,將手抽出,聲音低了一些:“沒事,當初你也是這么幫我的,是你說的,商會成員要互相幫助,才能一起成長,沒有你,也沒有商會的今天,商人也還是當初的賤業(yè),誰都看不起,誰都可以踩一腳?!?p> 余慶干笑,沒有搭話,創(chuàng)建八大商會,主要還是為他自己謀利,什么互相幫助,都是騙小孩的。
“還有,我想讓你幫忙,買通月影關(guān)的將士,否則我們?nèi)烁静豢赡苓^關(guān)?!?p> “沒問題,這個是小事,這幾天我就給你辦妥?!?p> 月娘辦事,向來穩(wěn)妥,余慶還是相信她的,當初八大商會很多事情,他不方便出面,都是拜托月娘去辦。
而從中,月娘也得到過很多利潤,算是互利互助吧。
告別月娘,余慶和王金剛、林允出城后,與眾人匯合。
后隱匿在林中駐扎,等待月娘的消息。
第二日,月娘開始四處奔走,為余慶籌集資金。
其中一些和余慶關(guān)系匪淺的掌柜還好說,愿意出錢,其他一些不近不遠,或者剛?cè)霑?,都是各種借口,什么商鋪資金運轉(zhuǎn)不開,家中突發(fā)變故,或者商鋪只出不進,不然就是錢拿去進貨了,本金還沒收回……
走的越多,月娘就越是感覺到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這種感覺就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她有些感慨,懷念余慶在八大商會的日子了,當初的商會,和平與共,人人都帶著歡樂,一人有難十人來幫,現(xiàn)在呢?往日的融洽不復(fù)存在,剩下的只有人人自危,明哲保身之余,昔日的舊主都不愿意相助了。
人走茶涼,事態(tài)如此。
連續(xù)一日,奔走相告,也只籌集不到五十萬金,而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月娘這些年存下來的。
但她沒有告訴余慶,雖然余慶是會長,能力驚人,且創(chuàng)立八大商會風(fēng)頭一時無兩。
但在月娘看來,余慶還只是個孩子,他再怎么威風(fēng),也只有十六歲。
她承受著這個年紀所不應(yīng)該有的壓力,也在這波瀾的商海中承受太多的痛苦。
現(xiàn)在他落寞了,月娘不想他再承受更多的打擊,她怕他會瘋掉。
第二日,月娘繼續(xù)走街串巷,面對不愿出錢的,她也不再多言,愿意出錢的,她會說一聲感謝。
就這樣,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終于,白鹽城走遍了,籌集的資金,也只有兩百萬金。
當然不是說一整個白鹽城連三千萬金都拿不出來,而是有太多的人冷眼旁觀,愿意幫忙的,連十分之一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