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才升起不久,所以灑下的光芒并不晃眼,而是帶著軟綿綿的暖意。
這樣的天氣里,沐浴在陽光下是很舒服的選擇,而且也不必?fù)?dān)心遭惹其它妖物的攻擊。
所以很多妖物都會在這個時間段出來覓食,或者找個舒服的地方修煉。
而李佑前方不遠(yuǎn)處的蠹蟻顯然就有這樣的打算。
只見數(shù)只全身紅火、個頭堪比雛鳥的螞蟻悠閑的趴在河邊卵石上。
至少從李佑的角度看去,這幾只蠹蟻并不是在修煉,而是在休息。
雖然他的目標(biāo)不是蠹蟻,不過也阻擋不了少年的殺性。
不管他承不承認(rèn),自遇上八十八號開始,或者說從他離開天機(jī)府開始,他的殺性就開始漸漸暴露。
一個瞬步便接近數(shù)只蠹蟻,隨后在妖物特有的嘶吼聲中猛然揮動短劍。
劍起,當(dāng)然是最強(qiáng)的一式。
劍法,六氣回輪!
六道恐怖的劍氣絕塵而出,一瞬間便奪去兩只蠹蟻的性命。
一式未完,再添一絕。短劍收回之際再度橫掃而出,但見河邊有櫻花飛舞,劍氣縱橫,引河水漣漪。
劍氣與卵石相接,攜來清脆妙音,與妖體相接,再添悅耳之響。
劍氣消散,血花盛開,短短片刻,五只蠹蟻盡數(shù)死去,鮮血染紅一方水土。
輕而易舉,易如反掌。
道人收劍,隨后熟練的剝?nèi)⊙?,以及蠹蟻的齒慧。
這些東西都是很有價值的。
以前是他沒有儲物袋,否則單單是精靈森林那一次,便可以讓他為富一方。
簡單的拾取河水,洗去身上的血?dú)猓倌暝俣刃袆悠饋怼?p> 當(dāng)然,少年肯定不會光明正大的行走,而是隱藏與黑暗中,偷襲落單的妖物。
這一點(diǎn),倒是和九陰的人很像,為達(dá)目的,善于隱忍。
接下來的行程很簡單,潛行,出劍,收劍,取材,清洗,一切順利一切安好。
直到少年已然走盡河流,便再也走不動,因?yàn)楹恿髑胺绞且蛔蹅コ浅亘D―白帝城。
不得以,李佑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反正這一路收獲的東西已足夠,就算是此時出去,也沒有什么不妥。
在不久之前,擊殺了四只竹葉青,當(dāng)然,也是靠著偷襲,而后一擊即殺。
畢竟這里的妖物安逸舒適慣了,怎么也想不到會有人前來這片圣域。
雖說是靠著偷襲,不過墨尺的鋒利程度也為少年的一擊必殺增添了莫大的幾率。
竹葉青的骨倒是夠了,不過粉蝶的刺卻還未完,因?yàn)槔钣泳谷粵]有看見一只粉蝶。
所以雖然有些不盡人意,不過李佑還是決定盡快離去,此時太陽有些毒辣,妖物們也漸漸收拾起放松的心情。
直到太陽偏中,行走中的少年才抬頭一嘆,他,迷路了。
這片迷霧雖然遮不住他的眼,但終究還是有些影響。
正如此時,他發(fā)現(xiàn)這片迷霧竟是剝奪了他的感官。
之前展開神識所消耗的神念還沒有恢復(fù),如今再開啟,接下來會稍微影響到他,不過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
內(nèi)心權(quán)衡一二后,準(zhǔn)備開啟神識,尋找歸途的少年,忽然瞥見此地西南部有一片花海。
有花,便會有蝶,有蝶便會有粉蝶。簡單的邏輯,甚至李佑都沒有深入思索,便已向西南方走去。
走近些,便看見紅的,白的,紫的,粉的,各式各樣的花朵競相開放,入眼處滿是奇花異珍。
許是此處天地玄力充沛,花朵生長的格外旺盛,即便是普通的花朵,也有近人高。
李佑的目光很快向著四方看去,他當(dāng)然不是想在花朵上尋找粉蝶的蹤跡,畢竟他們是妖,而不是野獸。
李佑之所以判斷粉蝶會出現(xiàn)在花田,那是因?yàn)檫@片花田很有可能就是粉蝶他們種的。
就像蠹蟻喜歡溫暖的地方,粉蝶便是喜歡有花的地方。
聞花香撲鼻,感天地之氣,不得不說像蝶族這樣的妖物,確實(shí)要懂得享受一些。
不過李佑舉目望去之際,卻沒有見到粉蝶的身影。不只是粉蝶,連其余的蟲妖也見不到。
這一點(diǎn)讓李佑很是詫異,但詫異之余,這個少年也放開步子,向著花田中心走去。
忽然,行走中的少年陡然一驚,身子頓時停下,目光戒備的看向四周。
同時,聽聞一句甜美卻充斥殺意的聲音傳來――
“是誰,膽敢踐踏我的花田!”語調(diào)逐漸升高,到最后甜美之聲竟有如嘶吼般劇烈!
其身未顯,僅憑聲音便掀起狂風(fēng)亂作,又是撫低不少植株。
“你是誰?”似乎已經(jīng)找到聲音的來源,李佑轉(zhuǎn)頭看向東方,沉聲問到。
“我,”來者以不可一世的態(tài)度說到,“是這花田的主人!”
“在此,賜予擅闖者死罪!”聲浪排空,于花田中驚見一巨大身影。
一尊妖物,破開花田而現(xiàn),看其模樣,卻是一只蝎子。
“蝎族的妖物,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還自稱花田的主人?”
面對李佑的問語,妖物并沒有理會,而是自顧自的說到:“吾名赫風(fēng),乃君下二十四將之一,汝,報上名來?!?p> “下了死罪,都還要報名嗎?”
“既然不報,那便……”赫風(fēng)再一次選擇無視李佑的問題,以其甜美但不失霸氣的聲音說到:“死!”
死字方一出口,身影爆進(jìn)間,便向著李佑撲擊而去。
雖然對赫風(fēng)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的態(tài)度微微吃驚,不過李佑手上動作倒是不慢。
舉起墨尺迎面斬?fù)舳ィ瑫r靈力猛轉(zhuǎn),由尺身溢出,直取對方前爪。
見此,赫風(fēng)自然不會回避,身為妖物,她自然有她的驕傲。
鏘!
可怕的金石連接聲響傳出,而李佑也借此機(jī)會身形一退。
不過這也正好避開了赫風(fēng)暗藏的殺招,原來她也像李佑之前所做的那樣,準(zhǔn)備出敵手不意,一擊致命!
身后的尾刺劃破虛空,于少年眼前三寸處劃過,險些便刺入少年頭顱內(nèi),但,卻也僅僅于此。
她不可能繼續(xù)催動尾刺前行,畢竟這個距離已經(jīng)是她能保證絕對安全的距離,若再向前一點(diǎn),很有可能再也收不回來。
于間隙躲過赫風(fēng)的奪命一擊,李佑后怕之余不由慶幸,幸虧他后退的及時,若是剛才乘勝追擊,死的就是他。
心中閃過一絲慶幸的念頭,也不由對妖族再次高看了幾分。
先前赫風(fēng)所展現(xiàn)的目中無人,想來就是為暗藏這一式作準(zhǔn)備。
不過對方可能有一點(diǎn)沒算到,那就是純以肉身之力,是她輸了。以至于示敵以弱的作戲還沒施展,便已不得不拼盡全力,從而讓尾刺滿了一籌,就此落空。
說起來很是難以置信,但在剛才短暫的近身交鋒中,確實(shí)是李佑贏了。也就是說,單論血肉之力,少年穩(wěn)穩(wěn)的壓過眼前這只體型巨大的蝎子。
見此,退開了一步的少年再次主動上山。既然躲開了第一招,那就沒理由躲不開第二次。
“再來啊。”
低沉如惡魔的耳語,態(tài)度狂妄囂張,仿佛他才是這里的主人一樣。
李佑的輕語,自然引來赫風(fēng)的怒嚎,但見花田內(nèi),驚人的妖氣滾動。而在赫風(fēng)上空,虛空漸漸壓縮,而后凝作一柄巨斧。
巨斧通體湛藍(lán),斧柄處恍若刻有什么字,不過僅僅一瞬,李佑也尚未看清。
“去死!”仿佛對自己這一招很有自信,御妖力而使巨斧,一邊怒嚎,一邊牽引巨斧斬下。
虛空劃來陣陣漣漪,眨眼這柄巨斧已至李佑頭頂上空。
轟!
虛空被切開,引發(fā)轟鳴,但斧下卻并沒有李佑的身影。
陰邪細(xì)長的眼睛里閃過疑惑與謹(jǐn)慎,很快,她像是意識到什么,轉(zhuǎn)而看向自己身后。
出人意料,卻又情理之中,但見目光處有一個少年郎,雖然喘著粗氣,但卻毫發(fā)無傷。
“還真是危險啊。”話語間,南澤步再運(yùn),李佑身形有如鬼魅,瞬間接近赫風(fēng)身體。
當(dāng)然,隨之接近的還有一柄漆黑短兵,似尺似劍,形狀詭譎,卻又是名副其實(shí)的地器。
噗嗤!
就像把凡鐵刺入泥土一樣簡單,不起眼的短兵很輕松的便穿透了赫風(fēng)的護(hù)體妖力,繼而刺入了赫風(fēng)的身體。
蝎子吃痛,自然泛起哀嚎陣陣,藍(lán)袍少年嘴角掛著冷意,身子卻是猛然一退。
同樣退去的,還有那把刺去妖者左臂上的劍。
鮮血汩汩,順著傷口溢出,在墨尺的帶領(lǐng)下,沖破體表,散入空中,點(diǎn)而后綴在花田上,竟引暗香浮動。
“這就是你說的賜我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