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蘇道生還在回味李佑的話語,而李佑卻是身子一晃,消失不見,只剩下呼呼風聲回蕩在耳畔。
雖然不知這位李道友想做什么,不過卻不妨礙他們要做的事。
隨即,兩道身影一前一后沖著三人所在之地而去。
砰砰,兩聲沉重的聲音傳來,卻是在蘇道生二人還未趕到的時候,發(fā)現(xiàn)王輝與趙雨螢已經(jīng)雙雙倒下。
只不過源丹修士特有的靈力波動提醒著眾人,他們二人并沒有死,只是暫時因為無力而跌倒在地。
“兩位道友小心,此二人乃是邪道之修,行事詭譎,作惡多端。此番趁我不注意,竟想暗算于我?!背酥踺x二人說不出話,張逸虛急切的說著,反正先落實個“罪名”再說。
“什么!”果然,一聽說王輝二人是邪道修士,蘇道生與寧明大為吃驚,隨即更為戒備的看著他們。
雖說蘇道生也懷疑過張逸虛的話語,不過想到張逸虛與王輝二人的境界差距,再聯(lián)想邪道修士行事風格迥異,過河拆橋更是習以為常,再加上先前那道充斥著妖邪的陣法,也從另一面證明了張逸虛話語的真實性。
因此,無需張逸虛多言,這兩人在發(fā)現(xiàn)王輝二人無法動彈的瞬間,就沖上前去。
長劍揮舞,術(shù)法轟鳴。不銷片刻,方才還是威風凜凜的源丹修士,眨眼間成了兩具尸體。
“多謝兩位相助?!被蛟S方才讙獸的無差別攻擊太強,盡管張逸虛服用了些許丹藥,但此刻仍是一副虛弱至極的模樣。
“張道兄何必多禮,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蘇道生細細的看著張逸虛,而后回答到。清澈的眼眸里滿是真誠,似乎已經(jīng)完全信任了張逸虛。
“咳咳,不管如何,還是多謝兩位道友了。”5
張逸虛輕輕的咳嗽著,其間夾雜著碎碎點點的血跡,面色也越發(fā)蒼白,看樣子似乎在兩位源丹手里也僅僅是保住了命而已。
一個蛻凡之修是如何在兩個源丹手里存活下來,并且還重創(chuàng)了他們的?
這個問題很好解答,無非就是那名蛻凡擁有著可以無視這境界差距的法寶。
那么張逸虛手里又有著什么樣的法寶呢,這副模樣又能不能再次使用?
蘇道生好看的眼眸里泛起一陣異光,這點細微的變化當然瞞不過一直注意著他的張逸虛。
詭異的氣氛持續(xù)良久,直到一陣清風拂過,書生白衣飄飄,虛弱的表情下掩飾著冰涼的殺意,比春季清風更冷的殺意。
像是想起了什么,蘇道生那清澈的眼神里異光退去,而后嘴角一扯,像是笑了一下,旋即轉(zhuǎn)過身去。
白衣書生顯然沒想到蘇道生壓下了心中的探索之欲,此時亦是有些詫異。不過隨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聲淺笑后,隨著蘇道生的目光,看向了那道藍色的身影。
“看來,我對于觀人心和測人意仍不夠成熟啊。”
悠悠天地間,有道者輕嘆,隨風而化。
卻見李佑走到一處無人處,雙手抱拳一禮,態(tài)度恭敬:“見過前輩?!?p> 后面的三人均是一副疑惑之色,隨即張逸虛臉色一變,滿眼好奇之色。
“咳。小家伙,你很不錯。”淡藍色的光芒一斂,兩道人影憑空出現(xiàn)。
“神魂載體,這是元嬰?!”蘇道生喃喃自語,卻被身旁的寧明捕捉。
“元嬰真人!”由于太過吃驚,寧明直接叫喊出來,惹的蘇道生一聲暗罵。
兩道原本尷尬的臉色在聽到寧明的叫喊后,瞬間歸于平淡。因為他們,在元嬰之上。
李佑聽聞后,再度拱手道:“不知二位前輩一路跟隨在下,有何指教?”
“順路而已?!背练€(wěn)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面容顯大的那位轉(zhuǎn)過頭看向張逸虛,臉上的滿意之色不加遮掩。
隨后沒有在意站在一旁的李佑,正在沉默思索著“順路”是什么意思,而是轉(zhuǎn)過頭看向了張逸虛,目中的滿意之色收斂,轉(zhuǎn)而冷漠,隨即……越發(fā)冰冷,甚至露出了一絲殺意!
冰冷的殺意瞬間掠過李佑,僅一剎那,少年便感到深入骨髓的冰冷,但很奇怪的是,少年心中卻感受不到“恐懼”。不動聲色的把手按在儲物袋上,李佑右腳倒退半步,似乎下一刻便會拔劍相向!
蒼茫大地上,有修者苦笑,身體力行。
就連僅受波及的李佑都如此,更別說身處殺意中心的張逸虛!
幾乎在殺意迎面而來的一瞬間,體內(nèi)的血液不自主的沸騰起來,而后從嘴角溢出。擦了擦已經(jīng)擦拭過許多次的嘴角,張逸虛的臉上首次露出純真的笑意。
似乎張逸虛的行為惹惱了那位元嬰修士,森然殺意更甚!
臉上的笑意尤在,絲毫不理會自己的身體由于森森殺意而漸漸僵硬。
空氣之中,一片肅殺!
“大伯近日可好?”由于臉上的笑容僵硬,看起來頗為滑稽,不過說話時仍是渾然有勁。
聽到張逸虛的話,本來準備出手的李佑頓了一頓,而后左腳后退半步,兩腳并立,像是給這兩位元嬰修士讓開道路。
冷哼一聲,來者身形一頓,瞬間斂去了殺意,聲色依舊,沉穩(wěn)中帶著不可抵抗的威嚴。
“托你的福,這幾日過的很不舒服。”
冷冷說完,來人身子一晃,出現(xiàn)在張逸虛的面前。
陣陣虛空波動傳來,李佑雙目一閃,看向那位出現(xiàn)在張逸虛面前的相士。
“瞬移!”
不同于他憑借身體強行移動的技巧,而是真正意義上的瞬間移動,這是屬于空間術(shù)法的范疇。
“元嬰之上?!?p> 原本以為他們二人是用法寶之流來隱匿身形,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對方是大乘之修,李佑后怕之余不由得慶幸,所幸張逸虛那聲輕喚,否則后果不堪設(shè)想。
盡管之前在古炎手上不知怎么活了下來,但李佑仍然不敢再試一次,畢竟那次瀕臨死亡時的感受,比虛空反噬痛苦太多了,而且還不知道下次,還能不能再度醒來。
“哦?我還以為難得出來走一走,大伯會感到愉悅。如此看來,倒是小侄的不是?!?p> “二伯好?!痹竭^張鳴意,張逸虛沖著李佑身前的人拜拳一拜。
“讓我們兩個老家伙跑來跑去,也就只有你這么大膽了?!睆堷Q志擺了擺手,而后背著張鳴意,對著張逸虛眨了眨眼。
“不敢,不敢?!睆堃萏撔念I(lǐng)神會,口中說著,身體也埋的更低。
“大伯,事情都處理好了,既然您不喜歡出門游走,那我們就可以回去了?!?p> “哼,走吧。這次回去直接去禁地,你父親那邊由我去說。另外,除非我批準,否則你永遠不得踏出禁地半步!”張鳴意轉(zhuǎn)身一甩袖袍,冷冷的說著。
“是,家主。”張逸虛臉上褪去了笑意,聲音、目光也漸漸冰冷。再一看,其神情態(tài)度恰如張鳴意。
張鳴意全身藍光一閃,帶著張逸虛便消失在人前。
像是意識到什么,李佑瞬間轉(zhuǎn)過身去,正好看見張鳴志也是全是散發(fā)藍芒。
“等一下!”稚嫩的少年音突兀響起,聲色尖銳,直刺人心。
準備離去的張鳴志停下來,疑惑的問到:“何事?”
“關(guān)于這個?!崩钣幽贸鍪种械囊幻队窈啠筮f給了張鳴志。
“還請前輩收回去,在下不需要這個?!鄙倌甑脑捳Z帶著強烈的要求之意。不過張鳴志并沒有接過,反而細細的看向李佑。
李佑也直視著眼前的大乘修士,平靜悠遠的目光對上深邃如海的黑瞳,卻是未曾示弱半分,不禁讓張鳴志嘖嘖稱奇。
而那枚代表張家客卿身份的玉簡就這么靜靜躺在少年的右掌上,潔白的玉器散發(fā)著令人心怡的氣息。
“你可知,這枚玉簡代表著什么?”張鳴志依然沒有接過,反而輕聲問到。
“晚輩自然知道,這枚玉簡代表了中州張家客卿的身份。不過,我想我并不需要它。”少年總歸是少年,怎么會受人約束。
“你說的不錯,卻也不對?!甭?wù)咻p輕搖頭,保持中年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滄桑。
“玉簡正面印有‘張’字,而背面才是客卿。”
“嗯?”李佑顯然不懂這句廢話是什么意思。
他當然知道玉簡的正面和背面是什么,而且他還知道背面右下角有一個奇怪的印記。
“自一千年前,族中某位前輩叛出人族,在殺戮諸多修士后,轉(zhuǎn)而相助于妖。從此,我張家勢力十不足一,并且被天下正道敵視。不過那時,依然有幾位人道至尊力保我族,才使得我等茍延殘喘下來。”滄桑的臉上流露出不符合其氣質(zhì)的悲。
得到了大修士部分記憶的李佑,自然知道張鳴志講的是什么故事。那是久遠卻并不久遠前的故事,故事大約發(fā)生在五千年前。那也是人盡皆知的故事,畢竟那一次事件的影響,持續(xù)到了今日。
但——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