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明玉至今依舊對三年前的那天夜里,自己幫助秦懷欺瞞司青婉的事,心有介懷,畢竟他當(dāng)時是作為直接幫兇參與了進(jìn)去。
雖然時間已然過去了三年,明玉心中卻始終難以忘卻,原因無他,只因司青婉的另一層身份,是司月這一世的親生母親。
他固然不在意司青婉的感受,卻不得不考慮日后司月得知此事,對自己的看法。
秦懷目光閃爍了一下,方才回道:“公子,此言差矣,我們修煉者,做事總是需要有始有終的,我既然欠了司青婉的情,總要想出辦法來結(jié)束那段錯誤,這樣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您難道不這樣認(rèn)為嗎?”
“嗯……”南宮明玉煞有介事地回了秦懷一聲,卻不再主動對此觀點多加贅述。
放棄愛人這種事,他自認(rèn)為做不到,更不可能如秦懷這般,做得如此駕輕就熟。理直氣壯。
秦懷見明玉應(yīng)聲,以為他認(rèn)同了自己的說法,面上瞬間露出欣慰的目光,隨即才又把視線轉(zhuǎn)向了遠(yuǎn)處的兩道人影的方向。
隔了片刻,他看到司青婉不斷低頭咳嗽的動作,眉頭皺起,眼中卻未起絲毫波瀾。
司青婉的異常,秦懷身后的南宮明玉,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里留意到了。
“秦叔,司青婉的情況似乎有點嚴(yán)重,您估計她還能撐多久。”
“不好說。”秦懷忽而抬頭望天,幽幽說道。
南宮明玉挑挑眉,目中精光乍現(xiàn),“想不到連秦叔這樣醫(yī)術(shù)精湛的煉丹師,都不敢斷定她的病情。”
“咳咳!公子太抬舉藥師這一行了,大陸上至今還未曾出現(xiàn)過哪個煉丹師,能隔得這么遠(yuǎn),判斷出傷患病情的例子。”
“哦!是嘛?這么弱?”
在南宮昊天的記憶中,上古時期應(yīng)該是有很厲害的醫(yī)術(shù)存在的,但是他冥思苦想,愣是沒有想起來當(dāng)時最厲害的醫(yī)師是何人,仿佛那段記憶,僅僅是他臆想出來的一般。
“當(dāng)是如此?!鼻貞芽隙ǖ?。
……
墜青谷石碑前的平地上。
“青婉小姐!”王全看到司青婉咳得愈發(fā)厲害,急忙蹲在她身前,滿面盡是擔(dān)憂的神色。
司青婉忍著劇痛,瞥了他一眼,嘴唇顫動了幾下,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來。
王全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司青婉,猜測她最掛心的人應(yīng)該是司月,便出聲詢問道:“您是想見司月嗎?我現(xiàn)在就帶您去找她可以嗎?”
盡管知道司青婉的情況很危急,王全心中卻始終保留著對她的那份尊重,不肯擅自行事。
但是,他早已做好了蓄勢待發(fā)的準(zhǔn)備,只要司青婉一聲令下,他便會施展全力,把這個病危的女人,帶回她的女兒身邊。
可惜的是,眼前這主仆二人,似乎并不在一個頻道上。
司青婉聽到他的話,一邊咳嗽著,一邊眼神悲切地使出渾身力氣,猛得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
王全不忍心看著這個病弱的女人如此痛苦,更不忍讓她失望,只好重重地嘆了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沖動。
“哎!罷了罷了,就依您的選擇吧?!?p> 司青婉聽聞此言,蒼白的臉龐上扯出了一絲略帶苦澀的笑意。
她自知不能讓女兒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因為她知道司月那個孩子,雖然平日里看上去很開朗,實則卻十分重情,如若知道了她的死訊,必然會遭受到偌大的打擊。
如此,倒不如讓司月以為自己還活著,那樣才會心存希望,待到她將來成長起來,內(nèi)心更強大了,才能夠明白她今日的苦心和矛盾。
殊不知,若是司月到了將來,才知道司青婉離開自己去了天顯大陸,是一個謊言,對那時候的她來說,才是更大的打擊。
有道是,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身在局中的司青婉,自是不知自己差點兒就要犯下一個大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