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丘云氣復(fù)雜,剛剛破曉便是一場雨,等人要跳腳罵娘時,天卻忽然放了晴,連帶著那散不去的霧氣也一并消散。
經(jīng)歷一夜的休整,月白配合著自己的心法青囊心經(jīng),也是恢復(fù)得七七八八了。待得天空放晴,四人也就一并上了路,朝著地丘深處而去。
“果真如此嗎?衣禾?!绷址旁囊庖娛?,找到苗翎后出發(fā)離開這里,因為沒有必要,可今日凌晨曾矜的一番話,讓其余三人有些糾結(jié)。
“霄靈花,書上說天生三株,當年其中一株煉制成韓火珠后,天降神雷,剩余兩朵被摧花滅根,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還是留下了一顆種子,就培植在這山丘之內(nèi),而今年便是那霄靈花千年開花的期限?!痹骖D了一頓,“我知道你們還在懷疑這個傳說的真實性,可如今既然來了,何不去瞧瞧!”
“我從師父那也聽說過霄靈花的傳說,傳說兩株霄靈花不得相距百里之內(nèi),否則風云逆動,天降罰雷?!痹掳自谒紤]中,說出了自己所了解的。
“說實話,我也想見識見識,不去那也無妨?!眲⒒萦呎f著,邊眼神示意曾矜,一直跟在后面的那個仿若丟了魂的人。
曾矜想了想,拍了下走在前的林放元,示意他過去看下。
林放元看了看失了魂的連瑜,轉(zhuǎn)回頭淡淡地說了句:“以我心比之,不愿勸?!?p> 一人是滅門的絕望,一人是背叛和手刃的傷心,不能說誰更傷心,互相體諒只是片面話。
月白扯了扯林放元,可她也知道帶上一個失了魂的累贅,在如今可能會拖累,可看著那蒼白的容顏,同為女子的自己也是將心比心了一番。
“能跟上就跟上吧,什么時候離開去尋你的人,你自己決定?!痹掳酌媛段⑿Γ瑥男心抑腥〕鲆粋€藥瓶交到連瑜的手中。
“我不想勸你節(jié)哀什么的,只是你也肯定有個用微笑等你回家的人,為他打起精神了吧?!闭f著月白握住連瑜的手,稍微用了點力。
“謝·謝謝··”連瑜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讓月白有些心疼。
看著連瑜抱住自己給她的藥瓶,月白也就起身離開了。
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或者是決定了什么,再次抬頭的連瑜,目光中多了些許的堅決,于是起身跟上月白四人的步伐。
可此時已在百里之外的素玄,來到了坐落于燕國內(nèi)的林中城。剛進入院落后,便有兩人上前迎接,素玄示意將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華渠抬進去。
“啟稟宮主,仙主下令,請您盡快前往丹穴。”
素玄聽完不禁皺眉,倒不是因為被仙主命令地到處跑,“楚國軍力強盛,本宮也是知道的,可那不是蟾宮和蜈宮嗎?還不夠?”
“棋劍宗副宗主花無眠已經(jīng)確認出現(xiàn)在發(fā)爽城了,而且有大概率棋劍宗宗主凌風傲也來了,但是丹穴戰(zhàn)事不容有失,所以讓宮主前往丹穴,以備意外?!?p> 素玄想了想后點下了頭,就在那名蛇宮執(zhí)事抱拳離開時,素玄叫住了他
“如果他能醒來,就賜他內(nèi)門弟子身份,避天洞內(nèi)修行一年?!?p> 那名執(zhí)事明顯愣了下,而后還是抱拳表示明白。
素玄今日明顯心情很好,在處理完后,沒有急著前往丹穴,畢竟蟾、蜈兩宮宮主實力在自己之上,雖然對面有花無眠還有凌風傲,可自己的任務(wù)也就保證能夠有全身而退的資本。魚死網(wǎng)破,還不至于如此。
于是心情大好的素玄走上了街,在沿街搜索酥餅的痕跡。
溜溜逛逛了八天,才離開林中城,前往丹穴,只因為在此期間,南蜀軍隊實在不堪一擊,千桐軍團不過派出一支兩千騎兵,就連可四城,要不是蜈宮十二執(zhí)事,一口氣來了七個,才止住頹勢,讓丹穴右翼不至于被打開缺口,這讓丹穴戰(zhàn)事更顯云譎波詭。
而周國在秦王入長安后,原以為會和公族這幫守舊派會有一番針尖對麥芒的沖撞,可一反常態(tài)的是,長安一片寂靜,禁墻之內(nèi),好似只是多了一個秦王,僅此而已,可也就平靜了半個月后,左仆射元樸便出來宣布自己那幾個小孫子全部進入國子監(jiān)讀書,還讓各大家族也派人去,美其名曰,陪讀。
周國公族的人見狀,明白了秦王入長安的目的,那就是親自和公族的代言人元樸協(xié)商,結(jié)果就是,國子監(jiān)有名有實地成立,各地也可以建立黌門,平明百姓可以有一個集中的地方能夠讀書,但是選拔還是延續(xù)奉唐的推舉制,但是不一樣的是每年會在各城舉行“讀經(jīng)談史”的講堂,由國子監(jiān)使者親自督查,選拔前三名者前往長安,在國子監(jiān)旁邊的子衿堂,由宰輔茍方親自負責監(jiān)考,得前五者就由周帝親自面試。
這樣保證了各地門閥新鮮血液的來源,不會被長安一口氣全部抽走,然后和他們搶位置,每年不過讓出幾頂帽子來,能頂著帽子走多遠,走多高,還是要看那群坐椅子的。關(guān)于土地賦稅的事,公族也知道如今周邊國家的云譎波詭,也知道原來那套不適用了,也同意改革,但是中間把守的人,公族的人不能沒有。這樣一來,周帝和秦王的改革也算是成功了,茍方也解除了軟禁,不過就變成名義上是宰輔就是了。
“哥,改革革新,路尚遠,想一口氣全部改過來,太急了?!闭驹诔缑鳂巧希粗盟撇辉俪聊旱拈L安,周禮文終于算是松了一口氣。
“元樸那個老狐貍也知道改變是大勢所趨,只是當時將那么多人變成見不得光的人,被這老狐貍揪住,成了如今談判的籌碼,我們才不得不讓步···”說到此,周禮武目光中閃過一絲兇狠,到如今的局面,他周禮武不知道放棄了多少。
“北齊國主蕭寄北,還有趙國帝王趙玉恒,已經(jīng)修書我處,商議結(jié)盟之事?!狈氯羰且粔K心病般,忽然梗在周禮文心里,棄不得,還要重視。
“太快了,蕭寄北這是想逼我們站隊。他也知道一口氣吃不下韓國,想找個一起背鍋的?!鼻赝醪唤麌@了口氣,“還想讓自己的吃相好看點?!睂τ谶@個陡然崛起的北齊,周禮武心中只有敬佩和無奈。
沒有在金陽帝國的征伐下亡國,反倒是在背水一戰(zhàn)中,中興崛起,一舉擊潰金陽,后來還直接滅了金陽,現(xiàn)在更是一統(tǒng)北方,還在近期,打穿韓國最硬的殼,讓鳧麗城直接暴露在北齊的鐵蹄之下。
“拖,用各種理由拖,至少拖到他們抵達楚國!”
“那就有用嗎?”
“至少不會那么被動!”
看著目光銳利的秦王,周禮文理解了自己的哥哥。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