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妖妖這個妖女當真是狡猾”,
小沽精舍雅竹居的廚房里,陸鴻慢慢的切著土豆絲。
臨潼的小沽精舍與一般的客棧不同,這里沒有單獨一間的那種客房,只有林立的一座座小居;每一座小居都有獨立的別院和閣樓,閣樓中書房,廚房,客殿等一應(yīng)俱全,除此而外小沽精舍和這附近有名的伶人清館都有生意往來,只要入店的客人愿意,隨時都能請有名的伶人來此助興。
只要是客人們能想到的,吃的,喝的,玩的,小沽精舍都有,住在這里的人無不滿意,當然,這里的價格當然也是不菲的,住宿的費用按天算,一天的費用夠?qū)こH思议_銷幾個月了。
陸鴻自十三歲時起就南來北往的跑習(xí)慣了,孫瑤在銀錢上從沒缺了他,但饒是如此他每到一地也多是選擇一般的客棧,極少會把銀錢浪費在小沽精舍這樣的地方;但要說富貴綺菲卻比他猶有勝之,這個小丫頭在紅塵劍閣可是有兩座宮殿,自小就是錦衣玉食,服侍她的下人有幾十個,她第一次外出,又剛剛經(jīng)歷過渡厄海那般磨難,陸鴻也便對她格外的大方,把小沽精舍最雅致,價格也最高的雅竹居給包了下來。
雅竹居原本是有大廚的,但綺菲近來愛吃杜合歡做的素齋,杜合歡便親自下廚,陸鴻回來后也到廚房給他打下手。
陸鴻很少進廚房,若是出行在外,他自也能自己燒烤一些東西,但進了廚房能幫上忙的地方卻不多;不過他到底是練劍的,削削土豆,切切菜這類的雜活還是做的來的。
杜合歡道:“不順利?”,
陸鴻點頭道:“那妖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他,馮家也沒見到有幾個高手,只有一些普普通通的下人”,
與馮妖妖之間的恩怨早已不可解,途徑臨潼,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對馮家落井下石,抱當年線絲蠱蟲丹的仇,為媚姬雪恨;然而他去的時候鋒芒畢露,進了馮家后卻好像運足了力一腳踢到了棉花上,馮家的高手全部都消失了,馮妖妖也不知去向,他空有一身修為卻全然使不上地方;他已經(jīng)是一閣之主的身份,總不會拿那些無辜的下人泄憤,遍尋仇人而不得,這一下就憋得渾身難受。
“能讓你如此嫉恨而又頭疼的人,一定不是凡人”,
“何止不是凡人?這妖女心思歹毒,連親人都能痛下殺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簡直是喪心病狂;修為根基倒是平平無奇,但機謀巧詐,詭計多端...說來也怪,馮家的陰氣好像越來越重了,我進去以后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但卻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端倪;馮妖妖一定又在玩什么把戲”,
杜合歡道:“兵法講究‘以正和,以奇勝’,雖然兵不厭詐,但若一味只知道用計而忽略了自身的修煉,那她離死也就不遠了”,
“在修界,機謀機巧只是輔助,修為根基才是修士立身的根本,她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她早晚必定會自食惡果,但自食惡果總不如我親手報仇雪恨來的痛快”,陸鴻道,
杜合歡笑道:“你還是游俠兒的心性,難為你還要管諾大的一個紅塵劍閣”,
“哈哈,只執(zhí)掌一些走向上的問題,紅塵劍閣的事務(wù)還是要孫瑤操辦,我不過是一個甩手掌柜罷了”,
“還會再去馮家嗎?”,
“不去了,馮妖妖既然決心要躲起來我便很難找到她,我沒有時間和她耗,讓綺菲在這里玩幾天,她難得來一次中州,之后我們便會紅塵劍閣”,
“也好”,
水沸騰的聲音傳來,杜合歡將一眾素菜和豆腐依次下鍋,漸次加了佐料,依照水溫不同調(diào)理,不一會兒一盤盤素菜便端了上來,清香撲鼻。
“義父,我們在這里待多久?”,上了桌的綺菲問道。
陸鴻笑道:“你想待多久?”,
“綺菲想多玩幾天”,
渡厄海之后綺菲與陸鴻之間比以前親密多了,人也變得活潑開朗。
陸鴻笑道:“那便在這里玩幾天吧,過了十五再走”,
“謝謝義父”,
“不過這幾天也不要忘了做功課”,
“綺菲會認真做功課的”,
陸鴻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杜先生,圣火教若是無事便與我一同回紅塵劍閣吧”,
杜合歡文武雙全,無論在圣火教還是在拜劍紅樓都頗受重視,陸鴻自也不吝拉攏;現(xiàn)在的紅塵劍閣雖然如日中天,但陸鴻知道這個剛建立不久的宗門底子有多薄弱,若不是他意外博得“小陸閣主”的盛名,紅塵劍閣想要維持下去恐怕都不容易,若是杜合歡肯入紅塵劍閣,以他的能耐對劍閣必有助益。
杜合歡道:“曹云蛟已死,圣火教在西域已無敵手,但想要恢復(fù)當年的盛況是不可能了;教主在世時傳教極廣,兼之連年征戰(zhàn),西域的高手死傷甚重,元氣至今未復(fù);現(xiàn)在的教徒與當時亦是不同,不再那么狂熱,多數(shù)都持守勢,不會主動向外擴張,教內(nèi)的事務(wù)我沒什么好操心的,但出了中州后我需要去北面一趟”,
“北面?”,
杜合歡點了點頭道:“玄鬼宗覆滅已久,但殘存的勢力還沒有消亡,幾個堂主還在暗中活動,整合了他們雖然無法恢復(fù)玄鬼宗往日的盛景,但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了”,
“杜先生是想......”,
杜合歡看了一眼綺菲,道:“玄鬼宗和圣火教本就是一脈相承,他們分隔兩地,都是半死不活;不如把它們整合在一起,雖然不容易,但如果現(xiàn)在的圣火教和玄鬼宗能合二為一,其實力必定大大增強,或許能恢復(fù)昔日的聲威也說不定,屆時圣女......”,
他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涵義卻已經(jīng)不言自明。
陸鴻笑道:“有黑便有白,有光就有暗,我明白的;你若想要一個人安安逸逸,開開心心,無憂無慮,那邊要有為她遮風(fēng)擋雨的本領(lǐng),你我二人生下來就擔(dān)著一副擔(dān)子,卸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