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斌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他明白,設(shè)計圈是真的混不下去了。
可是不做設(shè)計,他還能干什么呢?家里還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
淪落到如今,他就會想到當(dāng)初一時糊涂干的事情,后悔不迭。
他心情陰郁到了極點,于是給白玉楓發(fā)了條短信,“瘋子,晚上能不能出來喝一杯?!?p> 白玉楓擺弄完系統(tǒng)后,就一直悶在家里畫著設(shè)計稿。
收到這個消息之后,他想到晚上還和賀紫玥有約,于是回復(fù)道:“我晚上有點事情,怎么了?”
“哎,那算了,你忙去吧?!?p> 盧斌并沒有說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這短短幾個字,讓白玉楓嗅出了一絲不一般的味道。
他于是連番追問,可都沒有結(jié)果。
“呼?!?p> 白玉楓放下手機,出神地看著窗外發(fā)呆了好一陣子,于是拿起手機給賀紫玥發(fā)了條消息:“紫玥,盧斌好像出了點事情,讓我晚上去陪他喝酒,我得去看看他,飯要不然改天再請你吃?!?p> 對方很快回復(fù),“哦,好吧,本來還想和你聊一聊初賽設(shè)計稿的想法,不過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去吧,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告訴我?!?p> 白玉楓面露微笑,“好,那我們改天約?!?p> ——
黃昏過后,夜色茫茫。
白玉楓如約來到城郊一間破舊的小酒館內(nèi)。
然而盧斌點了幾個下酒菜,已經(jīng)開始喝上了,在他的面前,赫然擺放了四五個空掉的白酒瓶。
雖然單個瓶的容量頂多一百毫升,但這四五個加起來,少說也有一斤。
盧斌酒量本來就不怎么樣,看他那架勢,喝白酒像和啤酒一樣,狂灌猛飲。
一瓶一百毫升的,一仰脖就沒了。
只是現(xiàn)在可能一時半會兒酒勁還沒上頭,他的神智依然比較清醒。
“喂喂喂,你怎么了?”白玉楓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酒瓶子,“我還沒來就喝了這么多,等下還回不回去了?還有,怎么跑到這兒來了?不去深海酒吧了?”
“哈,深海酒吧?!北R斌自嘲地嗤笑了一聲,“無業(yè)游民,還是這兒適合我?!?p> 他話鋒一轉(zhuǎn),“瘋子,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憋屈?!?p> “今天我去面試,本來以為十拿九穩(wěn),結(jié)果碰到了李方碩和馬天陽……”
盧斌嗓音低沉,雙目通紅地把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白玉楓聽后嘆了口氣,“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其實我一直沒有搞懂,你為什么當(dāng)初要那么糊涂。”
“哈哈?!?p> 盧斌苦笑著搖了搖頭:“除了我自己的貪念之外,其實我之前沒有告訴你真實原因,但是這口氣憋在我心里要是出不來,真心難受!”
他捏起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馬天陽這個混蛋,我饒不了他!”
“馬天陽?副總裁?”白玉楓眨了眨眼睛,“這件事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是他讓我去操作的,號也是他給我的!并不是我盜竊的!”盧斌聲嘶力竭,“他當(dāng)時告訴我,運營部準(zhǔn)備力推我的作品,但是管理員不在,又必須準(zhǔn)時上推廣頁面,所以就讓我直接拿著管理員賬號去操作?!?p> “趕時間?就算是要趕時間也應(yīng)該讓設(shè)計部的人來啊。”白玉楓皺起眉頭。
“對啊,但當(dāng)時我喜出望外,一直都迫切的想要出人頭地,而且又是副總裁親自開口,也就沒有想太多?!北R斌說到這,牙關(guān)緊咬,一字一頓,“只是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場設(shè)計!”
“東窗事發(fā)之后,我自知理虧,也拿不出任何佐證材料,憑我一己之言也沒人會信我,所以干脆就離開了,之前也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畢竟就連我自己想起來都是如此可笑!”
盧斌深呼吸著:“馬天陽你個王八蛋,我和你勢不兩立!”
“可是馬天陽為什么要這么做?”聽到這,白玉楓頗為不解。
盧斌冷笑了兩聲,“我剛開始也不明白,但是現(xiàn)在左思右想,想到了一個很搞笑的原因?!?p> “什么原因?”
“有一天上班在電梯上,馬天陽走進來,所有人都在喊總裁好,而我則是喊了個馬副總裁好?!北R斌面如死灰,“出去的時候不小心還撞了他一下,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子,他記恨上我了。”
“不會吧,堂堂副總裁這么小肚雞腸的?”
白玉楓驚奇地眨著眼睛,怎么著也不太相信僅憑這個原因,馬天陽就把盧斌開掉了。
“呵呵,你還真……真別不信,之前我就聽到過一些傳聞,關(guān)于馬……馬天陽的,他的確就是這么一個小……小肚雞腸的人。”
盧斌有點醉意上頭了,舌頭開始打結(jié),說話也不利索了。
“呼?!卑子駰黝h首:“這件事情我?guī)湍悴橐徊?,那你接下來?zhǔn)備怎么辦?短時間內(nèi)設(shè)計圈你肯定是呆不下去了,你又不像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p> “還……還能怎么辦。”盧斌眼神迷離,酒意發(fā)作,“有什么……有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老婆孩子得……得吃……吃……飯?!?p> “咚?!?p> 他說到最后一個字的時候,突然醉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雄渾的鼾聲頓時呼嘯而出。
白玉楓一把將他扛起,付了酒錢把他送回了家。
盧斌的家住在郊區(qū),租的一間蝸居,每月一千來塊的租金。
條件并不是很好。
繞過燈光昏暗,蜿蜒曲折的漆黑巷子,總算到達一排低矮的民房下面。
白玉楓憑借良好的視力和記憶力準(zhǔn)確的找到了門牌號。
盧斌媳婦李芮把門打開的剎那看到丈夫喝得酩酊大醉而歸,嚇了一跳。
“哎喲,怎么喝成這樣。”
她連忙把盧斌架進屋內(nèi)。
白玉楓嘆了口氣:“斌哥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您多體諒,小天呢?”
李芮指了指內(nèi)屋:“剛剛睡覺,你坐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哦,不了,天色晚了,我也得回去了。”白玉楓笑著擺擺手:“嫂子,您回頭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斌哥,我怕他心理出問題?!?p> “哦,好。”李芮忙不迭的點頭,見白玉楓已經(jīng)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門口開始換鞋,“真不坐一會兒?”
“不了,改明兒再來看你們?!卑子駰鲾[擺手,“你們早點兒休息?!?p> 他離開后,徑直打了個出租車直奔紫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