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衣人和白玉楓
凡人對于詭異的力量一無所知,無論是誰,面對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都說不出個所以然。
同樣的,沒有人知道,在雙慶市的某個富人住宅區(qū)里,有個黑衣青年正狂躁地走在小區(qū)的林蔭道上,抓狂地自言自語說:“為什么?為什么老子一直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我辛辛苦苦賺那么多幸運點有毛用?你這個坑爹的系統(tǒng),我要你何用!”
他看起來像是個病入膏肓的精神病患者,雙目血紅,癲狂中亦有些許喪失理智的殺意。
“老子不管,你必須給我消掉老子想要的東西,就算付出什么代價也在所不惜?!焙谝虑嗄瓴蛔〉赝O履_步低吼:“那些死掉的人關(guān)我屁事!死了就死了!”
說到最后,居然是竭斯底里地仰天怒吼。
這在安靜的富人區(qū)內(nèi),制造出了極大的動靜。
幾個夜巡的保安連忙緊張地聚集到此處,眼見是業(yè)主也便沒有多管,四下散去。
只是與此同時,迎面走來個抱著一疊文件夾,穿著簡單橫紋背心和廉價沙灘褲、人字拖的年輕人,他面色焦愁,步履匆匆。
一不小心和正在發(fā)飆的黑衣青年撞了個滿懷。
嘩嘩嘩~
文件夾撒的一地都是,那黑衣青年通紅嗜血的目光瞬間鎖定在這個不長眼的家伙身上。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焙笳哌B聲道歉。
黑衣青年雙耳屏蔽,好像是滿腔的殺氣找到了傾瀉的出口,瘋癲地狂奔過來轟出記重炮飛腿。
速度快到刮起凜冽勁風(fēng),整個人猶如泰山壓頂,氣勢逼人。
沙灘褲男子傻眼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砰!”
悶雷驚起,皮肉相撞。
沙灘褲男子猶如斷線的風(fēng)箏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一棵道旁的大王棕樹干上,震得這粗壯的樹木通體激顫,葉冠沙沙作響。
“不長眼的狗東西,居然敢撞你爺爺我,知道老子是誰嗎?!”
黑衣青年聲音劇烈起伏,情緒極度不穩(wěn)定。
“把他給我干掉,讓這個垃圾從我的眼前消失!”他怒指向倒在地上痛苦掙扎著站起地沙灘褲男子,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
只是話音剛落,他的身體突然如水波般在空氣中蕩漾起來,整個人的體型都變得極端扭曲。
“啊啊啊,干什么?!干什么?。≡趺纯赡?!你敢!”
聲音越來越小,最后居然連同身體詭秘消失,此地歸于風(fēng)平浪靜,似是什么事情也未曾發(fā)生過。
“咳咳咳?!?p> 沙灘褲男子捂著胸膛,皺著眉頭從地上爬了起來,他茫然地甩了甩頭,望著那滿地的文件夾怔怔發(fā)呆。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倒在這個地方,可心頭莫名的感覺到剛才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可愣是什么也想不起。
“咳咳?!?p> 白玉楓甩了甩腦袋,胸膛的劇痛如潮水般洶涌地?fù)湎虼竽X,他強(qiáng)忍著不適把文件夾拾起,一步步挪向小區(qū)深處。
作為雙慶市最大的服裝設(shè)計公司紫羅蘭集團(tuán)的一名基層設(shè)計師,白玉楓來這全市有名的富人區(qū)并不是住在里面,而是給設(shè)計部老大送稿子。
按理說,本來明天上班的時候交也不遲,可這遭天殺的奇葩領(lǐng)導(dǎo)仿佛非要刁難刁難底下的員工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官威,非要讓白玉楓從家里馬上送過來給他看。
美其名曰是時間寶貴,不能耽擱工作進(jìn)度。
“砰砰砰?!?p> 總算到達(dá)目的地,白玉楓緩了緩呼吸叩響大門,只是痛楚依舊,眉頭依然是忍不住來回褶皺。
“嘎吱。”
門開了,是個穿著圍腰的老婦,白玉楓見狀,心道可能老總家的保姆。
他強(qiáng)忍胸口的不舒服露出一抹很勉強(qiáng)的笑容:“你好,我找汪經(jīng)理。”
“哪里來的?”老婦上下打量了下他,口吻惡劣地問道。
“哦,是汪經(jīng)理讓我來給他送設(shè)計稿的,剛剛在門口的時候門衛(wèi)已經(jīng)給他打過電話確認(rèn)過身份了?!卑子駰髦噶酥笐牙锏匚募A。
“在這等著,我進(jìn)去問問?!?p> 老婦撂下話直接砰地一聲將門關(guān)了。
白玉楓站在門外,忍不住嘀咕道:“拽什么拽?有什么了不起的。”
等了約莫十分鐘,門總算是又開了,那個保姆模樣的老婦冷冰冰地看了眼白玉楓的人字拖:“里面剛做過清潔,把鞋脫掉進(jìn)來?!?p> “呵,問個問題問了十多分鐘?!?p> 白玉楓扯了扯嘴角,心頭不爽,但也沒有過多計較。
進(jìn)門脫了鞋后,他咧嘴笑道:“大姐,麻煩您能不能幫忙找雙拖鞋?”
“拖鞋?”保姆嫌棄地擺擺手:“直接進(jìn)去吧,這里的拖鞋也是你這種人能穿的?”
“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白玉楓聽這話瞬間就火了,瞪大眼睛抬高聲音:“你倒是把話說清楚,老子是哪種人?”
憤怒好像把胸口的痛楚都減輕了許多,他上前一步,腰板挺直居高臨下地逼視著這個滿目輕蔑的保姆。
后者似是被他的眼神盯得發(fā)毛,后退一步,氣急敗壞地叉腰反罵:“哎喲,還不得了了,還敢發(fā)脾氣!兒子給我下來!你怎么教你手下這幫子人的?!敢在你老娘面前大呼小叫!”
老娘?
冰冷的涼意頓時從白玉楓的心頭擴(kuò)散到全身。
蹬蹬蹬蹬。
一個穿著睡衣的國字臉中年人從旋轉(zhuǎn)樓梯上快步跑了下來氣勢洶洶地?fù)踉趦扇酥虚g:“怎么回事?!”
“你這手下敢沖我發(fā)脾氣?!”老婦叉著腰,伸出手指狠狠地戳了下白玉楓的鼻頭。
后者強(qiáng)壓下被人指鼻的怒意,正要張嘴道歉,突然啪的一聲脆響,挨了記結(jié)結(jié)實實的耳刮子。
鰓部瞬間火辣辣地紅腫起來,嗡嗡的耳鳴彌漫大腦,眩暈的同時又有點惡心。
“誰給你的膽子?!”中年人怒目圓瞪地咆哮道:“老子看你是不想干了!”
屈辱、悲憤、苦悶等負(fù)面情緒頓時充斥胸腔。
白玉楓低著頭,身體微微顫抖,他很想要還手,可是他知道,一旦出了氣,這來之不易的工作就將和自己說再見。
這年頭,在這摩天大樓林立的花花都市里,找份工作實在太難了,一旦斷了收入來源,本來就壓得人喘不過氣的生活壓力將瞬間化作洪水猛獸將他吞噬。
所以縱然有萬般不滿,白玉楓依舊是生生吞下這口氣,顫抖著擠出了聲對不起。
同時遞出了手里的設(shè)計稿:“汪總,這是您要的設(shè)計稿,我完成了?!?p> “設(shè)計稿?!”
汪天冷笑了聲,猛地一巴掌拍在那疊文件夾上。
嘩啦啦,這些文件夾頓時脫手飛出,灑落一地。
“滾!明天不用來上班了!”汪天用力拽住白玉楓的衣領(lǐng),打開門把他推了出去,隨即轟然關(guān)上。
面對那冷冰冰的防盜門,白玉楓捏著拳頭,身軀劇顫,嘴唇蒼白,面無血色。
“哎,你也混得太慘了,比之前那個傻缺當(dāng)初還要慘,怎么本大爺遇上的都是你們這種慘人?”
突兀的,毫無征兆的,腦子里出現(xiàn)了個雌雄不辨的聲音。
白玉楓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刻骨的恨意化作極端到不能再極端的情緒侵蝕了他整顆心臟。
“我靠,負(fù)面情緒快要超出臨界點了?!蹦瞧婀值穆曇粼俣瘸霈F(xiàn),同時一股清涼的氣流涌動著游走完白玉楓全身神經(jīng)血管,讓他快要爆炸的心態(tài)莫名冷靜了下來。
呼。
長舒了口氣,白玉楓還是沒有在意腦子里出現(xiàn)的那個聲音。
他只覺得是自己在盛怒之下產(chǎn)生的幻聽。
平復(fù)下心情,忍不住搖頭長嘆:“哎,呆不下的城市,回不去的鄉(xiāng)下!”
感慨完他落寞地轉(zhuǎn)身欲離,臨末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過身看著那合上的防盜門呸了一口,“什么東西!”
說話的同時憤怒地?fù)P腿狠狠踹了一腳,這才稍微解氣地踏上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