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家鄉(xiāng)故路，斷情傷逝絕命（2）
龐德看著四個兒子全被趙云殺倒，甚至連一絲活命的余地也不給，心里已是恨透了趙云，怒道：“趙云！你就這么恨我與云祿相見嗎？有什么不滿的，找我不行嗎？”撇下陳到朝著趙云撲過去。陳到看著趙云一言不發(fā)又和龐德打在一起，便招呼鄧泰、鄧芝往前進(jìn)兵。鄧芝道：“陳將軍，眼下敵兵主將戰(zhàn)敗，已是氣勢滑落，正是進(jìn)攻的大好時(shí)機(jī)啊?！标惖近c(diǎn)頭道：“但他們大多都是西涼將士，我想?yún)⑴c此次戰(zhàn)爭絕非本意。咋們······肯定還是要全力爭勝，但是沒必要趕盡殺絕，打跑他們就足夠了。”鄧芝和鄧泰一起點(diǎn)頭，便招呼大軍往前掩殺。
西涼八千軍看著四個少將軍接連被趙云打下馬去，士氣早已低落，看著漢軍發(fā)起了沖鋒，更是不敢抵御，四散潰逃起來。龐德雖然不至于輸，但他也打不贏趙云，看著這么多漢軍沖過來，他也不得不退。
楚晴縱馬上前對陳到道：“叔至哥哥，你看子龍像是真趕盡殺絕了嗎？”“我不相信?！标惖降溃骸白育埐皇沁@樣的人，更不會因?yàn)樵频撝币婟嫷露滤朗?。但······我真的奇怪，他怎么就直接將四個年輕人盡數(shù)打倒了?！?p> “這只是表面現(xiàn)象。”楚晴故作神秘，道：“你們果真都沒看懂子龍的想法?！标惖姐等坏溃骸半y道其中還有什么玄機(jī)嗎？”楚晴笑道：“要真想殺的話，何必扔那么遠(yuǎn)？叔至哥哥，趕快將那些所謂的尸體搶回來吧，要是給將士們踩了，那可就成了真的尸體了?！标惖诫m然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但還是照做，帶著部分手下將韓瑛、韓瑤、韓瓊和韓琪撿了回來。
韓德一戰(zhàn)大潰，雖然總體的損失并不算太大，但大部分將士都已被打散。他們本就不想要參與兩國之間的爭斗之中，找到機(jī)會便都跑離了戰(zhàn)場。龐德因?yàn)橐粦?zhàn)丟了四個兒子，心里煩悶不已，他自己本來也不愿再來參戰(zhàn)，但夏侯楙逼迫，他只能前來。而且還帶上了這幾年來好不容易集聚起來的西涼壯丁，這么一戰(zhàn)把大家都打散，也讓他萬念俱灰，早就沒了當(dāng)年的雄心壯志。看著戰(zhàn)場一片硝煙彌漫毫無光景的樣子，龐德長嘆口氣，含淚返回距此不遠(yuǎn)的西涼住地。
韓征只帶著少部分族人在住地等候，結(jié)果只看見龐德帶著少數(shù)族人灰溜溜的返回，大吃一驚道：“怎么回事？怎么就這么點(diǎn)人了？”龐德陰沉著臉，卻掩飾不住悲傷的神色。身后的隨從連忙將戰(zhàn)場上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韓征一聽，手腳冰涼，往后一倒便坐在了地上，喃喃道：“趙云？怎么又是你趙云？”
“韓征哥哥······”只見門口又有一個身影閃過，映照著夕陽余暉，可以依稀辨認(rèn)出那是馬云祿。
“云祿？”韓征掙扎的起身，跑到門口馬云祿跟前，顫聲道：“真······真的是你嗎？你······你回來了？”馬云祿看著這西涼故地，雖然已大不像從前那般整潔而有朝氣，反而滿面瘡痍、破損之處轉(zhuǎn)眼可見。但這里卻也處處充滿了回憶，不禁也淚眼婆娑。
“云祿！”龐德卻轉(zhuǎn)身過來一把抓住馬云祿，將她直抵在屋內(nèi)的一面墻之前，低沉著沙啞的嗓音道：“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他······他殺光了我所有的兒子！所有的兒子！”這些年，他一直以韓德的身份活著，韓瑛他們四個從小便沒有父愛，慢慢的也接受了他這個父親的角色，把他當(dāng)成義父孝順，兩代人在重建西涼家園的幾年里，過得也很是平靜。
“我······我也不明白······”馬云祿怔怔的看著龐德，明顯的露出失落與不解之情。自戰(zhàn)斗一結(jié)束，她也沒去找趙云，而是一路跟隨龐德的敗軍來到此地。
“行了，這明顯不是云祿的意思，她也不會知道啊?！表n征連忙將馬云祿拉到自己身邊，道：“不過這戰(zhàn)場情況應(yīng)該還好，聽你們所說，不是沒死多少人嗎？僅僅是被打散的話，他們還是會找回來的。現(xiàn)在······現(xiàn)在也好對魏國方面解釋啊?！绷⒖膛墒窒氯巳ハ蛳暮顥矫鎱R報(bào)戰(zhàn)況。
“我當(dāng)然不會怪云祿。”龐德喃喃道：“但是趙云這次所做，便是要與我不共戴天······”
話沒說完，只聽見幾聲腳步聲傳來。屋里幾人一看，只見趙云披著一身血跡和泥土的盔甲走到了門口，對著幾人一拱手道：“許久未回泰涼山了，趙云也甚是想念這里?！?p> “你還有臉來這！”龐德一看，立馬將搭在一旁的大刀抓在手中就要去砍趙云，忽然幾個身影一起攔在了趙云身前，齊聲道：“爹！住手！”龐德一看，竟是韓瓊和韓琪，不禁愣住了。韓征也道：“你們······你們沒事?。俊焙竺骓n瑛和韓瑤也走進(jìn)來道：“大伯、爹，我們沒事?！?p> “你做了什么？”龐德看著趙云一臉寬慰的笑容，丈二摸不著頭腦道：“你難道沒有傷害他們？可我親眼······”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shí)的?！背绾完惖揭猜呓?，楚晴道：“你們都只看到了子龍一槍將他們打下馬，卻沒有注意到他的其他動作。當(dāng)然，即便注意到也不一定猜得到，因?yàn)樽育埑鍪执_實(shí)隱秘。我們都知道你們西涼兵肯定是不愿來摻和這戰(zhàn)斗的，但又不得不來，所以只能擊敗你們。這幾個年輕人血?dú)夥絼?，即使局勢不利，說不定也不會退，為了早些擊敗你們西涼軍，子龍也正好利用了他們一番?！?p> 除了馬云祿明白過來，韓征和龐德還是一頭霧水，韓征道：“所以，你們是怎么做到讓我四個孩兒假死的？”陳到這時(shí)道：“這個很簡單，子龍先一槍將他們打下馬，在他們落馬的一瞬間用‘彈指神通’精準(zhǔn)的命中他們的穴道。這樣他們落馬之后，便沒法再做行動，倒在地上就和死了一般。這樣西涼軍看著主將落敗，自然士氣低落而容易擊敗。我們也可以趁早上去將他們四個救回來?！畯椫干裢ā菃檀髠b的獨(dú)門絕技，這里只有子龍和晴兒會用，所以自然只有他倆看得出來?！?p> “原來如此?！饼嫷码S手扔下大刀，直接對著趙云跪下道：“是龐德無禮了，還請將軍原諒?！壁w云連忙扶起他道：“令明不必如此，你這么多年一直盡心盡力恢復(fù)西涼，比我們艱苦許多，我也十分佩服。未來，這里還多多需要你來守護(hù)。”馬云祿眼圈紅紅的走到趙云跟前，輕輕握拳錘了他胸口兩下，隨即緊緊靠在他身前。仿佛先責(zé)怪他不提前告訴自己，又直言是自己不夠信任他而道歉。
“未來早就不靠我們了。”韓征拉著韓瑛和韓瑤，搭著兩人的肩膀道：“多虧了你們，幫我們保住了未來的香火。說真的，即便要我們死，換回這些新鮮血液，我也愿意?！表n瑛他們四個又一起拜謝趙云。
“說真的，令明你還是用大刀比較合適，這開山斧······用的雖好，但沒有了當(dāng)年威風(fēng)的感覺?！标惖秸f著抓起另一邊放著的開山斧試了試，對龐德道。
龐德笑道：“這換刀為斧的緣由嘛······說來也慚愧，當(dāng)初我在樊城敗給關(guān)羽，心里一直都不服。后來雖然我到了西涼重建家園，但是心里卻始終沒有放下此事。聽聞關(guān)羽戰(zhàn)敗，又是輸給了徐晃。我尋思徐晃用的是開山斧，那我便也學(xué)一學(xué)，說不定真能夠勝過關(guān)羽?？上О。任揖毢昧?，關(guān)羽也沒撐過去。我這套開山斧招式，再也不能找關(guān)羽試試了?！标惖叫睦镟洁熘骸瓣P(guān)將軍并非輸給徐晃，也有你那一箭的原因在里面?！钡]有說出來。
“這里······是泰涼山嗎？”守在最外面的李蓮掃視了四周許久，忽然開口問道?！安诲e?！表n征隨意回應(yīng)道：“當(dāng)初天魂軍團(tuán)在泰涼山覆滅，這泰涼山也有所荒廢。后來潼關(guān)之戰(zhàn)，大部分的西涼土地遭難，倒是提前荒廢的這里有所保存。我們這些年合計(jì)了一番，覺得倒是這里適合作為我們重建家園的一部分，便也在這里作為了新的土地?！?p> “哥哥······哥哥······”李蓮一聽，再也忍不住了，飛奔似的跑了出去，想要找尋當(dāng)年李林的墳?zāi)?。陳到對鄧泰打了個手勢，鄧泰連忙跟了上去。
李蓮不顧一切的四處尋找著，但畢竟三十年過去，這里早和當(dāng)初的樣子不同，她根本找不到當(dāng)初的墳?zāi)?。最終也只能無力的癱軟在沙地之間，淚水如斷線的水柱一般流下，仰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哥哥······三十多年了，你在此，可還安息嗎？妹妹我······又來看你了······”鄧泰停步在她身后，靜靜地看著她哭泣言語，也沒打攪她。李蓮自個兒痛哭一陣，忍痛繼續(xù)道：“妹妹我······我好傻啊······連當(dāng)初害了哥哥的仇人都分不清楚，還······還一直跟著仇人在一起。我······我犯下如此大錯，哥哥你在天之靈，也不愿原諒妹妹吧？我······等我報(bào)仇歸來，一定······一定回來自裁謝罪，和哥哥葬在一起。”說著，就要重新在山上為李林重新立冢相祭奠?！澳氵@要弄到什么時(shí)候去啊?！编囂┛粗揭惶幋T大的巨石壁邊開始挖土，有些奇怪道：“你祭拜你哥哥，又在挖什么呢?！崩钌彶换仡^，繼續(xù)挖并回應(yīng)道：“我身負(fù)找韓連報(bào)仇之事，不知明日是不是就會死了。哥哥最后留給我的東西，我也只能先還給他。要不然，這輩子都沒有機(jī)會了?！?p> “行行行，那就快點(diǎn)?！编囂┛此薜靡话驯翘橐话褱I的，便也拖著畫戟幫她一起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