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的夢里全部都是秦澈的身影,嘴角一彎淺笑安然。
次日清晨……
大約八點鐘,秦澈隱約聽見外面有汽車的鳴笛聲傳來,他睡覺是受不了一丁點吵鬧的,因此也便沒了繼續(xù)睡下去的興致。
睜開惺忪的雙眼,一翻身就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起身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把涼水肆意的往臉上撲,而后抬手拉下掛在架子上的毛巾胡亂擦了一番。
從浴室里走出來便聽見有人在不停的敲門。
“三哥,三哥,你在嗎?”
“三哥?”
秦澈一聲悶響,道:“等一下,來了?!?p> “個吱一聲”不緊不慢的拉開了房間的格門,只見秦夢嘟著嘴,古靈精怪的站在他面前。
“怎么了?華笙?”
“三哥,我要帶你去見一個神秘嘉賓!嘿嘿!”
“誰?”
“保密,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不去。”
秦澈隨即便轉(zhuǎn)身進了屋子一屁股又坐在沙發(fā)上,秦夢蹦跳著隨他一塊走了進去,看見地上凌亂的高腳杯和老領(lǐng)帶,小聲嘆了口氣,“唉?!?p> 然后便蹲下身去將地上的東西都撿了起來,一一放在了茶幾上。
“三哥,你怎么了嘛!”
秦澈沒有說話,秦夢起身挨著他坐了下來,挽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道:“三哥,是素蕓姐回來了!你就去見見她好不好!”
“她留洋回來了?”
“嗯,在后園的假山那里,大哥二哥也在呢!”
秦澈再聽見“大哥”兩個字后,眸子突然暗了下來,心里更似有一塊大石頭堵住一般,驀然沉了下去。
他換了個語氣對秦夢說道:“找我干什么?”
“三哥,算我求你了,大家都在呢你就跟我過去吧!”
秦澈不傻,秦夢還小但他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當(dāng)初素蕓離開江北前往西洋時對他說的那番話他雖然沒上心但她對他什么心思他怎會不知?
就算他在她面前裝傻,在所有人面前裝傻,但感覺是騙不了人的,她對他的曖昧只會讓更多的人察覺到事情的端倪。
若是到那個時候,大哥那邊他又該怎樣去面對?他曾經(jīng)發(fā)過誓,此生若非逼不得已,不然斷不會與大哥二哥去爭搶任何。
大哥喜歡素蕓,兄弟三人心知肚明但素蕓喜歡他,卻沒有人知道,他也不想讓大哥二哥知道……
“自古有多少人沖冠一怒為紅顏?兄弟相坭是為大禍啊!所以沈家的女兒必須嫁給老大,只有嫁給了老大才會避免日后兄弟相坭的大禍啊?!?p> “可是,爹,我看得出素蕓那孩子對老三有心……”
“行了,不要說了,岳父大人說的在理,沈家要結(jié)親只能是老大。”
這是秦澈十三歲那年躲在大夫人窗子下聽見墨先生說的話,一字一句鏗鏘擲地。當(dāng)時在場的還有父親,他的后背頓時冒了一身的冷汗。
秦澈知道大娘是疼他的,他不想為她添堵,每逢她摟著自己說:“澈兒,乖”的時候,他都在心里發(fā)誓斷不會去和大哥二哥爭搶任何。
況且,他對素蕓也沒有她們嘴里說出來的那種感情,從小到大,他一直都只是把她當(dāng)成妹妹來看的。
在他心里,她注定只能成為他的大嫂。
“大娘放心,牧之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
“傻孩子!”
秦澈的生母走的早,大娘心疼他的遭遇待他如親生一般,給予了他無限的母愛與關(guān)懷,無論衣食所需皆和大哥二哥無一差別。
世人都說秦家的夫人生得一副菩薩心腸,在秦澈的心里大夫人給予他的母愛更是如水一般溫和而細(xì)膩,關(guān)懷體貼了他十四年,六歲喪母的自卑與心上的疼痛在這些年里也已逐漸被撫平。
大娘看著他成長,他很感激,因此他心里不光愛她更尊她、敬她。
他發(fā)誓說:“若此生非迫不得已,定不會去與大哥二哥爭搶任何?!?p> 大哥喜歡弄武他便自幼不沾兵器,二哥喜歡文書,他自幼便不喜讀書。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最擅長的竟是風(fēng)月娛樂。
世人皆道他玩世不恭,卻不知他是有自己的諾言要堅守。
時光翩然輕擦,當(dāng)年的孩子也都長大成人了,縱使三人不是一母同胞但兄弟之間的感情一直都很要好,仿佛永遠(yuǎn)都像兒時那般純真安樂。
恍惚之間仿佛看見了十歲那年,兄弟三人跪在祠堂發(fā)誓的場景:
“我要你們跪下發(fā)誓,今生既為兄弟,就要永遠(yuǎn)團結(jié)相愛,日后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能互相傷害?!?p> 大夫人穿著素雅的旗袍,頭發(fā)半挽著,像一個慈母,更像一個嚴(yán)師。
祠堂里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三個男孩子一個挨著一個跪在地上,同時舉起了右手。
“我秦升,我秦淵,我秦澈,此時既為兄弟,血濃于水,不爭搶不傷害,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永遠(yuǎn)相親相愛?!?p> “記住這是你們發(fā)下的誓言,他日若有違背,定會糟得天譴。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p> “重復(fù)一遍。”
“今生今世若違此誓,兄弟反目,定遭天譴?!?p> “都起來吧!”
“娘?!?p> 三個男孩子一同叫了聲“娘”,墨姊雋的臉上露出了和藹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