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公子,前面就是醉仙居?,F(xiàn)在已是中午,我們上去邊吃邊聊可好?”方原早上并沒有怎么吃東西,又陪著朱玉逛了一上午的街,現(xiàn)在已是疲乏。
“如此甚好,早就聽聞醉仙居的正德酒濃郁香醇,朱某也是貪杯之人,今天可以大飽口福了。”朱玉笑著說到。
來到三樓的雅間,朱玉摒退了侍衛(wèi),太子妃和朱涵坐在一旁,朱玉臨著方原而坐。
“方大人,為何金陵城的這些改變不可復(fù)制到別的地方呢?朱某一直想問這個(gè)問題?!敝煊駷榉皆沽艘槐?,好奇的問道。
“等太子登基之后,便可知道其中緣由?!狈皆Φ?。
朱玉對方原辨出自己的身份一點(diǎn)都不感到驚訝,只是笑著說到:“方大人何以確定朱某就是太子呢?”
“因?yàn)槔项^子的遠(yuǎn)方親戚這段時(shí)間我差不多都見了個(gè)遍,朱公子又是來自京城的,家?guī)煹耐馍挥幸粋€(gè),那就是當(dāng)今的太子,太子殿下,這塊玉佩就物歸原主了,方某承受不起?!狈皆庀卵系挠衽?,有點(diǎn)不舍的遞給朱玉。
朱玉并沒有接過玉佩,笑著對方原說到:“這就當(dāng)做這幾天陪本宮游覽金陵的的酬勞吧。”
方原并不知道玉佩怎么辨別品質(zhì),但是相對于常順的那塊玉玨,方原覺著朱玉的這塊玉佩更加晶瑩剔透,手感更佳。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謝太子殿下賞賜?!狈皆职延衽鍜煸谘g,與常順的玉玨掛在一起,叮當(dāng)直響。
因?yàn)槭欠皆瓗е藖碜硐删?,所以醉仙居上菜的速度異常的快?p> 方原在金陵進(jìn)行了美食的改革,所以醉仙居現(xiàn)在一些極品菜系只對有身份的人提供。
看到桌子上這些色香味俱全的美味,小胖子朱涵忍不住扯了扯太子妃的衣服,太子妃溺愛的撫摸了一下朱涵的頭,與他夾起菜來。
因?yàn)榉皆榔屏酥煊竦纳矸荩煊褚膊缓迷俣嗾f什么,仔細(xì)回味著路上與方原的交談,但是方原倒是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多半都是答非所問。
酒過三巡,桌子上的菜也解決的差不多了,朱玉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說于方原。
“方大人,既然能提高境內(nèi)的民生質(zhì)量,為何又推廣不得呢?”
方原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把空空的盤子拖了過來:“太子殿下,這一盤菜,我或許剛能吃飽,但是你來分食,在下可能會餓肚皮?!?p> “那就多上幾盤,讓你我都能吃飽不更好?”太子明白這個(gè)比喻。
“可是只有這么多,你多吃一口,我就會少吃一口,我獨(dú)吞你肯定不樂意,你要多吃我也不同意,這就是利益。”方原說到。
“可是對于利益,政績不更為重要?”朱玉想不通這一點(diǎn)。
“升官發(fā)財(cái),升官發(fā)財(cái),但是官到一定程度,那就不是發(fā)財(cái)了,京官沒有縣官會撈錢,就這么說吧,太子殿下,你認(rèn)為天下只有一個(gè)李法嗎?李法只是一個(gè)區(qū)區(qū)的五品官,為何能裝滿三十艘船呢?”方原笑道。
“這是本宮的疏忽,愧對于天下的蒼生?!敝煊駪M愧的說到。
“太子殿下,一處改革,往往會對很多老牌貴族造成影響,就比如拿這糧食來說吧,如果天下都是豐收,那么那些糧商又該如何呢?”方原說到。
“大唐的糧商又與朝廷內(nèi)的一些高官牽扯不清。所以政令還沒有實(shí)施,那些人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應(yīng)對的措施。”
“大唐幅員遼闊,有著億萬兆的子民,也有著數(shù)不清吸吮民脂民膏的貪官污吏,大唐歷代的圣上都是勤政愛民,但是有些毒瘤,是去不掉的。等太子殿下登基了之后便明白陛下的苦衷了。”
方原說完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陷入沉思的朱玉。
通過這一中午的接觸,他對朱玉也沒有產(chǎn)生什么好感,最起碼不再是以前的那種厭惡。
朱涵一臉懵懂的看著方原,他聽不懂方原和父親之間在談什么,但是卻能感受到父親和母親之間的無奈。
“謝過方大人,今日朱某受教了。”朱玉起身對著方原行禮道,方原連忙也站起來,躲到一邊,閃過朱玉那一禮。
朱玉笑了笑,又坐了下來,端起一杯酒對著方原說到:“子孝要不叫我朱大哥吧,你是我舅舅的學(xué)生,我又長你幾歲,所以就托大叫你一聲賢弟可好?”
“太子殿下,禮不可越,方某不敢。”方原連忙否決。
自己既然打算不參與這弟兄倆的爭斗,那就還是拉開點(diǎn)距離為好。
“子孝不必謙讓,你我今日初次見面,就如此投緣,為兄甚是歡喜,來,賢弟請坐?!敝煊駹孔》皆氖?,又拉回身邊坐下。
“謝過太子殿下?!狈皆谝慌?,悄悄的把手抽回。
“賢弟,涵兒現(xiàn)在已到啟蒙的年齡,但是卻未找到合適的老師,今日與賢弟一見如故,涵兒也甚是喜歡賢弟,不如讓涵兒拜于賢弟門下,舅父也是很樂意的?!敝煊駬]了揮手,把朱涵叫了過來。
“殿下,方某頑劣,自知斤兩,恐怕難以勝任,辜負(fù)殿下的厚望?!狈皆酒鹕韥砬敢獾恼f到。
“賢弟大才,莫要推讓,來,涵兒,快拜見你的老師?!敝煊裆斐鍪掷^續(xù)抓向方原。
方原稍微退后一步,躲過了朱玉伸來的手,行禮道:“殿下,方某現(xiàn)在還拜讀于老師門下,自知斤兩,無法勝任太孫的指導(dǎo),請殿下恕罪。”
朱涵看著方原,心里一陣失落。
“賢弟,你可知長幼有序?”朱玉對太子妃使了個(gè)眼色,太子妃拉著朱涵走出了雅間。
“殿下,自古長幼有序,老祖宗的禮也不可廢,天子的旨意更不可違?!狈皆f到。
“賢弟是個(gè)明白人,為兄放心了?!敝煊裥Φ溃骸敖鹆觌m好,但是長安更是另有一番風(fēng)景,賢弟此次不如隨為兄回到長安,方便對涵兒有所教導(dǎo)?”
“殿下,家?guī)熌隁q已高,方某需要照料家?guī)?。”方原說到。
“那為兄此次回京,便讓父皇連同舅父一起調(diào)往京城便可。”朱玉笑道。
“殿下,金陵是個(gè)好地方,是方某的家鄉(xiāng),方某舍不得故土,愧對于太子殿下的厚愛?!狈皆荒樥\摯的看著朱玉。
“賢弟,可考慮清楚了?有些事會避免不了卷入其中?!敝煊裼悬c(diǎn)惋惜的看著方原。
“太子殿下,天下之大,子孝很想去看看,大唐之外還有更為遼闊的天地。大唐,在天地間只是偏居一隅罷了。”方原笑道。
“賢弟,大唐就是天下?!敝煊癜驯芯骑嫳M,笑著對方原說到。
大唐就是天下,可是天下并不是大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