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巫王這個詞語,連趙竹仁的語氣都有些低沉。
這對里院來說,幾乎是一個陌生到快被遺忘的詞語了。
太醫(yī)院壓制巫上千年,有著很多客觀因素。歷朝歷代朝廷對里院的支持,資源的傾斜,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提供源源不斷的新鮮血液,巫自身結構松散等等。
這些,都在力量上造成了天平的極度不平衡。
可還有一點,那便是最頂級戰(zhàn)力的對比。
在典籍的記載中中,遠古時期,是有巫王存在的。據(jù)說可以呼風喚雨,驅使鬼神。
對于這一點,里院不是太買賬。
里院本來就不相信有神的存在,這一點,地府也持相同意見,在他們看來,或許鬼神其實指的應該是一個意思,都指的是地府。
是古時候人們對陰間和地府的不了解造成的。
自從巫和醫(yī)決裂后,上千年來,竟再也沒有巫王橫空出世,扭轉局面。
要真按典籍里所記載一般,那么巫王可是能夠和十殿閻王硬撼的存在啊。
是突破了瓶頸,戰(zhàn)斗力能夠達到101的妖怪!
里院曾經(jīng)有過對這方面的學術研究,但投入并不是太大,僅僅是當作對歷史的一種還原來做學問混文章罷了。
里院甚至認為,巫王其實只是巫的一個領袖的稱呼而已,就類似于現(xiàn)在巫寨的頭人、寨主一般。
只是后來巫零落飄散,巫王這個頭銜又太過響亮,或許連巫自己都不好意思使用了。
盡管也有著可信度較高的古籍記錄著遠古時期巫王的能耐,但里院仍然持上述觀點。
那時候醫(yī)巫不分家,如果巫王再將醫(yī)術也融會貫通,那么所展現(xiàn)出的實力的確可能會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為何?”常玉順著問道。
趙竹仁道:“和遺人有關,這里面牽扯到一些巫王產(chǎn)生的條件,似乎被遺人把路給堵死了。”
“為何???不是,你從哪里知道的?”常玉問道。
她本來還在驚異于遺人這奇怪的思路,但立馬更加關心趙竹仁從哪里得知這些消息的,以及,這和他把戰(zhàn)場設在這里有什么關系。
趙竹仁將手伸進白大褂的兜兜里,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陶制瓶子,道:“詳細的我還沒來得及問?!?p> 常玉道:“你就砍了一個就砍到這么有價值的?”
趙竹仁道:“老子觀察了半天,就他話最少,周圍的人也對他比較客氣。要不然隨便下手的話,我也不至于被他們像瘋了一般的咬著?!?p> 常玉聽他這么輕描淡寫,但心知其中過程必然驚險萬分,道:“你傷還沒好完,少干點兒這種冒險的事情。說說,這里面還有什么事?”
趙竹仁道:“純粹是運氣,這老兒反應極快,被我一刀斬掉后立馬就想和我同歸于盡,在自爆的最后時刻被我扯下了一魂一魄,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什么靈智。我在想,要是這個方法能吃透的話,以后也就不用麻煩地府查魂了?!?p> 常玉白了他一眼道:“不是讓你說這個。再說了,你還真的純粹是運氣好,如果他不自爆,你能分離他的三魂七魄么?”
趙竹仁撇撇嘴道:“還真不能,所以值得研究研究啊。”
常玉道:“趕快說,為什么遺人要把巫王的路給堵死,不,先說這和現(xiàn)在的情況有什么聯(lián)系,還有,他怎么知道這些的?”
常玉指了指陶瓷小瓶。
常玉的問題一個接一個,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想先問哪個?因為這個消息,實在太過震撼了。
趙竹仁打量著瓶子,道:“這倒霉家伙就是巫王的候選人之一。巫王,似乎并不是產(chǎn)生的,而是復活的······這點雖然技術上不太理解,但大概意思還是清楚。只是不知道,這樣出來的巫王,靈魂上是哪一個。”
常玉明白趙竹仁的意思,簡單來說,也就是是否奪舍了。
趙竹仁接著道:“不過這點以后可以再問,他自己也只是一知半解,心生疑惑罷了。要成為巫王,靈魂強度必須異常的大,這樣,不管是去奪舍別人還是說承受更強大的靈魂奪舍,才可以支持巫王的產(chǎn)生。遺人并不是不讓巫王出現(xiàn),而是他們貌似想讓巫王出現(xiàn)在他們自己里邊兒?!?p> 常玉問道:“你是不是想說,這對面的一群大巫里有巫王?”
趙竹仁道:“不是這個意思,而是我在想另外一個問題。會不會這千年來,其實他們一直都想復活巫王,而巫王的產(chǎn)生涉及到了靈魂層面的技術問題,不管我們懂不懂,但這肯定和煉魂有關,以及那莫名其妙的靈魂自爆有關?!?p> 地府和里院也是剛剛才知曉陰氣或許在這里面還發(fā)揮著一些作用,還根本沒有安排任何研究。
“借刀殺人?”常玉歪著頭問道。
趙竹仁就是在思考這種可能性,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在巫寨外面救王曦他們的時候,遇上了一名巫自爆,在臨死之前,貌似說了一句,意思是為那邊做貢獻了。
當時不是太懂,現(xiàn)在回想起來,很可能便是這種自爆以及煉魂,是以靈魂為代價,結合陰氣的一些使用,活生生地喂出一個巫王來。
李長木的記憶中,遺人在謀劃著一些大事,并且已經(jīng)到了非常關鍵的時刻了。如果真的就是這件事的話,那么必然需要大量的優(yōu)質魂魄。而遺人似乎因為某些限制,從來沒有大規(guī)模地出現(xiàn)過,所以他們沒辦法對巫下手。
而且這也不符合遺人那精于計算的風格。
所以,干脆就驅使這剩下的陰巫,對里院發(fā)起了這自殺式地襲擊,不管是輸是贏,他們都能從中獲利。
順便還能削弱里院的實力,進一步觀察里院的底細。
只是在這里邊兒,里院的那名內(nèi)鬼,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他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趙竹仁清理了一下思緒,把注意力放回到當前的事情來。
他點頭同意常玉的猜測,道:“這個可能性很大,他們現(xiàn)在只是一些棄子罷了。所以,我們要做好迎接兩波攻擊的準備,里三院便是最后的防線,我們不能把一切底牌都提前暴露出來?!?p> 常玉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同時也很無奈。地府盡管插手給出了援助,但終歸有限。
就拿蜀都大學的事情來說,要不是有煉獄大陣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這種大規(guī)模陰兵借道的事情。就這樣,都還不知道會留下多少后遺癥。
所以,地府只可能在危急存亡的關頭,才會卯足全力。他們也不敢太過于擾亂陰陽平衡。
常玉道:“但終究,我們的人還是少了些啊。”
里院的這些高級戰(zhàn)力聚集在這里,陰巫不可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那么現(xiàn)在他們肯定不會再繼續(xù)追殺趙竹仁了。已經(jīng)停在了大陣外面,看來是明白了里院的意圖,也接受了這片戰(zhàn)場。
趙竹仁道:“等會兒陣法的維持就靠你了,先用陣法耗。”
他要等的是一個契機,一旦出現(xiàn),他就必須抓住,然后像他先前所說的那樣,火力全開,力求幾分鐘之內(nèi)定下勝負。
常玉點點頭,然后偏過頭,大聲道:“一群八婆,剛才的話都聽到了吧?有沒有人還不知道浮月是怎么回事的?趕快找旁邊的同事補補課!外科的主任們,該你們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