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感覺到了么?”柳瑗圍著躺在地上的代文斌打轉(zhuǎn),腳步緩慢。
“沒啥感覺,果然如信上所說,有些古怪。”周柯坐在代文斌的對面,也是全神貫注地感應(yīng)著。
代文斌現(xiàn)在不再壓制體內(nèi)上身的鬼魂,任其隨意控制身體,不過在放棄身體控制權(quán)之前,早已讓周柯將其用陣法困住。
所以此時,代文斌的身體,除了頭部能動以外,其余部分基本處于一個癱瘓狀態(tài)。
王曦道:“師兄,要不把魂給抽出來,交給地府探查?”
“師叔自己和大巫們都沒辦法,你以為我們沒想過?我沒有頭緒,找不到從哪里下手,雖然我知道此刻它正上著師叔去的身?!绷セ氐馈?p> 王曦道:“一掌打出來啊。電視里不都這樣演的嗎?”
柳瑗有些猶豫,望向周柯,道:“這,似乎······不太專業(yè)吧?”
周柯也道:“是有點不正規(guī),沒聽說過。就算代師叔不防御,你一掌把代師叔的魂魄轟出來怎么辦?”
王曦汗道:“如果真轟出來算不算把師叔打死了???”
周柯不確定道:“應(yīng)該不算吧,但可能地府那邊有反應(yīng)?!?p> 王曦?zé)o語,你們兩個當師兄的怎么什么都不確定啊,代師叔該是有多心大,才敢放心的把自己給你們瞎整!
周柯道:“燒張紙,問一下。這個方法估計代師叔也想過。”
王曦奇怪問道:“那他怎么不試試?”
周柯道:“笨!你讓寨子里那些人轟師叔的靈魂你看他們愿意不?再說了,萬一真的轟出來,地府拘魂的來了,怎么辦?我們在場還可以有個說頭,彈性還大,還能處理??扇绻俏自趫?,你覺得鬼差該怎么辦?還不是只有硬著頭皮把魂拘走,這一過鬼門關(guān),就沒商量了啊。”
王曦雖然覺得以代師叔的性格想不到這么多,但不敢反駁,點頭應(yīng)著。
一陣青煙飄過,祭表燃燒完畢,不到五息的時間,馬面出現(xiàn)在了房間。
門外傳來了張吉的聲音:“周先生?”
周柯道:“張前輩,沒事兒,地府來人了?!?p> 周柯知道,巫一般來說躲著地府還來不及,生怕被地府給標記上,這樣直接挑明了說,對大家都好。
“馬哥,就你一個?”周柯問道。
馬面道:“你們能省點心不,忙得不得了,還以為打架呢!里院那邊兒有好消息······這不斌哥!什么情況?”
周柯本打算接著問忙些什么,但想反正是好消息,還是先處理這邊的情況,于是把師叔的情況說了個大概,道:“怎樣,我如果轟他一掌,把魂魄轟出體外,算不算把師叔打死了?!?p> 馬面嘖嘖道:“還真是沒見過這種情況,連我都感受不到什么陰氣。另外,你們真的太不正規(guī)了。而且,你確定轟你師叔一掌回頭不會挨板子嗎?”
周柯連忙甩鍋,道:“小師弟想的招,不過這不也是沒有辦法了嘛,怎樣?”
馬面道:“你稍等,我問問,畢竟這種事情是我們自己沾因果,生死薄什么情況不好說,知道結(jié)果有意義嗎?”
周柯一聽也是這個理,如果說生死薄上出現(xiàn)了師叔的名字,自己又偏偏不轟這一掌,那不就是在玩兒生死薄嗎?
馬面屏息閉眼,兩秒后道:“沒有。”
按理說這是好事,可經(jīng)馬面說了這么一下因果后,反而還覺得不太確定,萬一這一掌轟下去后生死薄立馬變了呢?
馬面見周柯和柳瑗在那里磨嘰,誰也不下這個手,道:“趕快,難道我還能出手不成?”
周柯心一橫,掌心凝聚起靈力,道:“都在哈,算大家一起轟的哈!”
王曦在一旁緊張道:“師兄加油!”
這還加油?。?p> 周柯和柳瑗甚至馬面都不想理他!
當掌心的靈力凝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周柯單膝跪下,一掌按在了代文斌的胸膛上,一層一層的氣息以代文斌的身體為中心向外呈同心圓的形狀擴散開來。
與之伴隨的是兩團靈體被沖擊離開體外。
代文斌的靈魂剛一離體,立刻又返身附回了自己的肉身,速度之快,幾乎沒有間隙。
而另一團光霧狀的靈體則迅速想逃離這個屋子,不過被柳瑗布好的陣法牢牢困住,四處碰壁。
見逃離無果,它拉開距離,與幾人對峙起來。
師兄弟三人圍著代文斌,周柯用自己的靈力平息著師叔體內(nèi)紊亂的氣息。而馬面則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團光霧。
代文斌醒了過來,傷勢似乎比先前更重了一些,道:“你師弟讓你加油呢!怎么不再用點兒勁兒!”
王曦根本沒聽出師叔是在說自己,接話道:“師叔,師兄是怕傷著您呢?!?p> 他居然還在為周柯開脫!
代文斌擺擺手道:“滾滾滾!就是這玩意兒,沒見過,稀奇貨!”
馬面道:“斌哥你休息,露出本體了那現(xiàn)在就是甕中捉鱉!我拿下后請判官過來查查生平就是!”
說完,身形消失不見。下一個瞬間立刻就出現(xiàn)在了那光霧身前半步處。
馬面左手呈勾,抓向光霧,右手將勾魂鎖射出。鎖鏈在空中呈一個詭異的弧度飛著,看樣子竟是要把馬面自己和光霧一同捆綁起來。
“哼哼,來上我的身試試啊?”馬面調(diào)笑道。
但當勾魂鎖收緊后,卻直直穿過了那團光霧,只將馬面自己縛住。
馬面一愣,但反應(yīng)極快,一凝神,勾魂鎖消失不見,再次回到自己手中。同時身形一閃,又回到了原位。
“有古怪!屬陽!”馬面冷靜道。
這邊幾人一直處于戒備狀態(tài),在馬面話音剛落之時。兩柄薄如蟬翼的手術(shù)刀一左一右對著光霧激射而去,速度之快,直到兩柄刀均穿過了光霧后,王曦才反應(yīng)過來兩位師兄出手了。
“不是魂魄?”馬面皺了皺眉。
里院手術(shù)刀,刀刀可斬魂。與君絕和暮成雪更是手術(shù)刀中的上品,就算自己挨結(jié)實了身體上也是一個窟窿,斷不至于像這光霧一般毫發(fā)無損。
那光霧似乎并無太多戰(zhàn)斗手段或者戰(zhàn)斗欲望,反應(yīng)過來對方無法傷到自己后,依然沒嘗試著攻擊,仍在找尋著出路。
王曦機靈地躲在眾人之間,雖說戰(zhàn)五渣一個,卻也全神貫注地戒備著。
柳瑗御刀回手,將刀向屋頂射出,大聲道:“張前輩,動靜有點兒大,可能要拆你們的屋子了,麻煩守下外圍,絕對不能讓它跑了!”
門外立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看樣子已將屋子團團圍住。
周柯明白柳瑗用意,也將刀對著屋頂飛去。
僅是幾秒的時間,屋頂就被戳出無數(shù)個細小的洞孔。斑駁的陽光自屋頂照射進來。還好馬面早有準備,一柄黑傘拿出來罩住了自己。
細小的飛塵在陽光中飛舞,而那團光霧自然也沐浴在了陽光之下。但出乎柳瑗的意料,它絲毫沒有痛苦的表情,仍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可是正午的陽光,連馬面都不敢正面硬接的??!
光霧似乎在嘲笑著眾人,開始慢慢向前移動。柳瑗將刀再次御回,塞入王曦手中,道:“站著別動,小心了?!?p> 說完和周柯,馬面一起在房間中開始不斷地騰挪閃移。
代文斌魂魄剛回肉身,行動不便,接過周柯扔過來的暮成雪,守住心神。
以五對一,依然有些狼狽??!
忽然,那光霧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尖嘯了一聲。
王曦立刻跪地,捂住了胸口。而在他的胸口處,隱隱可以看到一團小的光霧在游走!
“不好,師弟身上有魂蠱!”周柯叫道。
就在那光霧尖嘯之時,也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向著王曦掠來,馬面是在場速度最快的人。再次將勾魂鎖射出,同時欺身向前試圖阻擋。
但再一次,勾魂鎖和他的本體都穿過了光霧。
“王曦快逃!”
“代師叔!救師弟!”
周柯和柳瑗一邊向著王曦跑去一邊大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