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有些不解,既然常師叔是師傅的小師妹,那為何不算?也該是一個師門才對。
柳瑗猜到了他的疑惑,補充道:“常師叔的確是師公最小的弟子,也是我們的小師叔。但剛才我說了,這只是大師兄定下的規(guī)矩,在他的信任圈里,就只有師傅和師傅的弟子?;蛟S對于師傅來說,又有不一樣的信任圈。這點,很好理解。”
王曦點點頭表示明白。
然后和柳瑗一道,前往隔壁看看現(xiàn)在的情況。
果然如高斯所說,對方又開始向著自己的方向移動,推算下來,大概半個小時后就又會出現(xiàn)在樓下。
周柯道:“不能不作準備,現(xiàn)在天色還早,想要拖到入夜估計有些勉強,得選個主場。老高,附近有僻靜點的地方嗎?”
旁邊的小陳立刻在電腦上搜索起來,約一分鐘后,道:“周老師,確實沒有,這里是鬧市區(qū),到處都是人?!?p> 柳瑗沉吟了一下道:“要不就在房間里把他們解決了?”
周柯否定道:“你覺得他們會跳到碗里來?”
一旁的高斯有些頭痛,畢竟下面他們的同事才剛善后過。
眼下看來,似乎又有一場戰(zhàn)斗。
王曦插話道:“師兄,對方去而復返,肯定是有備而來,要不讓柳師兄布那個萬里行和金步搖吧?!?p> 他用他目前僅有的知識提出了自認為最合理的建議,不可謂不用心。
周柯?lián)u頭:“還是那句話,別人不會往里鉆。我覺得我們該避一避了,先前交手對方已經(jīng)探了我們的底,也知曉了我們的身份?,F(xiàn)在這個架勢,擺明了有信心吃掉我們?!?p> 柳瑗不想撤,道:“師兄,我也知道你分析得對,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我們還有得選嗎?”
要是在平時,說撤也就撤了,柳瑗也不是愛面子到不要命的程度。
可現(xiàn)在,他們就是唯一的線索。
“難道因為對方有高手就不去了?現(xiàn)在只是反過來了而已,但對我們要做的事情一點也不影響?。熜?!”
周柯一怔,沉默片刻,道:“是我想岔了。老高,我小師弟就麻煩你們看著了。其他沒什么交代的?!?p> 王曦聽出其中兇險,很想豪邁地說我也要去??梢仓雷约旱慕飪?,去了也是累贅。
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先前的互相試探了,是要正面剛了,多少個自己都不夠往里面填的。
高斯面色凝重,他和里三院內外科打過多次交道了,和周柯也認識三四年了,從沒見過他如此嚴肅地交代什么。
他最后的那句沒什么可交代的,其實是在給自己打氣,意思是反正我都能贏還交代什么。
畢竟這個世界上誰還能真的做到無牽無掛。
高斯道:“行,周老師柳老師,我們留一個人陪著小王老師,我?guī)蓚€人跟你們一起去。他們不一定敢動手?!?p> 周柯明白高斯的意思。高斯他們畢竟還頂著官家的正式編制,攻擊他們往大了說可以理解為挑釁政府,或許會讓對方有所顧慮。
周柯道:“沒必要去冒這個險,這些巫,真把你們滅了往山里一躲,根本找不到。”
說完,他對著柳瑗拍了拍,道:“瑪?shù)?,最近不太順,都忘了自己其實是很強的了,師弟你呢??p> 柳瑗笑道:“比師兄差一點,但也還算強的?!?p> 王曦呆呆地看著兩位師兄在那里看似自吹自擂,實則互相打氣。
他又有點覺得自己沒用不爭氣了,雖然每一次產生這種感覺他都知道這真的不怪自己,但他就是控制不住。
王曦道:“周師兄,你們去吧,我會把高老師他們看好的。”
語氣鏗鏘有力,開始有了絲絲霸氣。
周柯柳瑗相視一眼,無言搖頭苦笑。
這小師弟,腦子是真有坑!這都能說來像送別似的。
就在這時,小陳道:“目標重新進入視野,一條街,如果真的是要到我們這里,五到十分鐘內接觸?!?p> 柳瑗點點頭,又看了下王曦,什么也沒說,率先走出了房門,周柯緊跟其后。
進入另外一部電梯后,柳瑗謹慎地探查了一下后道:“現(xiàn)在對電梯都有陰影了。”
周柯沒接著去話,道:“哪里做主場?”
“樓下就很好,布個隔音陣法,把電梯鎖死,樓梯口設置個鬼打墻,環(huán)境就基本清潔了。”
周柯思索了一會兒,也沒說同意不同意。只不過走出電梯后,他自顧自找了根凳子,正對著大門方向坐了起來。
柳瑗找遍整個空間,發(fā)現(xiàn)也只有這么一只凳子,要不然的話,就得去把旁邊把那沙發(fā)給拖過來,可真那樣的話,感覺氣勢上會很滑稽。
他不想像個跟班一樣立在周柯旁邊,干脆再往后退,整個人倚在了墻上。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二人估摸著時間,開始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靈識。
老子還在這里沒走,來??!
柳瑗像以前讀書時轉筆那樣在指間轉動著與君絕,自言自語道:“與君絕,這么好聽的名字,可真不想被那幫垃圾搶走啊?!?p> 周柯沒回頭道:“剛我們可是在小師弟面前提了虛勁的啊。正好讓小師弟看看他兩個師兄強成什么樣?!?p> “師兄,新人王這個稱號重點在新人,不在王。真對上大巫我們不夠看的?!?p> 周柯氣道:“讓不撤的是你,說喪氣話的也是你,就你話多?!?p> 柳瑗嘿嘿一笑,右手一甩,與君絕像離弦之箭一樣筆直地疾射出去。
轟地一聲巨響傳來,灰塵彌散開來。
良久,兩個狼狽的身影逐漸浮現(xiàn)開來,伴著陣陣咳嗽,一個女聲傳來:“別動手,是王師兄嗎?”
柳瑗馭回與君絕,但并未放松警惕,一動不動地等著周師兄的反應。
灰塵散去,果然是先前那名女子。
在她身前,依然是那一襲紅袍,不過看似受傷不輕,連漂浮都做不到。
一旁則是先前那不知深淺的男子,一臉警戒地望著周柯。
那女子再次發(fā)聲問道:“哪位是王師兄?”
柳瑗這時發(fā)聲了,道:“王曦這么快就當師兄了?”
周柯罵道:“和小師弟呆久了你腦子也有坑了嗎?很明顯他問的不是小師弟!”
那男子見自家小姐被無視,怒道:“問你們話呢!先前是小姐不想傷你們,真以為我們好捏?”
這話很明顯還沒有到周柯的爆點,但對柳瑗這種傲嬌的人來說已經(jīng)夠了。
柳瑗不痛不癢道:“那你覺得我們兩個誰才是她口中的王師兄呢?”說完一道寒光又對著那名男子的面門疾射而去。
“真要大師兄在這里!你們還能說超過一句話?!”柳瑗冷冷地說道。
那名男子不退反進,雙手交叉架于面前,激出一道淡藍色的屏障,只是依然阻止不了與君絕的緩慢前進。
就在刀鋒離他雙手尚有一尺距離時,柳瑗撤回了手術刀,道:“如果真來打架的,那我們繼續(xù)。如果有事,也行,我們先問問題,把我們的問題解決了再說你們的?!?p> 那男子有些忿忿,但被那女子攔下,道:“請問二位是趙家軍的師兄嗎?”
一直沉默地周柯終于開口:“說下你們今早為何去那個病房?那個病人和你們什么關系?之前為何來找我們?現(xiàn)在來找我們又是什么事?”
周柯覺得,既然柳瑗把這場談話的規(guī)矩定下來了,那他就沒必要修改了,反正他覺得這條規(guī)矩不錯。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一點,對方不一定是來打架的。
周圍絕對沒有探查到異常強大的存在,如果真有能避開他主動探查的存在,那他們兩個也就不夠看。再說了,巫還沒有這么人才濟濟。
這小姑娘一上來的問話就讓自己的氣勢弱了幾分,這再不利用起來真對不起自己。
那小姑娘見周柯根本不理會自己的問題,也有些生氣,扁著嘴巴,卻又偏偏說不出什么硬氣的話,說不出的委屈。
一旁的男子道:“算了,小姐,我們走吧,里院的人就沒有好人。從古至今都是,他們只是一群只會不分青紅皂白亂殺一通的偽君子!”
柳瑗不為所動,這種話根本激不了他。
里院關于歷史問題從來不逃避,所以他知道這個人說的部分的確是事實。
柳瑗只是冷笑:“剛才我說了,要么打架,要么回答問題。沒有直接走這個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