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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院

第二章 診斷

里院 豬貓獸 3684 2018-04-18 22:34:16

  “你們兩個,似乎很閑嘛,快過來說下情況,我等半天了,病歷上那么多空白?!币坏缆曇魪那懊?zhèn)鱽怼?p>  “常師叔?!?p>  “常師叔?!?p>  兩人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叫道,一臉乖巧。

  站在前面的,叫常玉,麻醉科主任,是他們師傅最小的一個師妹,三十來歲。

  別看年齡不大,但輩份高,短發(fā)齊肩,大眼小嘴膚白,身著黑色的洗手衣,外面披著合身的束腰白大褂,腳上穿著一雙高跟鞋,走起路來滴答作響。瞧上去也就二十多歲左右,看來保養(yǎng)的極好。

  在里院,穿高跟鞋的就獨常玉這一份。

  “跟著你們師傅好的不學。”常玉說道,倒也沒真生氣。

  “師叔啊,您咋親自來麻醉???”周柯討好地問道。

  三人繼續(xù)向著213病房走去。

  常玉沒接他話,看向柳瑗。柳瑗老老實實說道:“偷懶了,偷懶了,等會兒補上?!?p>  “你們師傅三十來歲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主任了。你們比不上他,也總得勤奮努力,師兄出去前打過招呼讓我看著你們?!背S裾Z重心長地說道。

  知道是師叔在嚴肅地教育自己,二人均正色,停下腳步,點頭稱是。

  未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柳瑗開始介紹患者的情況。

  男性,26歲,父母雙亡,在這邊打工,只有一個還在讀初中的妹妹。

  兩天前在家中發(fā)病,他妹妹聯(lián)系了街道辦幫忙送入醫(yī)院,一天前外院轉(zhuǎn)過來的,外院標準診斷是精神分裂,口服了鎮(zhèn)定藥后有好轉(zhuǎn),里院駐外院辦事處的哥們兒察覺到異常后找了個由頭送到了我們這兒?!?p>  “繼續(xù)?!背S顸c點頭,表示在聽。

  “既然送到我們這兒,那表示肯定有問題了。

  “患者確實存在精神分裂的一些癥狀,也查到了精神疾病家族史,藥物治療有效。

  “主要癥狀還是表現(xiàn)為躁狂、恐懼,卻沒什么攻擊性,不懼光,在白天時甚至還更安靜一些。

  “晚上的話,會在病房里自言自語,內(nèi)容的話部分自洽,以威脅、求饒為對話內(nèi)容。

  “無自殘表現(xiàn),有訴求表現(xiàn),主要是尋找某個地方,尋找到后,強勢方會離去。”周柯接著補充到。

  “嗯?!背S裼^察著這個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男子,等待著下文。就目前的病史匯報來看,依然在普通外院的診治范圍內(nèi)。

  所以,接下來的才是重點。

  “之所以送過來,是因為患者曾經(jīng)說過陰文。憑這一點,外院辦事處的哥們兒就給弄過來了。”周柯總結(jié)道。

  柳瑗在一旁腹誹:“抓重點就那么難么?”

  常玉問道;“那你們的診斷和方案是?”

  周柯回道:“按鬼上身診斷的,從病史上來看強勢方有要求,也表達了要求滿足后的結(jié)局,符合邏輯。方案的話,準備清創(chuàng)探查修復術(shù)。”

  常玉說:“通知單上是二級手術(shù)啊,清創(chuàng)探查修復只能算一級吧?”

  柳瑗小聲提醒:“師叔,全麻的話,要加一級。”

  常玉搖搖頭,說:“一個清創(chuàng)探查為何要全麻?你們兩個的話,自己局麻肯定沒問題的?!?p>  “本來我們也是準備局麻做的,但昨天下午五點的時候我和柳瑗下午查房,他當著我們的面又說了一次陰文,所以我們覺得全麻保險點兒?!?p>  聽到這兒,常玉稍微收起了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露出絲玩味的笑意。

  “有意思,在你們兩個面前都還敢開口說話,主動暴露。

  “要不就是實力超過你們不把你們當回兒事兒,要不就是你們誤診了,只是個普通患者?!?p>  周柯趕緊道:“我們也是秉著多請示,多匯報,多科協(xié)作,狠抓安全的宗旨,送了個全麻通知,真沒想到是您親自來,師叔?!?p>  常玉揮揮手,示意不必在這件事兒上糾結(jié):“你們做的很對,憑現(xiàn)在的你們,晚上就是去亂葬崗站一下,都可以至少保證接下來一星期內(nèi)方圓之間的陽光明媚。這病人,不麻煩,只是有點兒怪異。”

  正在這時,躺在床上的小伙子頭轉(zhuǎn)向他們,面無表情,開口說話了。

  依然是音節(jié)不明的喃喃自語,但三人都聽真切了。

  陰文。

  “找到你們啦!”

  ……

  ……

  王曦躺在床上出神,東想想西想想,很是愜意。剛畢業(yè)的小伙子,自己突然從集體生活變成一個人生活,有一種特別滿足的隱私感和安全感。

  王曦的出租屋距離醫(yī)院后門步行五分鐘即可,自從定在精神科后他就從沒去過門診大樓,也沒走過前門。每天標準的三點一線生活卻愣是沒讓他過出一絲無聊和枯燥感。

  臥室既不整潔,也不是太凌亂,醫(yī)學專業(yè)書在床旁的書桌上隨意碼成一堆。擺在桌子正中翻開的,自然便是精神病學,人衛(wèi)的第七版本科教材?,F(xiàn)在的他終于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這句話,每天下班除了打游戲和聊天,居然還會主動看半小時書,頗為難得。好在從去精神科上班后,病房也空蕩蕩的,沒幾個病人的樣子,每天跟在柳老師和周老師后面查查房,醫(yī)囑也不用他下,畢竟他還沒考過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考試。不然的話,兩位老師遲早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草包。

  不過話說,精神科還真是閑啊,病人少,醫(yī)生也少,加上自己,一共四個,還有個主任自從他來到科室就沒見過。病歷書寫的要求簡直不要太松,兩個月下來也沒見病歷科的人來收病歷。

  但是如此說來,是不是工資獎金也不高啊?

  自己還有一年才能報考執(zhí)業(yè)醫(yī)師,要不先考個研?考研也就比執(zhí)業(yè)醫(yī)師考試多個英語和政治吧?醫(yī)學考研貌似不考令人頭痛的高等數(shù)學吧?

  算了,不想了,王曦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半,那么睡一會兒?

  病房里異常的安靜,柳瑗和周柯互相看了一眼,回憶著剛才常師叔的話.....

  他在常師叔面前也敢開口說陰文,那么......

  他連常師叔也不放眼里?

  常玉終于嚴肅起來,眉頭皺了皺,似乎有些困惑。

  她能感覺到,對方并不能對她構(gòu)成什么威脅。

  甚至可以說,就算對方是特別厲害的存在,把柳瑗和周柯控制了,給她下了一個套,她都不介意一對三。

  那么當面對自己這種級別的醫(yī)師時,對方為什么沒有出于本能的天然逃避,反而是做出類似于挑釁行為一般的舉動呢?

  柳瑗自然不知道常玉的心理活動,仍然在常玉之前的話上做著最簡單的邏輯推理:對方連師叔也不怕!

  這次是大手術(shù)?。。?p>  柳瑗試探著問道:“師叔,要不請咱里院內(nèi)科的來會診看看?”

  既然雙方目前還未撕破臉皮,自然我方人員越多越好。

  周柯附和道:“是啊,師叔,內(nèi)科的師姐們精通符道和咒語,請過來看一眼?”

  常玉輕笑道:“沒出息的樣子,怕啦?”

  怕倒不至于,不過是真緊張,柳瑗和周柯不是沒經(jīng)歷過事兒的人。

  有師長在,自然有種盲目的信任感和莫名其妙的自信,尤其他們這一脈,因為師傅的存在,更是可以隨意的驕傲。

  能和師長們正面剛的存在,二人還從沒遇到過。

  見二人訕訕沒接話,常玉也就沒有繼續(xù)奚落下去。

  走到病人床頭,伸手摸向病人的臉。

  那小伙子也不拒絕,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望著柳瑗二人。

  二人見常玉動了,很自然地把手伸進了各自白大褂的口袋,攥住了手術(shù)刀。

  片刻后,常玉把手收回。

  “很干凈,只有一個魂魄存在,應該是本體的,感覺不到惡意?!?p>  柳瑗看了看床上目光呆滯的男子,想了想,問道:“慫了?”

  常理來分析,正常情況下,一具肉體里面只能存在一個完整或者破碎的魂魄。

  哪怕這個魂魄自己分裂出多個人格或者意識,也依然是外院的診治范圍。

  所以一個意識和一個魂魄絕對不會劃上等號的。

  師叔既然說探查只發(fā)現(xiàn)一個魂魄,那么就有幾種可能。

  一是誤診,這個男子身上確實沒任何靈異事件發(fā)生,患者有人格分裂,至于陰文,用巧合來解釋。但三人不太相信這點。

  第二種可能,師叔探查錯了----這個可能......直接排除。

  第三種情況,就是柳瑗剛才所說,以常師叔的氣場,和對方發(fā)生接觸,對方立刻沉寂下來,并把身體的控制權(quán)全部返還給被上身的人。

  換句話來說,被常師叔的氣場壓制懵了。

  畢竟,如果用上眼科近年來開發(fā)出的隱形眼鏡來看,此時常師叔的周圍,那濃烈的生命氣息和熾熱的陽氣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人形小太陽,陰穢之物必然避之不及。

  周柯思考了一下,輕聲說出了第四種可能:“難道不是上身,是奪舍?”

  常玉自然不知道周柯在短短幾秒內(nèi)分析了這么多,但似乎對答案比較滿意。

  右手再次出現(xiàn)在臥床男子的頭上,輕輕撫摸過去,男子雙眼一閉,似是睡著了,面上蒼白之色也紅潤了一兩分。

  常玉轉(zhuǎn)頭看向柳瑗:“你該多向你周師兄學習,雖然你們二人從學校畢業(yè)時間不同,但在里院呆的時間是沒多少差別的?!?p>  其實不是說柳瑗實力差,只是作為常玉看來,下一代的里院弟子都是這般,不似當年的他們一輩人。

  她知道,這一代年輕弟子,在青春期的時候,正趕上武俠、玄幻、修仙、熱血等題材的動漫、電影、小說盛行。

  所以,一朝踏入里院的大門后,很快就會滋生出自大、高人一等這些情緒,進而出現(xiàn)懶惰等行為,似乎覺得自己不努力也依然擁有極高的地位。

  而對于里院近十年來的佼佼者,柳瑗和周柯自然是值得下大力氣培養(yǎng)的。

  對常玉來說,培養(yǎng)即是敲打。

  她的眼光和她師兄一樣:哪怕二人沒有任何奇遇和福緣,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踏實成長,二十年后,足夠接他們的班。

  這二人各有優(yōu)缺點。周柯性子穩(wěn),腦瓜子比較靈,脾氣也好,但那脾氣都是自己給壓的,一旦爆了不知會怎樣。

  柳瑗天分上要高點,比較傲氣,但他卻服周柯,服常玉,服師傅,服大師兄,服好多好多人,真不知道他的傲氣可以面對的對象還能有誰,似乎僅僅是師傅的弟子這一點就讓他驕傲得不得了。

  但他的反應沒周柯快,而且有時喜歡出神開小差,經(jīng)常沉入自己的世界后說話就容易不過腦子。

  柳瑗低頭,老老實實回道到:“是,師叔。”

  周柯在一旁幸災樂禍道:“互相學習,互相學習?!?p>  柳瑗也不還嘴,似乎有些不解,認真地問道:“既然是奪舍,那說明沒有恢復的可能了,是不是直接給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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