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陣道
一夜大火,燒了八條大街,七百三十二戶,死了四百多人!
翌日,太陽自地平線上升起,光輝灑落大地,將這座古老的城池照耀的有些狼狽不堪。皇城之左歌舞升平,宛如太平盛世。
皇城之右,殘垣斷壁,一片焦土。
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這沖天大火后,皇城上下竟然不起絲毫波瀾,仿佛昨夜風(fēng)清氣爽,風(fēng)平浪靜。
仿佛有人刻意壓下這件事情。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事情不簡單,畢竟大火的核心地帶是神將府。
林荒也知道,昨夜是有人對神將府無聲的抹殺。
一把大火,燒毀神將府。
數(shù)十名刺客出手,刺殺林北辰。
龐白偷入藏經(jīng)閣,尋找千靈劍陣。
這后面無非兩大勢力的影子:
大夏皇室!
天雷宗!
而凌云太子和凌皇裔,便是兩方勢力的紐帶。
凌云太子,乃是當(dāng)朝太子。
凌皇裔則是天雷宗內(nèi)門弟子,天雷宗長老韓山的親傳弟子,同時也是大夏王朝的三皇子,凌云太子一母同胞的弟弟。
只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神將府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府內(nèi)有趙長風(fēng)坐鎮(zhèn),藏經(jīng)閣中有兩位守閣奴,而林北辰身后則一直有暗部的首領(lǐng)夜殺保護(hù)。
只是可憐了神將府中那些枉死的下人。
林荒神色凝重,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昨夜的這場大火,只是小菜一碟,后面恐怕還有更大的驚喜。
天雷宗覬覦千靈劍陣,以韓山的性格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龐白身死的事情,也不會這么了斷,畢竟他是大楚王朝最鐘愛的七皇子。
而且,這皇城之中,不僅有天雷宗,還有飄雪宮,和即將到來的風(fēng)雨樓、千音谷!
既然天雷宗覬覦千靈劍陣,那么這另外幾宗,恐怕也存有這樣的心思。
“四宗大選,還真是個極好的借口!”
林荒暗自咋舌。
四大宗門,每隔三年便會大開山門招收門徒,宗門之人可入塵世,主持四宗大選,招收天賦優(yōu)秀的弟子。
如今離著四宗大選,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在往常,四大宗門只會在大選前三個月出現(xiàn),而這一次也未免太早了些。
如此反常,很有可能便是沖著千靈劍陣而來。
……
當(dāng)天,林荒便從藏經(jīng)閣中取出《千靈劍陣》陣譜,仔細(xì)研讀。
陣道,在蒼穹大陸上來說,是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它不像修煉武魂那么主流,卻擁有著凌駕在武魂之上的力量。
因為陣道在有時候,可以衍化出武魂的力量和神通,它詭譎多變,神秘莫測。
陣法可形成強(qiáng)大的攻擊,堅不可摧的囚籠,引天地之氣治愈傷口,凝聚出一方幻境……
前世林荒也曾聽說過強(qiáng)大的陣師,一手焚山滅萬獸,一手煮海烹蛟龍。
一念之間布下幻陣,讓一座城池的人,大夢三百年。
以大地為圖,山河為陣,操控三千里山河拘殺神魔。
……
無疑,陣道一途是強(qiáng)大的,甚至說是上天的寵兒。一般的武者若是精通陣法,那么同境之內(nèi),幾乎無敵,除非是遇見了極為強(qiáng)大的武魂。
所以說,一方勢力若是有陣師坐鎮(zhèn),自然是極為強(qiáng)大的助力。而這些陣師手中,若是手握高級陣法,更是如虎添翼。
這也是為什么韓山如此覬覦千靈劍陣,想來天雷宗有一位強(qiáng)大的陣師坐鎮(zhèn)。
“千靈陣法的品階應(yīng)該不會太低”,林荒暗自咋舌,能入天雷宗法眼的,至少也應(yīng)該是三級陣法才對。
房間中,林荒望著手中溫潤的玉簡,神識悄然融入其中,同時雙手結(jié)印,按照玉簡中所記錄的方法,凝聚陣印。
隨著時間推移,林荒十指顫動,掌心逐漸出現(xiàn)凝聚出一塊紋絡(luò)通透的靈印,靈印中絲絲光線流轉(zhuǎn),玄奧莫測。
砰……
突然,靈印中光線碰撞,使得掌心的印記陡然炸裂,瞬間消失無蹤。
林荒無奈的搖了搖頭,想要成為陣師,果然是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靈魂的力量不夠,無法同時控制多條陣線的流轉(zhuǎn),便無法凝聚陣印,就更別說布置陣法了。
凝聚陣印,這僅僅是第一步,已經(jīng)對靈魂的要求極高。
而凝聚陣法的難度,比凝結(jié)陣印至少高了十倍。
對于無法成為陣師,林荒倒是沒有太多失望,畢竟成為陣師對靈魂的要求極高,要知道在一百個武者中,最多也就一個陣師。
連林蒼雪這樣的天才,當(dāng)初拿到千靈劍陣后,不到一天便送回了藏經(jīng)閣。她只是從陣譜中悟出了一招劍法,卻沒有修煉陣法的天賦。
“老四啊,你想成為陣師?”
房屋中突然響起的聲音,讓林荒身形一震。林荒抬頭,只見蕭義山不知何時躺在房梁上,翹著二郎腿,一臉悠哉。
“師父你什么時候來的?”
林荒問道。
“昨夜看見一個大胸大腚的女子,就跟了過來”,蕭義山嘿嘿說道,他也是誤打誤撞的進(jìn)了神將府。
呃……
林荒一臉尷尬,蕭義山嘴中的大胸大腚應(yīng)該就是飄雪宮沈蝶心了,若是讓她聽見蕭義山的話,憑其清冷的性子,還不得把蕭義山大卸八塊。
“師父,靈魂力量不夠,我要怎么才能成為陣師?”
林荒抬頭問道。
“不知道,我又不是陣師!”
蕭義山搖了搖頭,一臉鄙夷的望著林荒,像是在看一個智障。
“老四啊,你會不會做徒弟,師父都到你的府上了,不引見家人也就算了,還不上點好酒好菜招待著,你不知道青龍山脈中,跟豬吃的有什么區(qū)別嗎?”
蕭義山苦口婆心的教導(dǎo)林荒。
“若是把師父招待好了,或許我能想起些什么,畢竟曾經(jīng)有人跟我說過怎么成為陣師,哎……人老了,一餓記性就不好!”
“弟子已經(jīng)在天香樓訂了房間”。
林荒心領(lǐng)神會的說道,“我爺爺有一壇藏了四十年的老酒,也帶上!”
蕭義山點頭,一臉孺子可教的表情。
天香樓,作為京城最大的酒樓,一直生意興隆,近幾日更是生意火爆至極。四宗大選的消息傳出,使得整個大夏王朝都沸騰了起來。
畢竟這等盛事,可是三年才有一次。
四大宗門是什么?那可是尋常人眼中的龍門,執(zhí)掌東靈境命運(yùn)起伏的勢力。其門下弟子都是各個地方的天才,身份背景更不用多說。
從四大宗門走出來的,哪一個不是坐鎮(zhèn)一方的強(qiáng)者。
所以進(jìn)入四大宗門,一直是大夏王朝武者奮斗的目標(biāo),只要能進(jìn)入其中任何一宗,無論你是出身富貴或是貧寒,都將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宗門,就是強(qiáng)者的搖籃。
就說那四大宗門的宗主,可都是半步武侯的存在,莫說掌控一個王朝的興衰,就算是縱觀整個東靈境,也是屈指可數(shù)的強(qiáng)者。
而今既然有宗門之人到來,這大夏王朝中的權(quán)貴還不好好拉攏?這王朝中的武者,還不想方設(shè)法露個臉面?
“師父,靈魂沒有達(dá)到修煉陣道的要求,真的可以?”
天香樓天字貴賓房中,林荒迫不及待的問道。
“不可以”,蕭義山搖了搖頭,十分肯定的說道,“不過大陸有記載,曾經(jīng)有陣師提出過一個理論,說武者靈魂如冰,陣師靈魂如水”。
冰有常態(tài)。
水無常形。
而操控陣法,需要多道意識來同時凝聚陣印,構(gòu)建陣法。而冰很難分裂,水則可聚可散,形成多道意識。
蕭義山解釋道。
“如此說來,靈魂構(gòu)造本是天生的,尋常人根本不可能修煉陣道”,林荒有些失望,蕭義山的意思很容易明白。
“那如果將冰融化成水呢?”
蕭義山手指敲著桌子,緩緩說道。
“冰融化成水?改變靈魂構(gòu)造?”
林荒面色一滯,隨后道,“人的靈魂本相對而言比較脆弱,若是改造其構(gòu)造,很容易造成靈魂的湮滅?”
蕭義山笑而不語,“這也只是有人提出的一個可能性,卻很少有人敢這么做,也沒有幾個人成功過”。
“有人成功過?”
林荒眼睛一亮,趕緊問道。
“我曾遇見一個叫洛河圖的家伙,算不得完全成功,死在了最后一次靈魂變形”,蕭義山悠悠說道。
林荒臉上的笑容凝固,暗自搖了搖頭,“修煉陣法的事,還是等打敗凌云太子后再說吧”。
“你就是怕死!”
貴賓房中,蕭義山鄙夷道,整個人蹲在凳子上,一手抓著雞,一手抓著鴨,嘴中塞滿了食物,像極里餓死鬼投胎。
“我只是不輕易作死!”
林荒搖著頭,碰了下蕭義山的酒杯后,抿酒說道。
咚!
咚咚!
貴賓房中,就在兩人吃得正好的時候,房門被敲響。
“這位公子,小的能跟你商量件事情嗎?”
酒樓小二走進(jìn)來,一臉陪笑,“不知您能否讓出天字號包廂,風(fēng)雨樓和天雷宗有大人物來了,本店貴賓房又緊張,所以……”
小二把風(fēng)雨樓和天雷宗幾個字咬的極重,沒有再說下去,可意思卻分外明顯。
“你是新來的?”
林荒挑眉問道。
小二點了點頭,道:“太子殿下說,只要您能讓出來,這頓就由他買單”。
“太子殿下?”
林荒修長的眉毛微微挑起,嘴角噙著一絲笑容,手指敲動的桌角,平靜道:“你出去吧,我當(dāng)你沒有進(jìn)來過。太子的殿下的面子,在我這里不好使!”
“公子,來的人可是風(fēng)雨樓和天雷宗的大人物,還有凌云太子和三皇子陪行,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這個后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
小二捏著手中的十兩銀子,壯膽說道,語氣中竟帶著一絲威脅。
“你可以出去了!”
林荒平靜道,淡定給蕭義山斟酒。
店小二望著房中兩人,面色陰晴變化,想要呵斥林荒卻又不敢,想要放棄卻有不甘心到手的十兩銀子。
最終,店小二退了出去,房門哐當(dāng)一聲被關(guān)上了。
“太子殿下,那小子太不識抬舉了!”
店小二跑到凌云太子身前,臉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掌印,滿臉委屈和憤怒,“那小子說,說……”
“說什么!”
凌云太子一身黃袍,大聲問道,使的樓內(nèi)眾人一怔。
在其身后,凌皇裔面無表情,韓山與風(fēng)雨樓的一老一少則微微蹙眉,臉上頗有些不喜之色。
“他說……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他讓出天字號貴賓房”,店小二咬著牙說道,又閃爍的望著風(fēng)雨樓和天雷宗的數(shù)人,欲言又止。
“他還說了什么?”
風(fēng)雨樓的一位藍(lán)袍青年說道,略有些妖異的臉上露出些許笑容,似憤怒、似嘲笑、似不屑。
店小二渾身都在顫抖,顯得極為害怕,生怕惹惱了極為大人物,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他還說風(fēng)雨樓和天雷宗又……又算什么,給……給他提鞋……都不配,還讓你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