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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鎖相思?xì)懠t塵

第四十六章:一舞執(zhí)念斷魂人

煙鎖相思?xì)懠t塵 落葉芳流水 4239 2018-08-25 22:56:09

  蘇漓若陷入沉思,良久不曾言語。

  風(fēng)玄煜擁了擁她,輕聲道:“若兒莫非要站著想到天亮?現(xiàn)在已子時了,先休息吧!有什么問題明日再說。”

  “王爺何時給若兒無熵劍?”蘇漓若似乎未曾把他的話聽進(jìn)去,突然抬頭問道。

  風(fēng)玄煜怔了怔,眼神一沉,隨即又淡然,溫和道:“若兒何時要,本王都給予。不過…”他頓了頓,“今晚你也累了,趕緊休息!”其實,他想說的是:不過要等他把它喂飽了才能給她,怕嚇著了她,所以他話鋒一轉(zhuǎn),始終沒有說出口。

  當(dāng)蘇漓若安然入夢,風(fēng)玄煜卻仍無睡意,他既擔(dān)心她太過嬌弱而受制于人,又怕她接觸武器之后沾染戾氣。

  他很想把她禁錮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保護(hù)起來,然而,無論他怎么努力,她的一些狀況總是措不及防發(fā)生。

  看來得加緊計劃,不能再耽擱了,否則,時間拖的越長越不利。而且最重要一點,他怕時間久了,眼前純凈無瑕的人兒會玷染了俗氣,如此豈不得不償失。她可是他心底的一塊凈地,若不是當(dāng)初她純潔的眸光凈化他的戾氣,融化他的冰冷,他也不知情為何物?

  風(fēng)玄煜輕輕攬她入懷,靜靜聽她均勻的氣息,慢慢入微心間,安撫他煩悶的情緒,安然入眠。

  翌日,風(fēng)玄煜還沒想好如何喂飽嗜血的無熵劍,墨軒居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夜影敲門報告說,德純長公主來邑王府。風(fēng)玄煜以為是因嘉卉和風(fēng)玄晟練武之事,誰料卻被告知,她是來找蘇漓若的。

  風(fēng)玄煜有些驚訝,長姐一向深居簡出,而若兒又足不出戶,她們之間如何有交集?

  雖然疑惑,但他還是帶著蘇漓若去廳堂見德純長公主。

  經(jīng)過一番寒暄之后,德純客氣而坦然地請風(fēng)玄煜回避,她要跟蘇漓若聊些女兒家的事。

  風(fēng)玄煜緊皺眉頭,出于對長姐的尊敬,他還是退了出去。

  待風(fēng)玄煜一走,德純淡然一笑,頗有幾分深意道:“我這個七弟呀!平時冷冰冰的,沒想到竟然這般多情,蘇姑娘好福氣!”

  這是繼風(fēng)玄璟之后,第二個人這么說,蘇漓若微微莞爾。她自然明白,月國不同予裕國,父皇一生深情母后,后宮沒有一妃一嬪。而她作為邑王侍妾,已然違規(guī)逾距,不僅得專寵溺愛,還堂而皇之入住墨軒居。只是大家忌憚風(fēng)玄煜,不敢置疑他的所作所為,而他亦不把人放在眼里,霸道地我行我素。

  “蘇姑娘別誤會!”德純的年紀(jì)比苓妃略小幾歲,剛滿四十。此時的語氣倒像慈祥長輩:“七弟性情狂傲冷漠,倘若有人牽絆他的,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我大月皇室國情,尚無一例如此專寵。但七弟行事原本就不能按常人的心思揣測,而蘇姑娘能入七弟心境,自然是有不凡之處!”

  “長公主謬贊!”蘇漓若對于這個婉約從容而慈善的長公主心生好感,頗為尊敬。只是,她來邑王府究竟有什么事?從嘉卉偶爾提及,蘇漓若知道她除了與苓妃有來往,從不涉足其他妃嬪。那么她今日前來必另深意。

  “聽說蘇姑娘是晝國太子導(dǎo)師趙越所推薦,許是他知道父皇極其崇敬才情之人,所以將姑娘獻(xiàn)出?!钡录冚p輕執(zhí)起茶杯,嘗了一口道:“父皇自從七弟生母曦妃娘娘逝世以后,再無封號妃嬪!”

  蘇漓若一怔,如此看來熵帝確實對曦妃用情至深,不然,以月國繁榮昌盛,又是諸國之中的強勢大國,如何能為一女子守心執(zhí)念?恐怕權(quán)貴之人尚不可辦到,而這豈非一國之帝王所能信守諾言?除非深情所至,不然便是心傷所至??墒恰K漓若尚有些不解!

  “父皇自曦妃娘娘逝世,日夜傷痛思念,以至后宮不再封妃!”德純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輕聲道:“至于卉兒和晟兒的生母皆因長相頗有幾分似曦妃而得父皇寵幸,卻也導(dǎo)致其悲哀的命運,她們生下孩子之后,連嬪妾的地位都沒有得到,又因出身卑微而受人陷害,最終香消玉殞…”

  蘇漓若驚訝:后宮妃嬪眾多,難免引發(fā)嫉恨,可如此心狠手辣,令人不寒而栗。她不由為率真可愛的嘉卉和聰慧敏捷的風(fēng)玄晟一陣惋惜,“八公主和辰王雖身世坎坷,幸而得長公主垂憐,親自照顧他們,何其榮幸!”

  德純臉上露出溫婉笑容,眼里閃動著慈愛光芒:“卉兒活潑好動,生性純率,一轉(zhuǎn)眼已是待嫁年華。而晟兒雖年幼,卻頗為睿智懂事,也是我此生精神至所依托。若說垂憐,應(yīng)是我這個漠世孤獨之人的福氣,殘生能得亨天倫之樂,實是上天垂愛恩賜!”

  “長公主大愛!漓若欽佩!”蘇漓若對眼前婉約大氣的德純深感佩服,聽她言語之間流露出無限溺愛之情,為嘉卉和風(fēng)玄晟感到由衷的欣慰。倘若當(dāng)初撫養(yǎng)他們另有其人,只怕未必如此珍愛他們,指不定教導(dǎo)出什么樣的性情,畢竟后宮妃嬪之間勾心斗角,爾虞我詐。長久耳濡目染,恐不利予他們的成長,看來熵帝把他們托付長公主之手,實是明智之選。

  德純隱去笑容,幽幽嘆息:“身為皇室后裔,看似榮耀繁華,實則哀哉!其中凄苦自是心中明了,無法以言闡述。蘇姑娘雖遠(yuǎn)離家國,處身異國他鄉(xiāng),卻何其幸哉!當(dāng)初趙先生極力推薦你,父皇卻無心納嬪立妾,可見你容顏驚世,才情驚人便賜予七弟為妾。如此倒也成就了你與七弟的好姻緣!”

  原來當(dāng)初趙越口口聲聲稱她決非池中之物,他日必定耀放異彩,竟是把她推薦給熵帝。以熵帝偏愛才情女子,他才斷確熵帝定會納她為嬪妾。

  蘇漓若暗暗震驚,趙越差點就毀了她的一生!

  “蘇姑娘才情兼?zhèn)?,確實是不可多的奇女子,恕我冒昧問一句,姑娘天外飛仙之舞師承何人?”德純終于說明真正來意。

  蘇漓若愣了一下,驚訝道:“長公主如何得知天外飛仙舞?”

  “我有一位故人曾舞天外飛仙,至今記憶猶新,昨晚見蘇姑娘所舞,今日好奇特來討問一二?!钡录兊谋砬樗坪跸萑攵罐⒛耆A時的天真爛漫。

  故人?蘇漓若疑惑,心中答案呼之欲出,但她還是難以置信問道:“長公主的故人是誰?可否告知?”

  “裕國霓后!”德純眸光深幽,往事恍然如夢。

  蘇漓若心中雖有猜測,但從她嘴里說出答案還是令她呆愣了。半晌,才回過神喃喃道:“長公主慧眼!我所舞正是天外飛仙,而裕國霓后…”

  她突然有些哽咽,眼眶霧氣蒙蒙,頓了頓艱難地說道:“正是我母后!”

  德純愕然!昨晚至今,她想過幾種可能,卻未曾想到她竟然是霓寒之女?

  “霓寒逝世十多年…”德純聲音微微顫抖。

  “是,生我之時血崩!”蘇漓若的心頭一陣刺痛,“我的生辰亦是母后患難之逝?!?p>  “沒想到!霓寒竟然還有遺女?”德純難以壓抑激動之情,細(xì)細(xì)端詳蘇漓若,果然,容貌與霓寒八分相似。只不過,她比霓寒多了一分嬌柔,一分純凈。

  蘇漓若則呆怔良久,她不知自己方才為何坦言?對于她的身份,她一直隱藏,卻在這一瞬間,敞開心扉。許是在異國竟然還有母后的舊相知?許是德純的仁心惠慈使她放下戒心?當(dāng)坦誠了身份,蘇漓若卻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她對風(fēng)玄煜都不曾坦然過。

  二人相視許久,德純似乎看出她的顧慮,輕輕握住她的手,給予一掌心的溫暖:“你無須憂慮身份之事,我與你母后曾相知相惺,結(jié)為金蘭。如今能見到昔日好友之女,這般緣分是上天垂愛!”

  蘇漓若疑慮的心被她細(xì)語所融解,半晌,微微點頭。

  德純見她放下緊張情緒,便淡然一笑,問道:“你的身份七弟是否知曉?”

  蘇漓若愣了愣,隨即搖搖頭。

  “你的處境我大概也明白幾分,裕國易主,你父皇暴斃,你身處異國自然不愿意坦承身份。只是…”德純輕撫她的手背,柔聲道:“你又如何置身晝國?卻被趙越所推薦,獻(xiàn)送來月國?”

  蘇漓若內(nèi)心掙扎洶涌,最終在她柔和的眸光中,蕩盡憂慮,正當(dāng)她耍開口之時,德純卻先她一步說了如何與霓寒相遇相識。

  原來,德純及笄那年,出宮游玩。那時她還許配慶元候,而慶元候亦未封爵,還是個翩翩少年郎,他陪護(hù)長公主遨游大江南北。

  德純自幼喪母,熵帝對她極其愛惜,又因她聰慧過人,素有才女之稱。因此予她暢游天下,采詞納詩。

  德純偶遇年華相仿的霓寒,竟被她的玲瓏慧心所吸引,尤其她的天外飛仙舞令德純大開眼界。而德純的才氣亦讓霓寒深感佩服折嘆,二人惺惺相惜,相伴而行,一路上結(jié)下深厚友情,誓以結(jié)拜至交。

  德純在民間收集諸多詞匯之后,返回宮里。臨別之時,二人許諾,倘若各有好姻緣,幾年之后攜手郎君兒女再相聚,把酒言歡。

  那料幾年之后風(fēng)云突變,慶元候為討伐異邦殉難,德純悲痛欲絕,深鎖宮中,封閉心境。

  三年之后,她逐漸放下悲愴心情,驀然思起霓寒,遂遣人打聽她的近況如何,才知她早已香魂殤了。愛人知己相繼而逝,更令德純孤獨凄涼,厭世漠然,以詩詞歌賦聊以慰藉,寞落殘生。直至撫養(yǎng)了嘉卉,她死灰一般的心靈才得以復(fù)蘇,偶爾也會出席宮宴佳筵。后來又撫養(yǎng)了風(fēng)玄晟,她寂靜的心間完全擺脫滄桑,融入他們的歡聲笑語,天真無邪。

  蘇漓若沉浸她的悲楚遭境,同時感嘆世間奇妙緣分,誰人料得,德純長公主竟與她的母后有如此一段淵源!

  她遂將自己出生之日,母后就薨逝以及如何流落晝國娓娓道來。

  德純震驚,尤其聽聞她與風(fēng)玄煜之間在暮堰湖邂逅,以至離宮尋覓所遭遇的一切,她驚愕感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半點不由人!

  “若兒,今日你予我所言,我自當(dāng)為你守住。”德純親切喚她一聲,率先從悵惘往事中出來。“不過,你我在此談至多時,七弟恐怕早已心急如焚。你既已安頓下來,你我來日方長,再約暢談。今日暫且罷了,以免七弟掛慮!”

  經(jīng)德純提醒,蘇漓若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倆人已聊了幾個時辰,她心里想著風(fēng)玄煜會著急。顧不得禮數(shù),便疾步奔出廳堂,卻見風(fēng)玄煜在院落里負(fù)手徘徊,焦慮表情不言而喻。

  “王爺!”蘇漓若飛奔上前,撲入他的懷中。

  風(fēng)玄煜愣了一下,遂即擁護(hù)她入懷,語氣甚是寵溺:“沒想到若兒竟能與長姐一見如故!”

  “嗯?!碧K漓若仰起臉,笑吟吟道:“我與長公主相談甚歡,竟忘了時辰,王爺?shù)戎绷税?!?p>  風(fēng)玄煜輕撫她的臉頰,心里雖然疑惑,但實在猜測不出她們之間究竟有什么可聊話題?他凝視著她,長姐一向與世無爭,溫婉嫻靜,即便若兒與她呆在一起,亦不會有什么事端?而他竟然擔(dān)憂了半天!想至此,他有些無奈苦笑。

  德純佇立廳堂門口,注視著蘇漓若在風(fēng)玄煜懷里撒嬌,她暗暗驚嘆,沒想到看似嬌柔瘦弱的蘇漓若竟然能牽絆狂妄冷漠的七弟?

  她移步上前,輕咳了一聲。

  蘇漓若遂從風(fēng)玄煜懷里出來,回頭瞧見德純,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長公主!”

  德純笑笑,瞥了風(fēng)玄煜一眼,“七弟,卉兒和晟兒這一段時間總到你府上打擾,沒少纏著你吧!倘若你覺得晟兒尚有潛質(zhì),就勞煩七弟多費心思,替長姐教導(dǎo)他們。”

  風(fēng)玄煜深邃的眼神瞬時變化莫測,半晌,微微頷首。

  “長公主放心!晟兒他智質(zhì)聰慧,王爺對他甚是喜愛?!碧K漓若見風(fēng)玄煜淡定漠然的態(tài)度,她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回應(yīng)長公主的托付。

  德純不動聲色靜凝。

  風(fēng)玄煜深深看了蘇漓若,緩緩道:“長姐愿意托付,我自當(dāng)盡力而為。”

  “如此,七弟辛苦了!”德純露出欣然笑意,側(cè)臉對蘇漓若道:“若兒,燈會將至,長姐邀你一起賞燈詩會如何?”

  “這…”蘇漓若眸光瞥向風(fēng)玄煜,見他臉色無異常,即對德純點點頭:“好?!?p>  “那我們燈會再相見!”德純溫婉一笑,遂告辭離開。

  若兒?長姐竟然對若兒如此親近?風(fēng)玄煜瞇著眼,蹙眉深思:嫻靜婉約,深居簡出的長姐為何對若兒這般重視?親自上門拜訪,且邀她共賞燈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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