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如今悔恨將何益
純狐翩翩對于當(dāng)年的事情知之不詳,對于懷青和靈舒當(dāng)年的手段也沒有什么太大的惡感。
她自己的手也見不得有多干凈,沒有資格鄙視別人。
只是……
“這位圣主的意思是想和瀟瀟重續(xù)前緣?”純狐翩翩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懷青沒有說話。
“呵呵!真是想的美!”純狐翩翩冷笑。
雖然是說著靈舒的事情,但是懷青心里不免有些被指桑罵槐的感覺。
“翩翩,靈舒他是真心的,你還是順其自然吧!”懷青勸說。
“你比我更懂靈舒是什么樣的貨色。”純狐翩翩俏臉一冷,“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愛情!”
懷青手不知不覺間握緊了茶杯,臉色蒼白。
純狐翩翩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忍,咄咄逼人的語氣稍稍一軟:“前世的他們我不了解,但是慕娉婷現(xiàn)在成了瀟瀟,那當(dāng)年的她必然是一個(gè)很凄慘的結(jié)局。萬龍族慕氏族滅一事,靈舒的手段可謂是齷蹉,否則萬龍族的史官也不會(huì)為了維護(hù)他的形象將慕娉婷的存在抹去。如果瀟瀟是慕娉婷轉(zhuǎn)世,整個(gè)六界,誰都有資格追求她,惟獨(dú)靈舒沒有。”
“翩翩,誰都有做錯(cuò)事的時(shí)候?!睉亚酂o法為自己的好友辯解,因?yàn)榧兒骠娴牟孪霙]有錯(cuò),但是,若是情能自禁,這六界就會(huì)少了九成的事端。
“你說的對,但是慕娉婷死就是活該嗎?”純狐翩翩臉色冷了下來,“他做錯(cuò)事與否,他手段卑鄙齷蹉與否,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我沒有資格為任何人追究什么,瀟瀟現(xiàn)在是我的人,我絕不許這渣男打?yàn)t瀟的主意。”
懷青無言。
“我知道你想利用瀟瀟的身份,讓我在和靈舒議價(jià)的時(shí)候沾些便宜,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純狐翩翩話鋒一轉(zhuǎn),“但是,瀟瀟和你們不同,你們只是我手中的劍,只是我手中的棋子,而瀟瀟,不在這棋枰上,誰要是將她牽扯進(jìn)來,別怪我心狠手辣?!?p> 純狐翩翩放下茶杯,起身離開。
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懷青手中茶杯竟然被他不自覺捏碎,碎片割傷了手,鮮血淋漓。
懷青似無知覺一樣,腦中只有她冰冷無情的話在回響,一字字,一句句,宛如一把把刀將他的心凌遲,一遍又一遍。
瀟瀟和你們不同,你們只是我手里的劍,只是我手中的棋子……
他放下身段,放下尊嚴(yán),放下自己的一切,將自己的命交到她手上,將自己的心捧到她面前……
結(jié)果,他只是一個(gè)棋子,只是一把劍!
懷青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一向聰明,他從未跟她說過前世的事情,但是,他對她的態(tài)度轉(zhuǎn)換得太快,她哪里會(huì)猜不到緣由?
她什么都知道,卻什么都不說,如今借著靈舒和凌瀟湘的事情說出來,卻是這般的狼狽。
她明著說靈舒這樣的人不配擁有愛情,實(shí)際上是在說他。
他以為他能承受任何她的猜忌和利用,卻不料她只是幾句話就讓人如此難受。
翩翩!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如果我知道是你,我寧愿我自己去死,也絕不會(huì)傷害你分毫!
對不起!
他再怎么愧悔自責(zé),也不可能讓一切重來。
純狐翩翩從甘泉宮出來,候在外面的女掌史見帝君神色不虞,不敢怠慢,上前低聲稟告:“帝君,涂山氏少主玖玖在御書房候著?!?p> 涂山玖玖?他不是去處理有蘇氏的事情了?
“走吧!”純狐翩翩微微閉上眼睛,將腦中紛亂的思緒理清,在睜開眼睛時(shí)已經(jīng)是一片清明。
御書房內(nèi),涂山玖玖顯然是有些心焦,看到純狐翩翩到來,才松口氣,恭謹(jǐn)?shù)匦辛藗€(gè)大禮:“帝君圣安?!?p> 純狐翩翩在自己辦公的書案前坐下,才慢悠悠道:“有蘇氏一族的事情這么快就處理好了?”
“已經(jīng)依律法處置。這是處置的方案,請帝君批復(fù)。”涂山玖玖低著頭。
女掌史連忙將涂山玖玖手里的文書呈上來給帝君過目。
純狐翩翩看了一眼,處置基本上合乎她的心意,便提起朱筆批了字:“本君準(zhǔn)了。現(xiàn)在有蘇語凝在哪里?帶本君去看看?!?p> “這……”涂山玖玖遲疑了一下。
“有什么難處嗎?”純狐翩翩不解。
“她是罪人,自然是關(guān)在冥獄,帝君前去,恐有不妥?!蓖可骄辆恋馈?p> “無妨,前面帶路?!奔兒骠鏇Q定的事情,又哪里是能輕易更改的。
冥獄是萬年玄冰打造的極寒牢獄,里面還遍布著消靈法陣,被關(guān)押在這的人身上的靈力會(huì)漸漸被消靈法陣吸收,加固玄冰,基本上只要被關(guān)在這里,就再也沒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有蘇語凝坐在簡陋的床上。
這個(gè)床就是玄冰上鋪著一層薄薄的褥子,還有一床半新的棉被。
就算是她宮里最下等的侍女住的地方都比這里的好。
她被關(guān)進(jìn)的時(shí)候極為不忿,將所有東西都扔了。
她怒罵過,嘶喊過,哀求過……但是,她嗓子都啞了,也沒有人來看她,
冥獄的消靈法陣吸收著她的靈力,她在冥獄內(nèi)根本無法使用任何靈力,漸漸抵受不住這種嚴(yán)寒,縮著身子坐在床上,緊緊地裹著被子,還是覺得冷氣像利針一樣往骨頭縫里鉆。
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為漫長。
怎么還沒有人來救她?
那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等她出去了,一定要將他們這些沒用的廢物全部斬了!
純狐翩翩看著瑟瑟發(fā)抖的有蘇語凝,神色竟然有些悲憫。
女掌史識趣地走在外間,給他們望風(fēng)。
涂山玖玖也想退下,純狐翩翩卻一個(gè)眼神制止了他:“你隱匿身形,在邊上看著?!?p> 涂山玖玖無法,只得照辦。
有蘇語凝感覺氣氛有些異樣,一抬頭,就看見了那張她無比痛恨的臉。
“是你?!”有蘇語凝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你來作什么?”
“本君能做什么?當(dāng)然是來看看你這狼狽的樣子,嘲笑你一下?!奔兒骠嫖⑿χ氨揪肋@樣有些沒格調(diào),但是,真心是很爽,就如你當(dāng)初算計(jì)本君,讓本君進(jìn)九曜梵天塔的感覺一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