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庫房的案子,不可能一直拖下去的,,雖然是朱厚照這個太子在打頭陣,可是誰都知道,是曾毅主要負責查案的。若是這個案子虎頭蛇尾的,最后不了了之,那旁人可不管曾毅只不過是一個舉人而已。
旁人會因為這個案子,對曾毅產生一個很不好的印象。
所以,哪怕為了不讓自己的形象被破壞掉,曾毅也必須要徹查這個案子。
之前,之所以耽誤了下去,是因為他在想如何才能把劉瑾給牽扯到這個案子里,所以,才會一直耽擱,或者說是故意拖延。
可是,昨個劉瑾和谷大用登門之后,曾毅又想了許久,才發(fā)現他其實是鉆了牛角尖。
劉瑾,是要對付不假,以免他日后成長起來,借著朱厚照的寵信而胡作非為,霍亂超綱。
可是,對付劉瑾的手段有很多,而且時間也還很充分,并非是這次就必須要把劉瑾給牽扯進去才行。
就算是這次沒能把劉瑾給牽扯進去,甚至最后證明了劉瑾是清白的,可,這不能代表什么,日后還會有別的可以對方劉瑾的機會。
最為主要的,想要對付劉瑾,說難也難,說容易,其實也容易,只要讓朱厚照厭惡劉瑾,不在信任劉瑾,也就萬事大吉了。
而若是算計得當,完全可以利用平時的一些小事達到這個目的。
甚至,如今朱厚照身邊的幾個內侍爭寵嚴重,他曾毅只要從旁略微挑撥一下,根本不用他親自露頭,就能達到這個目的。
畢竟,一句話,甚至是一個輕微的舉動,都可能改變歷史的。
“近一個月內,除了內閣的大學士等外,沒有旁人在來過東宮,一個月之前,有傳圣上口諭的內侍來過…………?!?p> 曾毅把從東宮侍衛(wèi)這得到的消息一條條的歸納分析,其實這也很簡單,比如內閣大學士等,這些是可以直接排除嫌疑的。
而那些前來傳口諭的太監(jiān)等,同樣也是沒有嫌疑的,因為這些內侍來了之后,肯定會被所有人看著的,直至送他們離開東宮,他們就算是有這個賊心,可也沒這個機會的。
除此外,東宮,在沒別的內侍和宮女來過。
畢竟東宮不像是宮內其他大殿,進出沒侍衛(wèi)看管,宮人們有相互熟悉的,會抽閑了的時候,尋過去,說上幾句話。
東宮外面有侍衛(wèi)把守,就算是有其他宮殿的內侍或者宮女在東宮內有相熟之人,也是東宮內的人出去見他們的。
“所以,若是東西真的是在庫房內丟失的,幾乎可以肯定是內賊作案了?!?p> 曾毅沖著坐在他對面,雙手扶著腦袋,隨時可能睡著的朱厚照開口。
“什么?”
“內賊?誰?”
原本昏昏欲睡的朱厚照猛的來了精神,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使勁揉了揉雙眼。
“要是知道內賊是誰,咱們現在還用坐在這么?”
曾毅頗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今個朱厚照也不出去玩了,非要一起查案,可結果倒好,這才沒多久,就一副困的想要睡著的模樣。
“只能說是內賊的幾率很大,但是,凡事總有萬一,所以,不能肯定的說是內賊?!?p> 曾毅這話說的很小心,畢竟他是知道朱厚照脾氣的,所以,在找出賊人之前,曾毅是不可能說出肯定的話的。
“既然曾大哥你這么說,內賊的可能性應該是很大了。”
朱厚照臉上閃過憤怒之色,不過隨即就有些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你說,平日里我待他們也不算薄了,各種賞賜都有,為何要偷呢?”
曾毅楞了一下,旋即露出苦笑:“人吶,總是有不知足的時候,更何況,此事,還不能確定呢。”
“也可能是有時候匆忙從庫房取了東西,而忘了記下,這也是有可能的?!?p> 曾毅也只能這么安慰朱厚照了,其實他也猜了許多的可能,的確,若是內賊作案的話,為了錢財的可能性不大。
在曾毅看來,內賊作案,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陷害。
畢竟劉瑾和谷大用兩人一直被朱厚照倚重,而剩下的內侍,則是要次他們兩人一等,這點從出宮的時候,朱厚照身邊跟著的隨從的頻率就能看出來,劉瑾是每次必須跟著,其次就是谷大用。
而東宮庫房的鑰匙更是交給了谷大用和劉瑾兩人掌管,這等于是他們兩個把東宮的好處都給占盡了。
不僅如此,若是日后太子登基,到時候宮中最有權力的位置肯定也是先輪著他們兩個,其余的幾個內侍都要在他們兩個屁股后面跟著才行。
所以,劉瑾和谷大用兩人也就成了某些內侍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不過,這種可能性曾毅可是不會那么善良的說出來。
“接下來要查的,其實就更簡單了,想要去東宮內侍和宮女們的住處搜,肯定是搜不出來的,誰偷了東西除非是來不及處置,不然沒人會放在自己住處的?!?p> “所以,只能從劉瑾和谷大用他們兩人身上下手?!?p> “庫房的鎖沒有壞,門窗也沒有被撬過,也就是說,進入庫房的人,是通過鑰匙進入的?!?p> “谷大用和劉瑾他們和誰的關系較好,誰有可能接觸到他們的鑰匙,然后就查誰。”
曾毅嘆了口氣,道:“當然,若是如此的話,肯定是會鬧出不小的動靜的?!?p> “若是最后真查不出來什么,那咱們這臉面可就丟大了?!?p> 曾毅苦笑,太子平日里就喜歡胡鬧,而且年紀還小,就算查不出什么,也不算丟臉面,可是,到時候他曾毅的臉面肯定是要丟了。
但是,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就沒有回頭路,而且,曾毅相信他自己,這個案子在他看來,若真是內賊作案,那不管丟失的東西被處置了還是如何,破獲的幾率都很大。
“查?!?p> 朱厚照深吸了口氣,面色凝重,聲音冰冷:“我到是要看看,本太子平日里如何的虧缺他了,這混賬竟然敢偷本太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