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九一一年(辛亥)夏,大清宣統(tǒng)三年。
地點:大浦鎮(zhèn),郊外。
人物:趙阿q、趙老太爺、張麻子、夏瑜、儺送、杜飛、何書桓。武智沖。
【幕啟:上一幕的事件之后,張麻子控制住現(xiàn)場騷亂及時安葬了覺慧,并隱瞞住了覺慧的身份。高家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死的是覺慧,誤以為死的是張麻子的親信。高老太爺生怕張麻子震怒,遷怒于高家。面對著這位自己得罪不起的“高育良”,高老太爺帶著高公館的所有人舉家搬遷,離開了十八里鋪。這可讓他的死對頭趙老太爺樂壞了,連夜派趙秀才帶人入主十八里鋪,宣示主權(quán)。
【鏡頭切到趙府,趙阿q鬼鬼祟祟的向趙老太爺通風報信。
趙老太爺:你確定?當真沒看錯?
趙阿q:那覺慧是小人的死對頭,他就算化成灰我也認得。我確定一定以及肯定,死的那個人就是高覺慧!
趙老太爺:這可就奇了,這高覺慧怎么會和高育良走到一起去?
趙阿q:更奇怪的是,高家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死的是自己家的人,否則也不可能嚇得逃之夭夭。
趙老太爺:排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那個答案無論再不可思議,也是事實真相。
趙阿q:您的意思是這高育良是人假扮的?誰會有那么大的膽子?
趙老太爺: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你和武智沖速去調(diào)查。
【三天后。
趙阿q:老爺,小的都調(diào)查清楚了,真正的育良縣令早已不知所蹤,眼下這個是臭名昭彰的張麻子假扮的。
趙老太爺(邊說邊拿出了一顆地雷):哦?既然如此,想必真正的育良縣令可能已經(jīng)被這廝殺了。哼,想和我斗,張麻子你還是太嫩了,小的們,誅殺此獠的時候到了。
趙阿q:這是什么?
趙老太爺:張之洞香帥的漢陽鐵廠生產(chǎn)的中興牌地雷,全大清只有兩顆,這是第二顆。
趙阿q:您打算怎么用?
趙老太爺:你應該先問那第一顆呢?
趙阿q:那第一顆呢?
趙老太爺:第一顆被李鴻章的部下鄧世昌用在了甲午海戰(zhàn)中,那個傻逼把這當魚雷用來炸沉吉野號,北洋水師怎么能不敗給日本!話說當年長毛洪秀全作亂的時候,要不是有賢臣曾國藩扶大廈于將傾,率領捻軍強勢鎮(zhèn)壓太平天國亂黨,我這辮子恐怕就得剪了。唉,可惜曾國藩經(jīng)天緯地之才,只培養(yǎng)出了他李某人這么一個志大才疏的學生,沒有張居正的本事,卻想干商鞅的勾當,最后自然成了王安石那樣的裱糊匠。就這點來看,還不如左宗棠實在。
趙阿q:老爺,您真博學,懂這么多呢!
趙老太爺: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當年可是老佛爺身邊的紅人!老佛爺一死,我就被載灃他們排擠,這才在京城失了勢,回大浦老家頤養(yǎng)天年了。
趙阿q:呦,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趙老太爺:就下雪那天,老佛爺給我叫去,一進門就給我按在炕頭兒上說:小趙兒,都說你有主意,你給哀家出出主意,現(xiàn)在咱們該怎么辦。我說:呀,人頭咱們留著,人頭后面這辮子,鉸嘍!老佛爺說:你給我說清楚什么意思。我說:很簡單吶!從明天開始,全國男的,咔!辮子全鉸嘍!老佛爺看了我半天:你接著說。我說:這不就是為了警示世界嗎,讓他們知道,咱們有一顆往前走的心啊!小道理呀!老佛爺一聽,指著我說:小子!都說咱娘兒倆對脾氣,還真是!你趕緊,現(xiàn)在給我出去,馬上把這事兒給我辦嘍。我隨后頒旨,朝廷支持你!我高興啊,嗖嗖嗖,我這一溜小跑兒我就出了紫禁城。喝!這大雪下的嘿!可是我渾身冒汗,喝點兒酒吧。兩壇子酒喝進去了……唉,等我醒過來,宣統(tǒng)了,光緒年間結(jié)束了。
趙阿q(驚訝狀):剪辮子?看不出來您居然是革命黨。
趙老太爺(苦笑):革命黨談不上,頂多算是康梁那樣的維新派,有誰能想到我這樣的老頑固,當年也是參加過公車上書、痛批過中體西用的保守黨人的一心想收拾舊山河重整乾坤的熱血青年!
【一周后,大浦鎮(zhèn)附近的山林中,張麻子帶著兄弟們和一幫臨時組建的雇傭兵隊伍,出城剿匪去。
張麻子:趙老太爺一向摳門,今天怎么舍得花大價錢讓咱們出城剿匪,恐怕其中有詐。
夏瑜:大哥,你多心了,趙老太爺估計是怕了咱們。我們只需要在城外轉(zhuǎn)一圈,假模假樣的剿個匪,回來把剿匪的錢分給窮苦百姓就大功告成了。
張麻子:怕了我們?
夏瑜:對啊,我不久前收到了同盟會的同志發(fā)給我的電報。電報里說,孫中山先生的同盟會已經(jīng)和黃興先生的興中會、宋教仁先生的華興會三家合并,改組為國民革命黨,正在各地招兵買馬,隨時準備了要了清政府的老命。像趙老太爺這種滿清遺老能不害怕嗎?
張麻子(嘆了口氣):清廷早已是強弩之末,外強中干不足為懼,可是各地的軍閥不容小覷啊。直系的袁世凱、黎元洪、馮國璋,皖系的曹錕、楊度、段祺瑞,奉系的孫傳芳、張作霖、吳佩孚,各個都不是易與之輩,吃人不吐骨頭,我很擔心孫逸仙他們啊。
夏瑜:牧之你且放寬心吧,我在上海雖未見過孫文先生,但我聽胡適、傅斯年這些學者私下里談論,無不對其推崇備至,想來定是位足智多謀德才兼?zhèn)涞拇笥⑿邸?p>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轟“的巨響,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在前面開路的儺送等人瞬間血肉橫飛,張麻子立時損失了一大半的人馬。巨響結(jié)束,張麻子大吼著狂奔挖出了儺送的半截身軀。
張麻子(虎目含淚):小六子,你堅持住,你不能死?。?p> 儺送:大哥,我腿疼。
張麻子(看著掛在樹上的另外下半截身軀):腿在樹上呢,怎么會疼。
儺送(意識模糊):我離開湘西的時候,翠翠……翠翠對我說,不管我是明天就回來,還是永遠也回不來,她都會……都會一直等我……可我恐怕……要……要讓她永遠等下去了,我這輩子,對不起天保,對不起翠翠,對不起……(話未說完,氣絕身亡)
【杜飛突然抽出手槍,槍法如神,”砰砰砰“幾聲,剩下的幾個弟兄也應聲而倒。
夏瑜(怒吼):老四,你瘋啦!
杜飛(冷笑):瘋了的是你們!你們謀害國家忠良,還假冒朝廷命官,你們才是不想活啦!
【一陣掌聲從背后傳來,趙老太爺、阿q、武智沖帶著一幫家丁包抄過來。武智沖的手上還提著一顆人頭,竟是負責殿后的何書桓!
趙老太爺:識時務者為俊杰,杜飛兄好樣的。你審時度勢順應歷史潮流,大義滅親為本鎮(zhèn)除了一大害,加官進爵指日可待。
夏瑜(目疵欲裂):老五……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跟你們拼啦!
【夏瑜正要殺過去,張麻子已騎上一匹白馬,一把抓過夏瑜,絕塵而去。
趙老太爺:給我追,別讓他們跑了。
【狂奔了幾里地后,張麻子從馬上跌落,摔得頭破血流。
夏瑜(連忙下馬):牧之,你怎么樣啦?
【夏瑜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張麻子身上多了五六個彈孔,血流不止。
張麻子(有氣無力):我一時大意,剛剛被那幾個小兔崽子打了幾槍,沒及時治療,怕是活不成了。你別難過,兄弟們的仇就都交給你來報了,你快騎上我這匹白馬去云南,找我的好兄弟蔡鍔將軍,蔡將軍會幫助你的。
夏瑜(哭喊):不,我不能丟下你。
張麻子(用盡最后一口真氣):快走!他們追上來了!
趙阿q(拿著板斧沖了過來):想跑,晚咯!
【只見趙阿q奮起神威,推開了夏瑜,搶在武智沖之前,一斧頭砍下了張麻子的腦袋。但因板斧太重,阿q氣力不支,準頭有點偏。張麻子的腦袋沒砍下來,倒是頭蓋骨被生生削去了一大塊。一代梟雄就這么橫死當場。夏瑜絕望的抬起頭,但見漫山遍野都是趙家的人,哪里還有自己的同志?
【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