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姐姐

　　“你想想，你好想想……明天我來接你?！编u雨晴想到洛臨還在醫(yī)院，收拾好東西就趕去醫(yī)院。

　　趁著洛臨睡覺的間隙，鄒雨晴才有空回家拿證件，順便跟洛兮講。

　　洛臨……白血病……

　　洛兮不敢將這兩個詞連在一起想象，可是從鄒雨晴話里聽到洛臨的確是得了白血病，那就能證明這是真的，她那么寶貝洛臨。

　　一個八九歲的孩子，怎么就得了白血病了呢？

　　“姐姐，阿姨……糖……給你……”昔日洛臨暖暖糯糯的聲音回響在耳邊。

　　鄰居阿姨給他的糖，他留著給她。那年他兩歲，她九歲。

　　“姐姐，小臨今天被老師表揚了，還得到小紅花了喲！”洛臨攤開洛兮的掌心，把一張紅色的剪紙放平整的放在她的手心，她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那年他四歲，她十一歲。

　　“姐姐，我會寫你名字了！”

　　洛兮看到美術(shù)本上用彩色筆寫的“洛兮”兩個字。

　　那年他五歲，她十二歲。

　　洛臨過了六歲，也該上小學(xué)了。開學(xué)報名那天鄒雨晴和洛臨一起去的，而她是一個人。

　　兩所學(xué)校的方向不同，洛臨問鄒雨晴：“媽媽，為什么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呢？”

　　“姐姐已經(jīng)上初中了，洛臨才讀小學(xué)，洛臨也要快快長大?！?p>　　“我會像姐姐一樣好的！”

　　那年他六歲半，她十三歲半。

　　“洛兮，洛兮！”鄒雨晴尖銳的聲音在屋內(nèi)響起，洛兮醒來看看窗外，天空才蒙蒙亮。

　　鄒雨晴走近她，不由分說抓住她的手，“洛兮，想好了嗎？”

　　洛兮被握著手腕有些吃痛，“先去醫(yī)院吧?！?p>　　聞言，鄒雨晴不再那么激動，松開手，“好?！?p>　　待洛兮洗漱完不過幾分鐘，鄒雨晴也和徐韌琦請了假。

　　到了醫(yī)院，洛兮想先去看看洛臨。洛臨躺在病床上，雙手打開，鄒雨晴進去把他的手放進被子里，捏好被角。

　　鄒雨晴出來說：“先去找醫(yī)生吧?！?p>　　……

　　等到做完一系列的檢查，也才不過上午九點。

　　鄒雨晴照顧洛臨去了，洛兮一個人坐在醫(yī)院走廊的座椅上，聞著醫(y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看著來來往往的病人和他們的家屬，似乎死亡就在身邊。

　　幸運的找到匹配骨髓移植，沒有排斥反應(yīng)就可以活下去。相反，還有些人，他們倍受病魔的折磨，直到死去。

　　她希望洛臨能夠平安健康的活下去。

　　她唯一能讓洛臨活下去的希望。

　　唯一，是因為鄒雨晴檢查出來與洛臨的不匹配。

　　肚子已經(jīng)在“咕咕”的叫喚了，洛兮往病房看了一眼，鄒雨晴正在和洛臨吃飯。

　　她就這么被遺忘了。

　　洛兮摸了摸口袋，還有幾張零錢。還是回家吧。

　　飯遲到一半，洛臨突然開口：“媽媽，姐姐呢？”

　　鄒雨晴沒想到他會想到洛兮，有些不知所措的答道：“你姐姐回家去了。”

　　望著眼前可口的飯菜，洛臨又問：“她吃飯了嗎？”

　　“當(dāng)然?！编u雨晴瞇著眼笑答。

　　洛兮穿著顯眼的校服，坐在公交車后門的位置，臉上沒有笑容，眼神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