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栓死去的老爹,白天的時候還在棺材里躺的好好的,臉上還蓋了一小張的黃紙。這次他往棺材里看的時候,先是聽到棺材里面竟然出現(xiàn)了呼吸的聲音,伴隨著呼吸的節(jié)奏,那張鋪在臉上的黃紙也在一上一下的飄動著。
這一下可把老栓嚇著了,一下子就醒酒了,醒酒后的他腦子不慢,連滾帶爬的就從打靈堂的屋里跑了出來。跑剛到院子中間,恰好就碰到了他的弟弟還有另外兩個守靈的人。
老栓的弟弟只是覺得蠟燭的火焰亂飄,以為自己是酒喝多了看花了眼。再加上有點(diǎn)害怕,所以就借口上廁所,出來放松一下,另外兩個人的情況跟他差不多。只有老栓一直蒙在鼓里。
老栓看見三個人就感覺是見到了菩薩一樣,語無倫次的對著三人說道,“活!活了!人活了!”
那兩個來幫忙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紛紛問道,“誰活了!你說什么呢?”倒是老栓的弟弟心眼多點(diǎn),看哥哥這慌慌張張的樣,就覺得事情可能有點(diǎn)不那么簡單。
“哥!你別著急,慢慢說!”
老栓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這才簡單又準(zhǔn)確的把剛才看到的那一幕說了一遍。老栓的弟弟驚訝萬分,為了確認(rèn)一下,問道,“你說甚?咱爹活了!”
老栓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的說道:“可不是嘛!我親眼看見的,他躺在棺材里喘氣呢,可把我嚇壞了!”另外兩個人將信將疑。正在三個人在那里嘀咕的時候,突然聽到靈堂里發(fā)出了“咚咚咚”的聲音。仔細(xì)一聽,聲音是從棺材里發(fā)出的,難道真跟老栓說的一樣,死去的老人活了?。?p> 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走進(jìn)去看。他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哪遇到過這樣的事??!所以都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最后還是老栓想的比較周全,死去的人再不濟(jì)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即便是復(fù)活了或者說是詐尸了又能拿自己怎么樣。他想到這,一咬牙,對著自己的弟弟說道,“兄弟,再怎么說,里面躺著的是咱爹,不管怎么樣,該過去看看,還是要去看看的。不能讓咱爹覺著咱們不孝啊,你說是吧?!”
老栓的弟弟一想,自己的哥哥說的在理,當(dāng)下也不再猶豫,兄弟倆肩并著肩一齊走進(jìn)了靈堂。另外兩個人在后面跟著進(jìn)了屋。
靈堂前的蠟燭忽明忽暗的,火焰時大時小。比剛才的抖動頻率大了很多。棺材里的微弱的呼吸聲好像已經(jīng)停了,咚咚咚的聲音也沒有了。兩個人站在棺材邊上,順著棺材留的那道縫往里看去。
只看了一眼,接著把眼睛收了回來,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兄弟倆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說話,但是都知道對方的眼神里表達(dá)的是什么意思。
原先蓋在死人臉上的那張黃紙,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已經(jīng)從臉上掉了下來,自己老爹那張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的臉露了出來。而那張黃紙落在了旁邊的棺材縫里。
“大哥!你沒聽錯吧?確定是棺材里有喘氣聲?我怎么什么也沒聽到??!”
老栓急了,“我騙你作甚,大晚上的可開不得這樣的玩笑!”老栓的弟弟一想也是,自己的這個哥哥平時就膽子小,也不是一個愛開玩笑的人。再說,這個時候了也沒有開玩笑的必要,把另外兩個人嚇跑了對他可沒有什么好處。
可除了黃紙掉落了之外,一切顯得太過正常了。另外兩個人聽兄弟倆這么一說,好奇的也往棺材里看去。這一看不要緊,棺材里面的人突然間眼睛睜開了!緊接著嘴一張,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嚇得兩人頭也不回的跑出了老栓家。
老栓兄弟倆還在納悶,那倆人怎么回事啊,看了一眼棺材就嘿嘿嘿的笑了起來,笑就笑吧,怎么還跑出去了呢??删o接著,倆人就覺察出了不對,笑聲不是從剛才那倆人的口里傳出的,而是從……
想到這,倆人不約而同的再次往棺材里看去。這次輪到兩人害怕了。死去的老爹兩只眼睛正盯著兩個人,嘴里不停的嘿嘿嘿的笑著,同時棺材里還發(fā)出了像是指甲劃過棺材板的聲音。
兩個人嚇得僵在原地不敢動了,想跑不行,不跑吧又實(shí)在是太害怕了。最終恐懼戰(zhàn)勝了理智,兩個人也不管棺材里躺著的是誰了,撒丫子的也往外面跑去。
倆人剛跑出去,靈堂里的蠟燭就滅了,瞬間,整個屋子里漆黑一片。
轉(zhuǎn)眼間就跑出了自家的院子,站在院門外,呆呆的看著屋里的靈堂,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正巧陳潔打老栓家的門口走過,見兩人在門口哆嗦的不成樣了,好奇的問道,“老栓叔,您哥倆在站在門口發(fā)什么呆呢?怎么不回去守靈啊?”
老栓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老栓的弟弟一見是一個還算沾點(diǎn)親戚的侄女,吞吞吐吐的說道,“呃!沒什么,在外面涼快涼快,一會回去!”
陳潔“哦”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往家走,突然覺得看兩人的樣子實(shí)在有些奇怪。留了個心眼,轉(zhuǎn)過街口之后,沒有接著回家,而是藏在墻后邊看兩人的反應(yīng)。
過了好一會兒,老栓的弟弟問道,“大哥,你說吧?!下一步該怎么辦?。 崩纤ㄏ肓税胩觳耪f道,“走!回去看看!還是那句話,再怎么說里面的是咱爹,既然他的魂兒回來了,咱們就問問他有什么心愿未了。”
倆人深吸了一口氣,回到了家中。一直在拐角偷聽偷看的陳潔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魂兒回來了?咋的了,我的這位爺爺詐尸了?這么好玩啊,我得看看去!”
想到這就要跟去湊熱鬧,一想不行,不能就這么過去,得帶件防身的武器,說著回到了家,把初九送給她的那把桃木劍帶上了,這才回身往老栓家跑去。
老栓兄弟倆回到靈堂中之后,先是重新點(diǎn)燃了蠟燭,靈堂里亮起來之后,兩人四下看了一眼,想象中的老爹還魂的情形沒有出現(xiàn),倒是看到了在棺材尾部發(fā)現(xiàn)了一只黑貓,正蜷縮著身子靜靜的看著倆人。看了一會之后,發(fā)出了喵喵的叫聲。
虛驚一場!原來一切都是這只黑貓?jiān)谧魉畎?!黑貓,在民間一直是一種很神奇的動物,人們都把當(dāng)作了地獄的使者。往返于陽間與陰間。
所以很多人把黑貓當(dāng)成一種可以辟邪的動物。但是在西方卻不然,在西方,黑貓往往是出現(xiàn)在邪惡的女巫身邊的,所以如果發(fā)現(xiàn)黑貓出沒,意味著災(zāi)難降臨。
兩個人肯定不會知道在西方黑貓的這種寓意。他們現(xiàn)在現(xiàn)在只知道,剛才棺材里傳出的呼吸聲,還有指甲劃過棺材板的聲音,都是黑貓的杰作。
面對出現(xiàn)的黑貓,兩個人也把剛才看到的老爹睜開雙眼還有對著兩人笑的情形看成了一種幻覺。不過,在靈堂中出現(xiàn)黑貓,怎么想也覺得不是很合適,兩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把黑貓趕出了靈堂。
趕出去之后倆人又反應(yīng)了過來,村子就這么大,在村子里呆了幾十年了,怎么就沒見過誰家養(yǎng)黑貓呢?
黑貓剛被趕出去,屋子里的蠟燭毫無征兆的又熄滅了。緊接著呼吸聲,指甲劃過棺材板的聲音,嘿嘿的笑聲竟然同時響了起來。兩個人大驚失色,趕緊就跪在了棺材面前,老栓邊磕頭邊說,“爹??!您有什么心愿未了,托夢給我們也行,或者你自己個爬出來跟我們說也成,別嚇唬我倆行嗎?”
話沒說完,就聽棺材里發(fā)出“嘭”的一聲,棺材蓋竟然被里面的死人硬生生的給撞開了。老栓的老爹緊接著從里面坐了起來!兄弟倆人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都不知道跑了,只是一個勁兒的磕頭!
里面的死人坐起來之后,一下子就從棺材里蹦了出來,兩個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趕緊的爬了起來,拔腿往外跑。
老栓的弟弟反應(yīng)快,跑在了前面,老栓晚了一步,被從棺材里爬出的死人一下子揪出了衣服,緊接著往后一拉,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他整個人已經(jīng)被身后的兩只胳膊牢牢地卡住,脖子也被兩只手死死的掐住,想動都動不了,沒一會,老栓的呼吸就急促起來,臉也腫脹起來。
老栓的弟弟一看,這還得了,趕緊回身救自己的哥哥,他使勁的掰死人的兩只手,費(fèi)盡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掰動分毫。正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面一聲嬌呼,“看我的!”
老栓的弟弟回頭一看,竟然是陳潔,陳潔剛走進(jìn)院子,就看到這驚悚的一幕,一心只想著救人,也顧不得害怕了,拿著桃木劍就沖著老栓沖了過去,到了身前之后,他對著詐了尸的這位死去爺爺?shù)氖钟謸]又砍,沒兩下,死尸吃痛,竟然松開了雙手,連同胳膊也一并松了開來。
老栓這才擺脫了束縛,陳潔趕緊扶著老栓出了靈堂的屋。站在院子里的老栓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著,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一個勁兒的對著陳潔道謝。
旁邊老栓的弟弟也連連的夸贊陳潔有本事。說的陳潔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半天之后,三個人才發(fā)覺里面的尸體并沒有跟出來,想進(jìn)去看看里面的情況,但是一想到剛才的一幕,都停下了腳步,最后還是陳潔膽大,“怕什么!咱們有法寶,還對付不了他嗎?”
此時三個人只知道里面的是一個想害人的詐了尸的人,渾然忘卻了這個此人正是自己的親人!
此時陳潔反而成了兩個長輩的主心骨,在她的帶領(lǐng)下,三個人一前兩后的走進(jìn)了屋,剛到門口,就發(fā)現(xiàn)了尸體正躺在屋子的地上,一動也不動。
后面的老栓也不再在乎會不會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了,走上前去用腳踢了踢地上的死尸。見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心下納悶了。
“剛才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一個死人,突然就詐尸了呢,這一會兒怎么又沒有反應(yīng)了?”
陳潔很無語,“老栓叔,你問我,我問誰去?。∥夷闹肋@是咋回事??!”
“對了!你怎么跑來了,剛才我不是看你回家了嗎?”老栓一想陳潔出現(xiàn)的這么及時,還拿著一把桃木劍,疑惑的問道。
“剛才我路過你家,看您跟我小叔倆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么,我就在拐角處偷聽了一會,后來一聽什么還魂兒,我不是沒見過嘛!挺好奇的,所以就來了,可是我不知道還魂兒什么樣?。〔恢罆粫θ耸裁吹?,所以就回家拿了把桃木劍,沒想到歪打正著,桃木劍竟然派上了用場?!标悵嵳f著,還特意在老栓面前晃了晃桃木劍。
老栓被陳潔手里的桃木劍吸引了,一把拿了過來,仔細(xì)的端詳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這把劍有什么奇特之處??汕∏【褪沁@把劍救了自己一命,于是問陳潔這把劍從哪來的。
陳潔一時興起,就把從初九那里獲得桃木劍的事情講了一通,還把初九吹成了一個很厲害的風(fēng)水先生。
陳潔本身就是一個話癆,在她的添油加醋的一番表達(dá)之下,兩位長輩聽的一愣一愣的。一想到今晚的事情,兩個人就覺得后怕,同時又覺得蹊蹺,畢竟離老人出殯下葬還有這么一兩天,兩人實(shí)在怕后面還會出別的事端。所以就懇求陳潔把這位很厲害的風(fēng)水先生請來,看看這是怎么回事。
陳潔想也沒想的答應(yīng)了下來。這件事談妥之后,陳潔沒有回答,她先問老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栓就把從聽見呼吸聲,再到看到黑貓這些經(jīng)過簡單的一說。
倆人對著地上躺著的死人老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反而問起了陳潔。陳潔更不懂這個了,不過她畢竟是大學(xué)生,在外面聽到過的事情比較多一些,想了想之后,讓兩位叔先把死人重新放回棺材,然后今晚該怎么守靈還怎么守靈。
而且,千萬不要讓除人之外的動物再跑進(jìn)這個屋了,她覺得自己的這位老爺爺詐尸,還很有可能與剛才的那只黑貓有關(guān)。
兩個人現(xiàn)在是為陳潔馬首是瞻。陳潔怎么說,倆人就怎么做。倆人心里還琢磨,這情形要是讓別人看見的話,非得讓別人笑話不可。但此刻有求于陳潔,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