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薇緊張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又聯(lián)想到剛才聚會時她的不自然,初九也不由得有些擔心,忙問她具體是怎么回事。白薇深吸了一口氣,從畢業(yè)那年的不辭而別開始講了起來。
白薇與跟初九一樣,都是農(nóng)村人。只不過她的老家屬于太行山區(qū),在豫晉的交界處,村子周圍群山環(huán)繞,風景秀麗。每到春夏之交,各種色彩斑斕的花朵爭相開放。如果放到現(xiàn)在,絕對是一片旅游勝地。只是當時情況不一樣,環(huán)境雖好,生存環(huán)境而言稍微有些惡劣。
好在村子的民風還算淳樸,左鄰右舍的遇到點什么事情,都會相互幫襯著。不像現(xiàn)在的都市人一樣,住了半年,都不見得能知道對門住的是男是女,幾口人。
轉(zhuǎn)眼間,白薇到了上小學的年齡。那時候的小學,并不是每個村子都有,往往是幾個村子共用一個小學。所以,白薇他們村跟其他鄰村的孩子,每天都會步行五六里路去上學。在白薇的鄰村,有個名叫石頭的小伙子,是白薇的同桌,自打倆人相識之后,石頭每天都會在一個岔路口等著白薇,倆人一起上學放學。平時也對白薇照顧有加,隱隱有種青梅竹馬的感覺。
說來也巧,他們倆從小學初中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學。到了高中以后,石頭更是對白薇照顧的無微不至,高中時期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因為兩人幾年的相處,石頭在情感上對白薇有了一些變化。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來這石頭對白薇有些心思,白薇自己也能感覺的到,但是她對石頭沒那種感覺,他對石頭的情感,更像是一種親情,一直把石頭當哥哥看待。略顯拘謹?shù)氖^見白薇如此的表現(xiàn),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是把對白薇的愛慕之情,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后來,白薇上了大學,石頭意外高考落榜。落榜之后,石頭沒有選擇復讀,而是去了當?shù)氐目h城打工。縣城十幾公里外就有一條專門的運煤道路。石頭看著來來往往的運煤車輛,覺得運煤這個工作好,心中有了主意,學了駕照,開起了運煤的貨車,往返于豫晉兩省之間。久而久之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關系也慢慢的疏遠了。
兩個人再次產(chǎn)生交集,是在白薇大學畢業(yè)的那一年的夏天。有天白天,白薇接到了家里的電話:石頭跟伙伴載著滿滿的一車煤炭,經(jīng)過某個比較崎嶇的山路的時候,剎車突然失靈,撞上了崖壁,成噸的煤炭全部倒進了駕駛室中。石頭沒能從駕駛室里逃出來,就被煤炭活活的砸死了。而與他同行的伙伴,卻在這次事故中失蹤了。
聽到石頭的死訊,白薇的心里也十分的難受,當天就請了假,坐上火車,到了石頭的家中。石頭的父母在自己兒子死后,悲痛欲絕,天天以淚洗面。白薇見此情景十分心疼。想到石頭以前對自己的種種好處,于是回家后跟父母商量,照顧石頭父母一段時間。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就過了一年,在白薇的悉心照顧之下,石頭父母兩人漸漸從喪子之痛中走了出來。
話說這天是石頭的忌日。白薇準備了瓜果祭品,跟石頭的父母打了聲招呼后,獨自一人出門去給石頭上墳。臨出門的時候,天氣還算晴朗,等白薇擺上祭品,待了一會兒,準備收拾東西往回走的時候,突然發(fā)現(xiàn)天陰沉了起來,而且周圍不知道什么時候起了很大的霧氣。
白薇有些害怕了,趕緊收拾了祭品往家趕,可周圍的霧氣實在太大,走了一段時間后,白薇發(fā)現(xiàn)自己走的路不是回家的路,周圍的環(huán)境十分的陌生,自己已經(jīng)迷路了。自己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片荒山野嶺之中。眼看天色將晚,白薇環(huán)顧了四周,發(fā)現(xiàn)不遠有一條蜿蜒的小路,心想順著小路走,或許能找到人家。
誰知道越走越覺得不對勁,順著蜿蜒小路走了半個鐘頭了,怎么離村莊越來越遠了。此時天色已晚,周圍一切都暗了下來。白薇心里害怕了起來。停下了深吸了一口氣,定了定心神,使勁的睜眼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現(xiàn)前面有個不高的山坡。于是爬上了山坡四處張望,前面不遠處依稀有個建筑的輪廓。心中一喜,從口袋里取出了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照著路,往遠處的建筑走去。
手電筒的光亮雖弱,在如此空曠的野外里卻能帶來一絲慰藉和安全感。白薇畢竟是山里出來的姑娘,體力還真是不錯,又走了一段路后,建筑的輪廓清晰了起來,原來是一座破廟。
白薇順著眼前的青石小路往破廟走去。走到近前,發(fā)現(xiàn)廟門半開半掩,掩著的廟門斑斑勃勃,上面還有一道道動物的抓痕。另一扇門,則是無力的躺在了院子里,門板更是破舊不堪,殘缺不全。
白薇站在廟門前,借著手電的光亮,巡視了一番。只見院中只有一間正殿,正殿門前,一個碩大的香爐屹立在廟院中。院子四周長滿了齊膝的亂草。僅僅在正殿跟廟門中間,一條青石板路訴說著破廟的滄桑。
看著眼前破敗的景象,白薇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呢?可四周又沒有其他的地方落腳,不進去又能去哪里了。想了又想,她一咬牙,踏進了這座破廟之中。進廟之后,她邊走邊觀察,發(fā)現(xiàn)兩側(cè)的院墻墻皮已經(jīng)剝落的不成樣子,其中有一面的院墻還倒了半截。繞過香爐,來到了正殿門前。只見正殿的其中的一扇門不知道何時被人卸了下來,平放在正殿正中央的一尊神像的一側(cè)。
一般來說,平常的廟里面神像體型的都比較巨大,而且面貌眼神都十分的威嚴。人站在神像面前的時候都會感到強大的氣場和壓力。眼前的神像已經(jīng)破損不堪,面目全非,看不出是土地神還是其他神靈,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威嚴了。這正合了白薇的心意,只要不嚇人,她就還有在這里將就一晚的勇氣。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完全的黑了下來,周圍十分的寂靜。從正殿門口往外看去,只見半個月亮掛在天空。周圍的點點星光閃爍。整個夜晚顯得那么的靜謐。
與明朗的夜空相比,這間破廟清冷陰暗了很多,白薇無心觀察這些,拿著手機在做著思想斗爭。手機的電量畢竟有限,長時間開著的手電筒的話,絕對不會撐過上半夜。
這還不是主要的問題,她最擔心的是,這里會不會有動物來此過夜。破廟的廟門上動物的抓痕,這些抓痕,表明了很有可能有野獸會從院門外闖進來過夜。白薇坐在門板上,腦中不斷的思索著,拿著手電不時的往正殿的里面四處照著。突然眼前一亮,只見一個墻角處竟然還有一個打火機。她連忙走了過去拾起了打火機,不知道是哪一個在曾經(jīng)這里過夜的人遺留下的。
她拿起火機看了一眼,見打火機里面還有一半的氣體。心中非常高興,有了打火機的話就可以生火了,有了火光,那些動物們肯定不會走進來了。白薇從破廟的四周找到了一些枯草和干燥的木頭。架起了一個柴堆,然后取出打火機點燃了一小撮的枯草,然后小心的把點燃的枯草放在了柴堆上,又不斷的添新的枯草,終于,點起了一堆火。有了火,白薇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下來。
望著眼前的篝火和空中的明月,一種落寞的心情又沖上了心頭,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個被父母捧為掌上明珠的自己,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要在荒山野嶺過夜。同時又因自己的魯莽而悔恨不已。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所處的境地,完全是因為自己的魯莽導致的。
好在白薇的心態(tài)比較的好,這種負面的情緒很快就消失了。夜已漸深,再加上白天跑了一天,她有些疲倦,睡意也跟著襲來。于是,走出殿外費力的關上了不是很牢靠的廟門,又找了些干柴放在了火堆之上,躺在了鋪滿了干草的正殿門板上。沉沉地睡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薇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她從門板上爬了起來。看到火堆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熄滅。好在還有皎潔的月光照著大地?,F(xiàn)在她無心再生火,仔細的聽著廟門外奇怪的聲音。聽了好一會才聽清楚,那種聲音,像是很多人邁著整齊的步伐走路的聲音。
她有些納悶,這荒山野嶺的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人,因為實在好奇,她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倒塌了一半的院墻前探著頭往外看去。這一看不要緊,她差點大聲了喊了出來!
廟門外不知道在何時升起了濃濃的霧氣,頭頂上的天空卻沒有一絲的霧氣,月亮依舊皎潔的掛在空中,照在這濃濃的白霧之中。就見一隊時隱時現(xiàn)的古代士兵模樣的隊伍,從廟門前走過。這些士兵手拿各種兵器,身披盔甲,頭戴帽盔,邁著整齊卻僵硬的步伐徐徐的從廟門前走過。在看不見的地方依稀還傳來戰(zhàn)馬嘶嘶的叫聲!說不出的詭異、恐怖!
白薇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原來是做了一個噩夢。此時的廟里黑漆漆一片,火堆不知道何時已經(jīng)滅掉了,她又趕緊重新點上了火,再也沒敢睡覺,雙手抱著膝蓋,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天一亮,白薇就爬了起來往殿外走去,剛出門就覺得腳被硌了一下,低頭俯身一看,竟然是一塊發(fā)著藍光的玉佩。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白薇將玉佩拿到手,玉佩的藍光大盛,瞬間就沖擊到了她的雙眼之中,緊接著她就暈倒在了地上。等白薇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白薇醒來后只覺得雙眼有些發(fā)脹,揉了半天,終于緩解了不少。心想得趕緊下山,觀察了半天之后,終于發(fā)現(xiàn)不遠處有條小路,這才順著下路下了山。
下山之后她突然想到了初九,記得初九對靈異事件很感興趣。又想到初九現(xiàn)在在京城,所以就只身來京看看他,順便把自己的遭遇跟他講講。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身無分文,就想打電話讓初九去接她,結(jié)果剛走出車站就遇到了出差回來的大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