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阿父
記憶漸漸回籠,無神的雙眼也越來越清明。
“啊~~~”。
尖銳的叫聲劃破靜寂的黑夜,方圓幾里的鳥獸,被驚的四處逃竄。
宓桑一躍而起,連滾帶爬,瞬間遠(yuǎn)離了諦斯好幾米遠(yuǎn),才堪堪停住腳步。
滿臉驚恐的看向諦斯。
而離她最近的一個“生物”,諦斯,在完全沒有防備下,遭了大罪,耳膜都快被震破了,直到現(xiàn)在,耳中仍然“嗡嗡”直響。
過了好久,宓桑才平靜下來。
等到完全平靜后,她又覺得自己的反應(yīng)未免有些太過激烈。
不就是被啃了一口嗎,實(shí)在用不著做出一副清白盡失的模樣。
要知道,上一世這樣的事情,她也沒少見啊,怎么到了她這里,就這樣的反應(yīng)了呢?
還是說,所見所聞都遠(yuǎn)遠(yuǎn)及不上實(shí)際體驗(yàn)。?
嗯,想來應(yīng)該是了。
再說,她應(yīng)該也不算太吃虧,畢竟諦斯那家伙長得也不賴。
這樣安慰自己許久,宓桑才勉強(qiáng)接受,保存兩世的“初吻”沒有了,這個事實(shí)。
雖然現(xiàn)在想想,心里還有那么點(diǎn)不舒服,但是,那么一丟丟的不舒服,幾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計(jì)啦。
哇咔咔,不愧是女漢子,心就是大!。
哪怕?lián)Q了一副柔女子的容貌,也絲毫改變不了女漢子的本質(zhì)?。?!。
過了好一會兒,見諦斯還坐在那里不動,宓桑有些不耐煩,他到底打算坐到什么時候,都這么晚了,她還想快些回去呢,再不起來,她可走了哦。
話說,如果她就這樣走了,是不是不怎么好啊。
好歹人家也是為了找她,才來這里的。
要不,她就勉為其難的再等等??。
諦斯到底沒讓她等太久,很快就變換獸形來到她身邊。
“上來,我?guī)闳フ沂最I(lǐng)他們”。
撇撇嘴,宓桑急忙后退兩步,其意圖不言而喻。
她又不是不知道,雄性的背,只有最親密的雌性才能坐,她既不是諦斯的伴侶,更不是諦斯的阿姆或女兒,所以她不可能坐上去。
這點(diǎn)自知之明,宓桑自認(rèn)為,她還是有的。
正所謂:頭可斷,血可流,節(jié)操堅(jiān)決不能丟!。
“算了,我還是自己走吧”。
說罷,頭也不回的率先離開。
徒留諦斯在身后,琉璃般的虎眸中,失望之色稍縱即逝。
看著宓桑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眼底滿是堅(jiān)定,他暗暗發(fā)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宓桑是他諦斯的,也只能是他的。
下定決心,諦斯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跟上了宓桑的腳步。
路上,諦斯時不時大聲虎嘯著,那是在呼喚附近的族人們,也是表達(dá)宓桑已被找到的信號。
看著姝和冥滿臉風(fēng)雨欲來的神情,宓桑暗叫不好,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十分沒骨氣的往角落里縮了縮,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像是等待審判的犯人,蔫頭耷腦。
左等右等,仍沒見有人說話,宓桑小心的微微抬頭,眼珠咕嚕一轉(zhuǎn),用余光賊兮兮的瞄了一眼,又快速收回,雙手背后,做出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這一小動作,當(dāng)然沒能逃過姝和冥的眼,見女兒如此俏皮的行為,眼底均閃過絲笑意,險(xiǎn)些讓他們破功。
但轉(zhuǎn)眼想到今天的事情,仍有些后怕,立馬又變的嚴(yán)肅起來。
雖說今天女兒只是被困住,并沒有遇到什么危險(xiǎn),但以后呢,如果她以后再偷偷跑出去,會不會有危險(xiǎn),那可就難說了。
所以,他們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給宓桑一個深刻的教訓(xùn)。
清了清嗓子,冥給希爾三兄弟遞眼色兒,示意他們可以滾了。
得到指示,三兄弟抬腳就要離開,話說,他們也不愿意繼續(xù)呆在這里,承受阿父的低氣壓好伐?
聽到響動聲,宓桑抬頭,見希爾他們正往外走去,瞬間眼淚汪汪,用濕漉漉的小眼神兒,一個勁兒的緊盯著他們瞧,里面明晃晃寫著:無情、無意,四個字。
對于宓桑的控訴,三兄弟裝作看不見,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說聲抱歉。
況且,他們也覺得,阿妹的確該管教一下了,誰讓她膽子那么大,居然敢一個人就往外跑,還好這次運(yùn)氣好,沒出什么事,不然那后果。。。。
想到這里,打了個冷顫,他們完全不敢想象啊。
見希爾他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眼前,知道他們心意已決。
宓桑:寶寶心里苦,可寶寶不想說。!
待山洞里只剩下三個人時,冥終于淡淡開口。
“說吧,為什么要一個人出部落?”。
宓桑組織著語言,可還不等她回話,便又聽到冥的低吼聲。
“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快到雪季了,現(xiàn)在外面很危險(xiǎn)嗎,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一個人就往外跑?”。
說到最后,幾乎完全是在咆哮,喘氣聲也變得粗重起來。
明顯已是怒極?。?!
見此,姝連忙上前安撫。
宓桑被吼的愣在當(dāng)場,她還從未見冥對她紅過臉,平時更是一句重話也舍不得對她說,然而,這次卻對她如此憤怒。
良久,冥才被姝安撫的稍稍穩(wěn)定情緒,見女兒還不回話,有些疑惑,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不看還好,這一看之下便慌了,扯了扯姝的手,姝不解,順著冥的目光看去,跟著也慌了。
只見他們原本活潑可愛的女兒,現(xiàn)在正神色錯愕,眼神空洞,竟一副丟了魂的呆傻模樣,。
姝立馬將冥一把推開,緊走幾步,來到宓桑身邊,想碰又不敢碰。
冥也快步跟了上來,兩人見女兒依舊沒有絲毫反應(yīng),均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前一刻還在溫柔安撫冥的姝,這一刻徹底化身為“母老虎”,目光憤憤,用力拍打著冥,雖然她也確實(shí)是只母老虎,可,此“母老虎”非彼“母老虎”。
“都怨你,都怨你,誰讓你吼她的,你看你都把她嚇成什么樣了,現(xiàn)在滿意了吧,我告訴你,要是宓兒出了什么問題,我決饒不了你”。
害怕再次驚嚇到宓桑,姝刻意將嗓音壓的特別低,話語里,滿滿都是威脅之意。
冥心里那個憋屈啊,他哪知道,第一次對女兒發(fā)火,居然會造成這樣的后果。
他不就是聲音大了點(diǎn)嗎,也沒做其它的呀,怎么就嚇成這樣了???
若早知女兒這么不經(jīng)嚇,他當(dāng)時就該小聲些,冥沒為自己辯解,他此刻也很后悔。
整個虎腦袋都耷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