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恩??粗鴩?yán)洛那桀驁不馴的背影皺眉。
這么自以為是的人也不知道原主喜歡他什么,空有一副皮囊!
還給他打電話?尹恩希冷笑。
她用原主的手機(jī)打,他還未必肯接!
這次是看自己真的因失誤潑了他一身。
下次再敢對她這么放肆,她就對他不客氣了!
回到家后,尹恩希發(fā)現(xiàn),小叔不在。
吃過晚飯,她便洗洗睡了。
睡到半夜,聽到一些細(xì)微的動靜。
她翻身坐起,推開門走了出去。
墨昕宸的房間虛掩著,里面?zhèn)鱽韼兹苏f話的聲音。
“這次真是大意了?!?p> “查到了嗎?是不是四叔那邊的勢力?”
“不太像。”
“宸的傷勢怎么樣?”
尹恩希腳步一頓,小叔受傷了?
伸手將房門推開,房間內(nèi)有一二三四,四個人。
墨昕宸躺在床上,一旁站著陳管家,那天那個小叔的朋友妖孽男,和一個帶著眼鏡眉眼清俊溫潤的男人。
此時那個清俊的男人正給墨昕宸處理傷口,看樣子是小叔的私人醫(yī)生。
幾人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來,蘇慕言鳳眸微瞇,那天的戲虐不再,面色一片冷寒,“出去!”
這人不過是宸包養(yǎng)在別墅的一個女人罷了,竟敢未經(jīng)允許擅闖宸的房間!
一旁的陳管家聞言雙眼瞪大,這蘇少可是惹著事了。
看他那一副防備的姿態(tài),這是跟上次一樣把小姐當(dāng)成少爺?shù)呐肆恕?p> 小姐向來脾氣暴躁,尤其不服訓(xùn)斥。
以前還跟老師吵過,更是將老宅的人得罪了一個遍,將老太太氣病,可是沒少給少爺惹麻煩。
現(xiàn)在被蘇少這么一訓(xùn)斥,還不得鬧翻了天了。
他忙想跟蘇少解釋,讓他道歉,卻聽尹恩希語氣冷靜道:“這位先生,我知道你是小叔的朋友,但我是他的侄女兒,我想我還是有權(quán)利知道他怎么樣了?!?p> 蘇慕言聞言整個人傻在了當(dāng)場,“你是……尹恩希?”
那個恐龍女?
他說著就看向一旁的陳管家,面部表情甚是滑稽,絲毫沒有了方才如臨大敵的緊張。
陳管家點了點頭,“這是我們小姐。”
旋即又走向尹恩希說道:“少爺今天在外面遇襲,受了些傷?!?p> 陳管家說著,心間有些疑惑,小姐竟未發(fā)脾氣。
尹恩希握著把手的手一緊,“嚴(yán)不嚴(yán)重?”
蘇慕言看著兩人的交涉,表情那叫一個精彩絕倫。
她竟然是尹恩希!這卸了妝等于換了個頭??!
這下陳管家面色有絲沉肅,“如今少爺正在昏迷當(dāng)中,不過有阿勛在這里,應(yīng)該是無大礙的吧,小姐可以回去休息了?!?p> “哎哎哎,她可不能走!”蘇慕言走過來就將尹恩希伸手拽了進(jìn)去,“你小叔病了,你不得留下照顧他?”
他早先就聽宸說過這侄女兒的惡行,如今不趁機(jī)教訓(xùn)一下她怎么行?
邵勛將墨昕宸的傷口包扎好后,向陳管家淡淡吩咐道:“他后半夜可能會發(fā)燒,最好后是給他用水擦一下身子?!?p> 蘇慕言等的就是這句話,對著尹恩希說道:“聽見沒?給你小叔擦身子的活就交給你了!”
似是怕她不同意,蘇慕言又加了一計猛料,“平時你小叔那么疼你,為你操碎了心,你要是連這個都做不到,也太沒良心了!”
尹恩希,“……”
她有說拒絕么?
“走了?!碧K慕言說完后便拉著邵勛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還賤兮兮地回頭對著尹恩希來了句,“小侄女,你小叔就托你照顧了,拜~”
陳管家簡直要敗給蘇慕言了,怎么就什么人都敢指使?!
忙轉(zhuǎn)身對著尹恩希說道:“小姐,不用麻煩你,我來就好了?!?p> 尹恩希點了下頭,想到什么,開口問道,“你學(xué)過醫(yī)護(hù)么?”
陳管家一愣,“沒有?!彼粋€大男人,學(xué)那種東西干嘛?
尹恩希嘆了口氣,“還是我來吧。”
她前世學(xué)過醫(yī)護(hù)的,交給陳管家,他一個大男人粗手粗腳地,再令他傷上加傷就不好了。
自從重生到這個女孩身上,除了驗證她身份的那次對她魯莽了點,其他時候小叔對她確實挺好的。
陳管家一度懷疑自己是幻聽,小姐何時也會為少爺做事了?
還是這種在他看來都很難為人的事?!
然而看著眼前女孩堅定不移的眉目,他又覺得,她是認(rèn)真的。
最后,陳管家還是將給墨昕宸擦身子的任務(wù)交給了尹恩希。
夜深人靜的時候,別墅二樓的一個房間里窗戶卻是透亮。
尹恩希打了一盆溫度適宜的水放在地上,擰了毛巾跪坐在床邊。
心里努力默念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等到擦完,已經(jīng)過了大半夜,尹恩希也累得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炸響耳邊,“你在干什么?”
尹恩希驚慌抬頭,便撞進(jìn)一雙幽暗深邃若淵的眸子中。
瞬間石化。
心頭一萬個我艸!
這特么誤會大了!
她要不要跑路?
然后第二天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
這么想著她覺得非??尚校谑翘嵬染鸵麓病?p> 結(jié)果剛一起身就被墨昕宸攥住手腕拽了回去。“跑什么?!敢做不敢當(dāng)?”
“什么敢做不敢當(dāng)???!”尹恩希道:“小叔,我只不過是給你擦個身子而已,剛剛怕你誤會?!?p> 墨昕宸一怔,原來是這樣,不過她什么時候也會為他做這種事?
尹恩希不知他心里所想,看了眼身下的繃帶上沒有血色滲出,遂松了口氣。
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腕,“如今小叔可以放開我了?”
墨昕宸果然松開,并一掀身旁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不用擦了,你回去吧?!?p> 尹恩希暗道這人真是不領(lǐng)情,她忙活了那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居然連句謝謝都沒有。
她正這么想著,就聽墨昕宸開口道:“謝了。”
尹恩希心情頓時多云轉(zhuǎn)晴,剛要離開,就聽墨昕宸來了句,“等一下?!?p> 尹恩希頓住腳步,扭過頭來,“嗯?”
墨昕宸道:“我有點渴?!?p> “那我去給你拿水?!币飨Uf完,就打開門下了樓。
不知是不是墨昕宸傷的太重,等尹恩希端著水上來時,卻發(fā)現(xiàn)他又昏睡過去了。
看了眼墨昕宸泛白的嘴唇,尹恩希嘆了口氣,出去找了棉簽回來給墨昕宸一點點的潤濕唇瓣。
等忙活完一切,尹恩希就累得趴在床頭睡著了。
清晨。
和煦的陽光盈盈灑落室內(nèi),墨昕宸眉頭一皺,悠悠轉(zhuǎn)醒。
一轉(zhuǎn)頭,便看到趴在床邊的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頃刻間心里柔軟得一塌糊涂。
他起身下床,彎腰把她打橫抱起。
正在墨昕宸準(zhǔn)備將她放到床上時,尹恩希微微睜開雙眸。
眸底一片純澈,似干凈無暇的琉璃,看的墨昕宸狠狠一悸。
“怎么睡覺這么輕了?”墨昕宸柔聲問道。
尹恩希這下徹底地清醒了,見他抱著她的姿勢。
又觸及他繃帶上滲出的血跡,一驚,“你瘋了!”
說著忙從他懷里跳了出來。
一臉關(guān)切地看著他的傷口問道:“有沒有醫(yī)藥箱?”
墨昕宸眉梢一挑,看了眼一直候在門外未敢出聲的陳林,“去拿醫(yī)藥箱?!?p> 陳管家領(lǐng)了吩咐,不多會兒拿來了醫(yī)藥箱。
尹恩希跪坐在床上,手下輕柔卻無比利索地將他身上的繃帶拆開。
重新上藥,又手法熟練地給他纏新的繃帶。
纏好后,尹恩希一抬頭,便對上墨昕宸暗沉深邃的眸光,不覺微怔。
櫻唇輕啟,“小叔,怎么了么?”
墨昕宸唇角微勾,“恩希什么時候?qū)W了醫(yī)護(hù)了?你這不可像是一個生手?!?p> 尹恩希心里咯噔一下,不過轉(zhuǎn)瞬便想好了搪塞的理由。
“我參加了我們學(xué)校的社團(tuán)啊,里面會組織一些救生演習(xí),醫(yī)護(hù)是必須的好嗎?”
墨昕宸雙手交叉放在腦后,往床上一倚,“去洗漱吧,待會兒吃了飯再睡一覺?!?p> 尹恩希點了點頭,出去了。
墨昕宸眉目幽深地看著她的背影,隱沒在拐角。
她說得沒什么破綻,但是,之前的她從來不會對他解釋什么……
他要看看她還有多少變化,之所以不深入地去問,是因為,
與之前的她相比,他喜歡現(xiàn)在的她。
喜歡到,想據(jù)為己有。
思慮間他的手機(jī)響了,他接起便聽到蘇慕言一副邀功的語氣,“昨晚你的小侄女兒有沒有給你擦身子?怎么樣?哥們兒夠義氣吧,看你平時被她磨得不輕,這次總算是幫你出了口惡氣?!?p> 墨昕宸想起昨夜種種,唇角勾起的弧度加深,“謝了。”
蘇慕言聽了他的話更是興奮,“看來她真的做了,這就對了,孩子不能一直寵著……喂……喂……”
看著被掛掉的電話,蘇慕言一副日了狗了的表情。
早知道就不幫他出氣了!
掛了對方的電話純屬墨昕宸心虛。
或許蘇慕言只是單純地想為他教訓(xùn)一下恩希,但他謝的卻是他幫他們兩人創(chuàng)造的機(jī)會。
尹恩希夜里沒睡好,白天稍稍補(bǔ)了一會兒覺,也沒敢多睡。
而是抱著她從圖書館借來的那本轉(zhuǎn)世輪回的書籍看了一天。
以前她不相信這種迷信的東西,但她卻是實實在在的靈魂穿越到別的人身上重生,由不得她不信。
結(jié)果是,看了一天也沒看出來個頭緒。
第二天一大早,她晨跑結(jié)束后翻了下衣柜,找出被冷落已久的A大校服穿上。
簡單的白襯衫,藍(lán)黑相間格子百褶裙,將身子的曲線顯露無疑,青春又靚麗。
不得不說,A大的校服設(shè)計得還是挺人性化。
墨昕宸剛從門里走出,便看到隔壁的門也在此時打開。
看著眼前長發(fā)披肩的女孩那一身校服,他微微皺了皺眉。
裙擺在膝蓋以上十公分,露出纖細(xì)的大長腿,腰細(xì)得不盈一握。
再往上,偏偏那么瘦的人還那么有料,被那不知是哪個混蛋設(shè)計的白襯衫稱著,更顯資本。
偏偏她的瞳孔純澈干凈,充滿陽光,像個天使一樣,看不到一絲以前的頹喪陰郁。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她這副樣子出去,還不知道要勾多少男人!
以前她穿得更是開放,但他只覺得俗,看一眼都頭疼。
可現(xiàn)在,他只想把她藏起來!不給任何人瞧見!
尹恩希不知道墨昕宸在想什么,笑著打了聲招呼,“早啊,小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