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一游大名府
“師弟?!你怎么來了?”看到張寶的時候,盧俊義很是意外。張寶聞言笑著反問道:“師兄,小弟為何不能來?莫非師兄不歡迎小弟?”
“說的甚話?師父她老人家也來了嗎?”盧俊義嗔怪了張寶又一聲,又問道。
“沒有,小弟身上只有師父一封書信要交給你?!?p> “走,進(jìn)去說話?!北R俊義說著一把拉住張寶的胳膊道。
盧家是大名府首富,那宅子自然不小,府中的下人更是不少于百人。見到盧俊義拉著張寶,臉上透著親熱,盧家下人紛紛猜測這次來的客人是何身份。
“師弟,這是你家嫂嫂?!北R俊義直接將張寶帶到后堂,為張寶介紹家人。
“小弟張寶,見過嫂嫂。師兄,你好福氣啊?!睆垖氝B忙向賈氏見禮,隨即又對盧俊義道。
“叔叔少禮?!辟Z氏還了一禮,便下去安排張寶的住處。
“師弟,師父的書信呢?”等賈氏走后,盧俊義問張寶道。
“這呢?!睆垖氝B忙取出書信遞給盧俊義,盧俊義一邊拆信一邊說道:“師父也真是的,送信這種小事又何必讓你親自送來?”
“師兄這話可說錯了,小弟如今是出外游學(xué)期間,送信只是順便而已。”張寶聞言解釋道。
“哦?!北R俊義應(yīng)了一聲,便專心看信。等看罷了信,盧俊義這才問張寶道:“師弟,好端端的干嘛突然要出門游學(xué)?還獨(dú)自一人?!?p> “嘿嘿……其實(shí)原本不是獨(dú)自一人,不過我有別的事情要讓秦羽夫婦去辦,到了大名府后便分了手。”
“秦羽夫婦?”
“就是公孫羽夫婦,他們夫婦二人本來是躲避仇家糾纏,不過那段恩怨有化解的意思,他們也就對我說了真名實(shí)姓?!?p> “那他們?nèi)チ四睦铮俊?p> “嘿嘿……師兄,你能不能不要問這事?這是秘密?!睆垖毿χf道。
“……好吧,你既不想說,那為兄就不問了。師弟,你既然來了大名府,那就多在此地逗留些時日,也好讓為兄略盡地主之誼?!?p> “那當(dāng)然好,只是就怕會打擾了師兄?!?p> “這是說的哪里話?且安心住下?!?p> ……
大名府,大宋北京,繁華之地。像這樣的地方,張家的買賣是不可能放過的。民以食為天,張寶家的食為仙分部就開設(shè)在大名府最繁華的西市。有盧俊義這樣的地頭蛇關(guān)照,沒人來找食為仙的麻煩,食為仙的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
不過作為食為仙東家的張寶此時卻并不住在食為仙,而是被留在了盧家。盧俊義為人雖然驕傲,但也分人。像張寶這樣的小師弟,他還是很關(guān)照的。尤其是在得了師父周侗的書信以后,更是擔(dān)負(fù)起了指點(diǎn)張寶武藝的重任。
要說這周侗還真是有點(diǎn)“陰險(xiǎn)”啊,知道張寶在家的時候會被人護(hù)著,索性便讓盧俊義負(fù)責(zé)監(jiān)督張寶練功。換句話說,張寶是自己上門找虐的。
“沒想到師父還挺陰險(xiǎn)的。”在親眼看過周侗寫給盧俊義的書信以后,張寶忍不住感慨的說道。
“師弟,不可胡說?!北R俊義不滿的對張寶道。
“師兄別介意啊,師父他老人家不是不在這嘛?!睆垖毿χ鸬馈?p> “那也不能這樣說師父。你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之后一段時間就要拜托師兄多多指教了?!睆垖氄f著對盧俊義躬身一禮。盧俊義趕忙伸手相攙,“師弟不必多禮,你我兄弟相互指教?!?p> “師兄這話可就顯得謙虛了,名師出高徒。師父那樣厲害的一個人,你作為大徒弟,又怎會是個弱手?!睆垖氝@話倒不是瞎捧,在盧家暫住的這半個月里,張寶就親眼看到三撥前來登門請教的人被盧俊義打得心服口服。大名府也隱隱開始流傳盧俊義河北玉麒麟,槍棒雙絕的名頭。
“呵呵……師弟,你就算拍為兄馬屁,該嚴(yán)厲的時候?yàn)樾诌€是會嚴(yán)厲的?!北R俊義言不由衷的說道。
“那是當(dāng)然,小弟獨(dú)自出門在外,有身好武藝也多一分保命的本錢不是,還請師兄不必有所顧忌?!?p> “那好,自明日起,你就和小乙一起練武?!?p> “慢著,練武是沒問題,可師兄總要給我一個時限吧?小弟是在出外游學(xué),可不是專門跑來接受師兄指教的?!?p> “唔……這話也對,那就以三個月為限,三個月后你要離開的話,為兄絕不阻攔。”盧俊義想了想,對張寶說道。
“好,那這三個月就麻煩師兄了?!?p>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要學(xué)真本事,不吃苦是很難學(xué)到的。張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對聞雞起舞一事并不逃避,而他的自覺更讓盧俊義暗中松了口氣,覺得自己這個小師弟雖然年紀(jì)不大,但心智成熟,意志過人,無形中對張寶又增添了幾分親近。
三個月的光景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眼瞅著就快要過年了,張寶打算向盧俊義辭行,趕回汴梁過年。他是出外游學(xué),又不是離家出走,更沒有重要任務(wù)讓他“三過家門而不入”。在外轉(zhuǎn)轉(zhuǎn),想回家的時候就回家,沒人攔著。
不過盧俊義此時卻有些舍不得讓張寶離開,挽留張寶道:“師弟,等過完年再走就是。你這一走,為兄這家里也就變得冷清了?!?p> “師兄,你要是怕冷清,何不帶著嫂嫂與小弟一起去汴梁過年?要說起來你娶妻這么大的事情都沒跟師父說一聲,這好像有些不妥吧?!睆垖毬勓韵肓讼耄瑢ΡR俊義提議道。
“唔?呃……合適嗎?”
“這有什么不合適……哦,師兄還要過年祭祖,這倒的確有點(diǎn)不合適?!睆垖毾袷呛鋈幌肫鹨皇拢约壕头駴Q了自己剛才的提議。
“……的確,為兄也忘了,祭祖是一樁大事。你是張家家主,也需要回家主持祭祖一事。不過師弟你且再多留兩日,為兄有些禮物需要你帶給師父。”
“唔……好吧。還請師父別找什么太大的禮物,耽誤了小弟的行程。”張寶想了想,對盧俊義要求道。
“放心,為兄省得。你這兩日也不必練功了,讓小乙陪著你在大名府轉(zhuǎn)轉(zhuǎn),來大名府一趟不能白來?!?p> “好啊,那就勞煩小乙哥了?!?p> “呵呵……寶哥客氣了?!毖嗲嗦勓孕Φ?。
……
張寶沒去關(guān)心盧俊義要給師父周侗準(zhǔn)備什么禮物,盧家是大戶,準(zhǔn)備的禮物肯定不會寒酸。在燕青的陪同下領(lǐng)略了一下大名府的風(fēng)土人情,品嘗品嘗大名府的知名小吃,兩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兩天以后,張寶向盧俊義告辭,卻納悶的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相處的不錯的燕青眼圈有些發(fā)紅,自己跟燕青的關(guān)系好像還沒好到那種程度吧?
“小乙哥這是怎么了?舍不得我呀?”張寶笑著跟燕青打趣道。相處了三月有余,張寶已經(jīng)跟燕青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朋友之間開點(diǎn)玩笑很正常。不想燕青卻反應(yīng)似乎有點(diǎn)大,沒好氣的瞪了張寶一眼,“我巴不得不認(rèn)識你。”
“嘿~這話什么意思?我好像沒得罪你吧?”張寶納悶的問道。
“哼?!毖嗲噍p哼一聲,索性扭頭不理張寶。一旁的盧俊義笑著跟張寶解釋道:“師弟不要誤會,小乙不是舍不得你,而是舍不得為兄。你獨(dú)自出門在外,雖然這三個月的武藝有所長進(jìn),但這江湖經(jīng)驗(yàn)卻是不足。為了免得你日后吃虧,為兄打算讓小乙自此以后跟隨你,只是這小乙有些不愿意,現(xiàn)在正鬧情緒呢?!?p> “哦,既然他不愿意離開師兄,那就讓他留在師兄身邊好了?!?p> “不可,你雖然機(jī)靈,但獨(dú)自出門實(shí)在難以叫人放心,身邊有個人跟著,若是遇到事情也能有個照應(yīng)?!?p> “可是師兄,君子不奪人所好,小乙哥自己不愿意,你又何必強(qiáng)人所難。至于小弟的安全師兄也大可不必?fù)?dān)心,等回了汴梁以后小弟找人做伴一同出門就是?!?p> “主人你看,既然寶哥這么說,你就別趕小乙走了。”燕青不失時機(jī)的向盧俊義請求道。
“你……也罷,既然師弟也開了口,為兄就不堅(jiān)持了。小乙,等送我?guī)煹芑亓算炅阂院竽憔突貋怼!北R俊義見狀只好妥協(xié),吩咐燕青道。
“主人放心,小乙一定將寶哥安全送回汴梁。”燕青立馬拍著胸脯向盧俊義保證道。
盧俊義此時卻不想搭理燕青,扭頭對張寶道:“師弟,這次回汴梁記得替為兄向師父他老人家問好?!?p> “師兄放心,小弟一定帶到,而且?guī)熜秩羰窍肽顜煾福罂蓭е┥┮煌叭ャ炅禾酵??!?p> “呵呵,這倒也是?!北R俊義想想也是,不由笑著點(diǎn)頭道。
不想張寶又忽然對盧俊義道:“對了,若是去的時候能帶上我那未見面的小侄兒,相信師父他老人家一定會開心。”
“師弟,你哪來的小侄兒?”盧俊義一時沒聽明白,納悶的問道。
“這不就要看師兄你是否努力了嘛。”
“……你個臭小子!”盧俊義這回想明白了,不由作勢要打張寶,早有防備的張寶立馬催馬往前,扭頭對盧俊義道:“師兄,千里相送終有一別,你我兄弟改日再聚?!?p> “好,一路保重。小乙,照顧好我?guī)煹??!?p> “主人放心,小乙明白?!?p> ……
燕青聰明伶俐,人情練達(dá),留在身邊做個伴當(dāng)?shù)拇_可以讓張寶消災(zāi)避難,但問題是燕青自己不樂意呀。盧俊義的確可以強(qiáng)令燕青跟隨張寶,但張寶卻不想有“逼良為娼”的感覺,而且張寶也不放心盧俊義一個人待在大名府。
如今的盧俊義那是張寶的師兄,對張寶又是多番關(guān)照,對待對自己好的人,張寶自然不希望盧俊義日后遭遇那悲催的命運(yùn)。臨別時向盧俊義提議早早有個盧家的香火,也是防止盧俊義光顧著交朋友而忽略了媳婦,從而讓賈氏不甘寂寞紅杏出墻,有個孩子在的話,賈氏的心思也就不會那么“野”了。
盧俊義會倒霉,那就是遇人不淑,除了燕青外,他所遇到的人就幾乎沒好人。可造成這種后果的原因也并不都是別人的錯,盧俊義自身也有錯。他的武藝高強(qiáng),但為人頗為倨傲,更有些剛愎自用,只要是他認(rèn)準(zhǔn)的事情,那就聽不進(jìn)別人的意見。想想水滸傳里他從梁山回來在大名府城門口被燕青攔住時,他不僅沒聽燕青的勸告,反而將一心為他著想的忠仆踢翻在地,然后進(jìn)城被官府給捉進(jìn)了大牢,而就算是到了這時,他依舊不相信自己的媳婦賈氏和被自己器重的管家李固會私通想要害死自己。
等到他終于相信這一切的時候,忠仆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忠誠了,心寒了唄。這點(diǎn)從征討方臘歸來燕青勸盧俊義一同離開,但見盧俊義不信就獨(dú)自離開便可證明。告訴你一聲是盡主仆那點(diǎn)情分,不信那就各安天命吧。
人心都是肉長的,不可能被傷了以后還死心塌地。燕青自小被盧家收留,對待盧俊義的感情就像是半師半父,有他留在盧俊義的身邊,張寶可以放大半個心,只要將來防備著梁山那伙人來拉盧俊義上山,那盧俊義的命運(yùn)應(yīng)該就不會像水滸傳里那樣的悲催。
“小乙,我差點(diǎn)忘了問你了,盧家有沒有個叫李固的人?”想到盧俊義的將來,張寶隨口問了燕青一句。
“唔……沒有。寶哥認(rèn)識這人?”燕青仔細(xì)想了想,搖頭問道。
“不認(rèn)識,不過以后我那師兄要是遇到一個叫李固的人,你千萬記得要勸我?guī)熜职涯侨私o我送來。”
“……寶哥跟那人有仇?”燕青納悶的問道。
“那倒沒有,不過我總覺得師兄跟那個叫李固的人八字犯沖,說不定留在身邊有可能會遇上災(zāi)禍?!?p> “……”燕青見張寶忽然有些神神叨叨的,索性不言語了。相處這幾個月,燕青知道張寶好開玩笑,對于張寶的叮囑,也就當(dāng)成一個玩笑,沒往心里去。而張寶見燕青如此,理由他又不好說出口,只得暫時放下此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