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拜師學(xué)藝
“清兒,是清兒,老天有眼,沒讓我兒死?!北е鴱垖毜囊恢心陭D女喜極而泣的說道。而被“瘋婆子襲擊“”的張寶只能四下尋找自己的師父周侗前來給自己解圍。
夏虎要忙著去查飛賊流言的出處,張寶暫時也就沒了旁的事情,返回張家又擔心劉大人臨時召喚找不到人,張寶只得暫時在夏虎家暫住。不過張寶也是個閑不住的人,飛賊案需要等待夏虎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趁著等待的這段時間無事,張寶上街買了些點心便興沖沖的去拜訪師門,沒想到剛一進門,就被一中年婦女攔住了。
好在沒讓張寶不知所措多久,周侗就帶著人過來將中年婦人跟張寶拉開并讓人送去了后宅。
“你的案子查完了?”在周家正堂,周侗坐在主位問下首的張寶道。
“沒,夏大哥還在查,弟子暫時無事,這不就前來拜訪師父了嘛。師父,剛才那婦人是……”
“……你師母?!?p> “師父,師母這是怎么了?”張寶關(guān)心的問道。
“……我有一子名云清,不久之前陣亡于兩軍陣前,你師母受不了這個打擊,故此時有神志恍惚認錯人的時候?!敝芏币矝]隱瞞,簡單向張寶解釋了一下。張寶這下就明白為何會覺得方才遇到的師母看上去跟個瘋子似的了。
“……師父節(jié)哀,要不然弟子搬過來住幾日?”
“……方便嗎?”周侗問道。他這些時日也是心煩,兒子沒了讓他很難過,但至少是為國捐軀,周侗還能用這個理由自我安慰一下??衫掀琶鲜系纳裰咀兊脮r好時壞,卻讓周侗傷透了腦筋。神志清醒的時候孟氏和平常一樣,可一旦神志出現(xiàn)恍惚,就會立馬變得認不得人,只知道滿處找兒子,而且這發(fā)病還沒個規(guī)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發(fā)作。
“這沒什么不方便的,弟子如今暫住在夏大哥家,搬來師父這里也能幫著照顧一下師母。師母這是心病,普通湯藥并不見得有效,只能先順著師母,期待她能自我痊愈?!?p> “……委屈你了?!敝芏泵鎺敢獾膶垖毜馈?p> “師父這話說的可不對,師徒如父子,既然拜您為師,那自當要拿您當自己的父親來尊敬孝順,師母自然是弟子的母親。如今母親身體有恙,做弟子的能派上用場豈能推辭。”張寶搖頭道。
不管張寶說這話是帶著幾分真心,但周侗聽到這話心里很舒坦,忽然覺得收下張寶這個懂事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壞事。要說周侗這輩子也收了幾個徒弟,但像張寶這么會說話的卻是一個都沒有。
得知張寶要搬去周侗哪里,夏虎一家還有些舍不得,但張寶的理由很正當,你夏虎跟張寶只是朋友之交,可張寶跟周侗卻有師徒的名分,如今弟子要搬到師父那里去住,一點毛病都沒有。
師父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張寶的年紀只有十二,但他的心智卻是成年人,很清楚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的道理。對于吃苦,他并不在乎,學(xué)到真本事才是最主要的。自從答應(yīng)劉大人幫忙偵破飛賊一案,習武就被張寶提上了日程。與周侗說是機緣巧合也可以,周侗心煩家事去茶樓散心,而張寶也正發(fā)愁拜誰為師。
雖然得了劉大人的承諾,代表官府答應(yīng)會保護張寶一家老小的安全。可對于劉大人的承諾,張寶說實話并沒往心里去。官府要真那么厲害,劉大人還會求助自己?那飛賊來無影去無蹤,抓住了以后被砍掉腦袋那是一了百了,可萬一叫他跑了,那到時張寶豈不就成了飛賊要報復(fù)的對象。只有千日拿賊,豈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求人不如靠己,把武藝練好了,就算飛賊上門報復(fù),張寶也能自保。就算張寶打不過那個飛賊,這不是還有師父周侗在嘛,就不信那個飛賊的本事能高過周侗這位武學(xué)大家。
緊抱周侗的大腿,那就是張寶目前最需要注意的事情,而與其去拍周侗的馬屁,倒不如去照顧周侗的媳婦,也就是張寶的師母孟氏。孟氏初聞愛子陣亡的消息后精神禁受不住打擊,變得有些失常。而張寶的長相酷似周侗之子周云清少年之時,這也是孟氏會錯把張寶誤認為是自己的兒子的原因。
自打張寶搬進了周家以后,孟氏的精神就好轉(zhuǎn)了許多,每日發(fā)病的次數(shù)也減少了。張寶接受周侗教導(dǎo)苦練基本功的時候,孟氏就坐在一旁觀看,有時看到張寶累得滿頭大汗的時候還會跟周侗爭吵幾句,十足便是護子心切的母親模樣。
對師父來講,授徒最開心的便是自家的徒弟肯吃苦,不需要自己去監(jiān)督也能不打折扣的完成自己的交代。眼下正是打基礎(chǔ)的時候,張寶知道這時候的練功那是至關(guān)重要,所以半點馬虎眼也不打,周侗讓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蹲馬步說半個時辰那就是半個時辰,就是再累也不會少一分一秒。
練功是枯燥的,尤其是打基礎(chǔ)的時候,整日里白天站樁蹲馬步,晚上看香頭練眼力,但張寶卻并不覺得枯燥。說白了還是因為他的身體里有著一顆成熟的心,自然不會像此時的同齡人一樣貪玩。而張寶的用功也讓周侗老懷大慰,原本還只是打算隨便傳授張寶點防身的武藝便可以,但現(xiàn)在卻動了將畢生所學(xué)傳授給張寶的心思。
張寶并不知道這些,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激動到哪里去,他拜周侗為師,一是為學(xué)點武藝強身健體,二則是想要拉周侗當靠山,對付那個現(xiàn)在還不知人在何處的飛賊。張寶還沒自大到認為自己是個武學(xué)奇才,練半個月的功就能頂?shù)蒙蟿e人練了半輩子的。
“張秀才,查出來了,你的法子果然靈?!本驮趶垖氄瓿蓭煾钢芏苯淮恼n業(yè)時,夏虎一臉興奮的沖進了周家對張寶叫道。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民家?!辈幌霃垖氝€沒出聲,這些時日天天看張寶練功的孟氏已經(jīng)發(fā)怒了。
之前張寶還是小看了孟氏,以為孟氏只是個普通婦人,沒想到這孟氏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一發(fā)怒,頓時就叫夏虎抱頭鼠竄,連聲告饒,大叫張寶救命。
“義母,義母,那是孩兒的熟人?!睆垖毊斎徊荒芤娝啦痪?,趕忙攔住孟氏說道。
“寶兒,此人甚是無禮,你且讓開,為娘今日就要讓他知道知道民家不可擅闖,就算是開封府的都頭也不可以?!泵鲜鲜殖蛛p刀對張寶道。
“義母息怒,念在他也是一時糊涂,饒他這一回?!睆垖毰阒γ鲜系?。
張寶之所以會稱呼孟氏為義母,當然是因為張寶已經(jīng)在五日前拜周侗為義父。孟氏的病情也不是一直發(fā)作,頭腦也有清醒的時候,而張寶就是趁著孟氏清醒的時候?qū)ζ浣忉屃耸虑榈慕?jīng)過。孟氏雖然心疼親生兒子沒了這個事實,但也是個明事理的人。除了偶爾發(fā)病時還會將張寶當做自己的親生兒子周云清,頭腦清醒的時候還是知道張寶是她最近收下的義子。
躲在廊柱后頭的夏虎看到孟氏回了屋,這才敢走到張寶的跟前,心有余悸的說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真以為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張秀才,你怎么稱呼她義母?”
“啊,小弟前幾日已經(jīng)拜師父為義父,師母自然也就變成了義母?!睆垖氹S口解釋了一句。
“……你可真行啊。”夏虎聞言忍不住夸道。
張寶沒理夏虎這茬,問道:“夏大哥,你方才說已經(jīng)查到那個飛賊的行蹤了?”
“是不是那個飛賊還不能確定,但這段時間有關(guān)飛賊的流言確是從那人嘴里傳出來的。”
“好,那就準備拿人吧,是不是先抓住再說。”張寶也有些高興的說道。
“我這不是來找你一塊去拿人嘛。你的心眼多,說說這回咱們拿人需要事先準備些什么?!毕幕⑼瑯右灿行┡d奮的說道。
……
抓賊還需要準備什么?帶著幫手,拿著鐐銬一塊去堵人唄。夏虎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開封府辦案拿人那套他比張寶要熟,之所以找張寶,那也是因為他是得了張寶的提醒,覺得這時候撇下張寶獨自去拿人有搶功的嫌疑。不過讓夏虎意外的是,他只是客氣客氣,而張寶卻真給他提了醒,自己還真忘準備了幾樣拿人的利器。
這不是一般的飛賊,權(quán)貴之家的門并不好進,權(quán)貴也怕死,家中多有護院之類的壯士,而那個飛賊能夠不驚動那些壯士跑到權(quán)貴之家的祠堂里留下墨寶,這本身就說明了這飛賊的本事了得,至少輕功這一項,就不是尋常人可比。
為了安全起見,夏虎接受了張寶的提議。拿不住那個飛賊,回頭頂頭上司劉大人非剝了他們這些人的皮當鼓敲不可。個人顏面,那只是身外之物,這時候已經(jīng)顧不得了。
準備齊了家伙,夏虎帶著張寶及一眾捕快趕到了飛賊的藏身處,一處位置偏離市中心的民宅。夏虎沖眾人一點頭,早有默契的捕快們立刻翻墻入院,各就各位。就見夏虎一聲大喝,抬腿踹開了房門,站在兩旁的捕快如狼似虎的沖進了屋,手里拿著的捕網(wǎng)、石灰等等能夠限制人正常發(fā)揮的物件一股腦的就奔正在床上保持吃驚姿勢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飛賊扔了過去。
等到塵埃落定,看著被捕快從床上揪下來拖到院中的兩個“小白人”,張寶不由皺眉問道:“夏大哥,兩個都是飛賊?”
夏虎也有些納悶,問身邊的人道:“怎么回事?”
“都頭,咱們沖進去的時候這二人正在床上辦事,這不就全部拿住了嘛?!?p> 夏虎聞言翻了個白眼,問張寶道:“秀才,你看這事……”
張寶的肚子有點疼,要說這飛賊也挺倒霉的,正跟人快活呢,一轉(zhuǎn)眼就成了階下囚,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留下心理陰影。見夏虎詢問,張寶答道:“讓小弟先問問他們……還是先讓人給收拾一下吧,看著膈眼。”
要洗石灰不能拿水,得用油,好在這戶人家的廚房還有大半罐菜油,正好拿來用。等兩個飛賊的臉被擦干凈以后,還好,總算是能看了,不似方才那么埋汰。
“不知我二人所犯何事?需要勞動開封府如此興師動眾?”沒想到張寶還沒開口,被拿住的飛賊中的一人反倒搶先開口質(zhì)問起來了。
“呵呵……你先別急著喊冤,我問你一事,潘楊兩家鬧飛賊的流言是不是你傳的?”
“不是?!憋w賊毫不猶豫的矢口否認。
“……夏大哥,這是你的事了?!睆垖毰ゎ^對夏虎道。夏虎會意,當即讓人拖著那胖飛賊進了屋,而張寶則看了一眼另一個飛賊,進屋拿了一床被出來蓋在了那女飛賊的身上。
“奴家多謝小公子?!北焕Φ媒Y(jié)結(jié)實實的女飛賊出聲向張寶道謝道。
張寶不置可否,問道:“你是何人?”
“奴家家住此處,孤身一人?!?p> “……那你跟那個胖子是什么關(guān)系?”聽對方自稱孤身一人,張寶不由納悶的問道。
“……奴家孤苦無依,為求生計有時會做些活計?!迸诱f到這說不下去了。不過也不用她說的太明了,張寶心里已經(jīng)明白,這女子應(yīng)該就是個做半掩門生意的。古代青樓那是合法生意,但青樓這個行業(yè)內(nèi)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的那自然就是花魁名妓,來往也多是社會名流,而像眼前這女子所從事的半掩門,在青樓行業(yè)中只能算是下等。
其實早在見到那個胖子的身材以后,張寶就已經(jīng)意識到他們這回恐怕要無功而返。因為一般擅長輕功的人,對自身的重量都有嚴格的要求。這飛賊能夠在權(quán)貴人家神出鬼沒不叫人覺察,想必身材絕對不會臃腫??杀凰麄兡毛@的那個人卻是個胖子,少說也有二百斤,這么個重量,上房還不把瓦踩破了?
而在看到夏虎一臉郁悶的從屋里走出來時,張寶已經(jīng)料定自己之前的猜測沒錯,抓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