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17年11月28日。
我在蘇里南。
這個里昂。伯納德還真是一個“怪”人！
『考文聯(lián)』，哦，不，應該是『周中聯(lián)隊』又贏得了一場勝利。這不是一個很難讓人記住的隊名，特別是在聽過這個隊名的由來以后。
以我這個“足球門外漢”的眼光來看，今天這場淘汰賽的進程大體上和上一場比賽沒有什么不同，兩支球隊在九十分鐘內(nèi)打成了0：0，進入點球大戰(zhàn)后，里昂。伯納德的球隊笑到了最后，球員們用一場勝利回報了這名“代理主教練”的信任——五名出場主罰點球的球員五罰五中，而這五名球員，也正是上一場淘汰賽主罰點球的五名球員，不但主罰點球的名單沒有更改，甚至就連五名球員出場罰點球的先后順序都一模一樣。
當裁判吹響比賽結束哨音的下一秒，在替補席邊的球員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興奮，他們一股腦兒涌進了場內(nèi)，跑在前面的球員更是把罰進最后一粒制勝點球的平托按倒在地，很快，一堵“厚厚的人墻”被層層疊了起來。
托尼。亞當斯、奈杰爾。溫特本和愛斯克。里維拉這三名老將并沒有參與到這些年輕球員的“狂歡party”中，又一場在最終的點球大戰(zhàn)中勝出的比賽，與年輕球員們的欣喜若狂相比，三名老將的表現(xiàn)相當克制。
而與之形成更為鮮明對比的，是現(xiàn)在仍安坐在替補席上的埃里克。哈里森和里昂。伯納德，這份晉級的喜悅似乎全然沒有影響到這兩個人，偶爾，我看到這兩個人飛快地交談了幾句，他們的神情看上去相當嚴肅。
前者的冷靜和嚴肅還可以理解，作為職業(yè)生涯幾十年的青訓總教頭，帶隊打過的比賽至少也有上千場了吧，出去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世面，還在乎這種小場面？
可是，作為正在球場上狂歡慶祝的年輕球員們的同齡人——里昂。伯納德表現(xiàn)出得那種與他的年紀完全不相符的成熟……這會讓我有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就好像那個曾經(jīng)屢屢因為亂七八糟的新聞出現(xiàn)在“娛樂體育版”的人不是他。
是故作姿態(tài)、故弄玄虛，還是真的就是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冷靜和嚴肅？
這不是里昂。伯納德第一次讓我產(chǎn)生這種“怪異”的感覺。
他的表現(xiàn)會讓我不自覺地聯(lián)想起兩天前的那次專訪，必須得承認，即便在那次專訪前，我對他的印象相比于之前資料中的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改觀，但是在采訪剛開始的時候，之前資料中那些關于他的印象仍然對我產(chǎn)生了某些影響，事后回想起來，無論是自己當時提出的問題，抑或是提問時的語氣……而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兩個多小時的采訪已經(jīng)接近到了尾聲。
里昂。伯納德似乎沒有感覺到什么，整個采訪過程中，他始終侃侃而談……他不應該感覺不到我提問時的那種語氣，但那似乎根本沒有對他產(chǎn)生絲毫的影響。
如果這不是一種偽裝……
這個年齡比我還小兩歲的年輕人，他所表現(xiàn)出來的成熟……與他出現(xiàn)在考文市新聞報內(nèi)部資料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尤其是當他談到足球，他眼中的那份神采，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對于足球運動，我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門外漢，大學四年我所為之付出的努力就是想成為一名合格的新聞工作者——所以他談到的很多東西在我聽來其實都非常抽象，不過怪異的地方就在這里，他并沒有讓我覺得是在夸夸其談。
我想，一個人只有在說到自己真正熱愛的事或者物的時候才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吧……在我問到這支球隊未來計劃的時候，他的成熟并沒有讓他圓滑地把話題轉移開……
“『考文聯(lián)』下個賽季球隊的目標就是重返乙級聯(lián)賽?！?p> 他沒有躲閃我的眼神，反而平靜地注視著我的眼睛，卻不是那種咄咄逼人的眼神，他的眼神給我的感覺更像是水流——潺潺流動的溪水。
無論世界如何變幻，潺潺的溪水終是往同一個方向流去，貫徹始終，這并非因為使命，而純粹出自生命的本能……你根本不用懷疑這股溫柔而堅定的力量終有一日會消失，如果真的有這一天，只有一種可能——泉源枯竭。
我還記得當我問到里昂。伯納德，是否介意將他的這段話原文照搬到考文市新聞報時，他好像是不經(jīng)意的笑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收起了笑容，像是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從他當時的眼神中，我似乎能感受到一絲猶豫。
“其實，”他指了指正在窗外那塊大草地上練習罰點球的球員們，“我對他們的原話是……”
里昂。伯納德又一次停了下來，他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幾分鐘，終于，他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我們一定會以丙級聯(lián)賽冠軍的身份重返乙級聯(lián)賽?！?p> “丙級聯(lián)賽冠軍！”雖然我是一個“足球門外漢”，雖然我對于體育類的運動都不是很熟悉，但我知道，冠軍只有一個。
“而其實，我還有一句話沒有對他們說，”里昂。伯納德的眼神漸漸明亮起來，“這個冠軍，只是我們?nèi)f里長征的第一步。”
在此之前，我只聽過“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萬里長征？”我記得自己當時把里昂。伯納德的話重復了一遍，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萬里長征第一步”，有意思的說法。
現(xiàn)在，球隊又一次贏得了勝利，這個“怪異”的“代理主教練”怎么了？
對于這個令人滿意的結果，他在不滿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