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岳迅速上前,替門慶接上了腕骨,同時又點了手臂兩處穴位,“是我大意了!”
門慶頓時覺得疼痛立消,“沈先生說哪里話?他的功夫太詭異,恐怕就是鐵布衫的克星——鐵指寸勁也奈何不得。”
“你休息一下?!鄙蛟烙挚戳丝瘩T盛,“我來替你止癢?!?p> 杜嘯谷對黃三立笑道,“黃老板,馮師傅平時癢了怎么辦?”
黃三立面露得意之色,“在金陵,不時也都會冒出幾個不服氣的,不過,他們比門兄弟可要慘多了?!?p> 沈岳微微一笑,“這次,我徹底給馮師傅治好?!?p> “且慢!”馮盛見沈岳走上前來,突然抬手道,“要是你不能幫我止癢,我自己活動一下,你配合我止止癢如何?”
他這意思,自然是總不能讓你們來打,你要是不行,我得打你了。
“沒問題啊,我要是不能替馮師傅止癢,馮師傅可以對我隨便招呼。”沈岳點頭。
“好!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馮盛再不多話,依照剛才的樣子,負手站定。
沈岳走到馮盛跟前,“不用這么緊張,打,怎么能止癢呢?輕輕來幾下就沒事了!”
馮盛搞不懂沈岳葫蘆里賣什么藥,不過對于自己的鐵布衫功夫,還是極為自信的,“隨便!”
沈岳緩緩抬起右手,捏了個訣,忽而在馮盛的額頭輕輕一抹。
而后右手手指微微旋轉(zhuǎn),又在馮盛額頭上輕輕點了一下。
動作很輕,很柔,只有手指接觸到了馮盛的額頭。
這一手“繞指柔”,看得其他人云里霧里,這是干嘛?按摩都不帶這么輕的!
馮盛也覺得奇怪,身體并無任何異樣的感覺,心說這小子裝神弄鬼有什么用?破不了我的鐵布衫,他可是要挨打的啊!
“還癢么?”沈岳開口問道。
“半點用處沒有。如果你沒別的本事,我可要出手了!”馮盛冷笑。
“行,那我再點你兩下試試,還不行,我就沒辦法了!”沈岳又舉起了一根手指。
“啰里啰嗦!快點兒!”馮盛不耐煩地喝道。
黃三立不屑搖頭。
在他眼里,沈岳已經(jīng)是無計可施,有點兒亂套了!杜嘯谷難不成是這段時間全力對付彭治豪,損兵折將,手下無人可用了?
剛才那個門慶,算是個內(nèi)家高手,但也不是化境宗師?,F(xiàn)在這個沈岳,本來就看著不行,結(jié)果上來又是一通舞舞扎扎!這特么不會是杜嘯谷有龍陽之癖,找了個花拳繡腿的小白臉吧?
不過,轉(zhuǎn)瞬之間,黃三立臉上的不屑,就變成了震驚。
因為沈岳出手如風,一根手指迅速在馮盛的雙肩各點了一下!
只聽清晰的咔嚓聲響起,馮盛竟一下子坐倒在地!
他的兩條胳膊,如同面條一般垂了下來,顯然肩部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徹底廢了。
“還癢么?”沈岳低頭看著馮盛。
馮盛不由打了一個哆嗦,如同搖頭。
沈岳面無表情,“你傷了門慶一只手腕,就用兩條胳膊來賠!因為今日是我們宴客,算我手下留情!”
馮盛想說話,但卻如鯁在喉。肩部劇痛,顏面盡失,心里疑惑沮喪,剛才精壯氣盛的漢子,一時竟有幾分呆傻。
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旁觀的黃三立和杜嘯谷也很清楚:剛才,如果沈岳點的不是他的雙肩,而是任意一處死穴,那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命了!
黃三立這才明白,特么的自己是徹底走眼了!而且因為輕視,想的有點兒天花亂墜了。杜嘯谷對沈岳,明明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恭敬!
黃三立定了定心神,上前托腰扶起馮盛,不由又看了一眼沈岳。
沈岳此時已經(jīng)走向座位,一臉淡然,仿佛剛才不過是碾死一只螻蟻。
“真人不露相,今兒我領教了!”黃三立扶著馮盛坐下,嘆了口氣。
杜嘯谷鼻孔朝天,“我馬上安排人送馮師傅去醫(yī)院?!?p> 黃三立再也端不起架子,竟然當著杜嘯谷的面打了個電話,結(jié)果,卻好像沒打通。
沈岳冷然道,“黃老板還是先陪著馮師傅治傷吧。你說的什么司大師若是有興趣,我可以再會會他。”
黃三立這個電話,正是給司大師打的!馮盛折了,那么,也只能靠司大師震懾這個沈岳了!
“沈先生既然有這個興趣,那我們改日再約!杜老板,就此告辭!”黃三立也不愿多呆。
門慶雖然被沈岳接上了腕骨,但也不能久留,杜嘯谷一并安排了人,送他們一起去了醫(yī)院。
偌大的包間里,只剩下了沈岳和杜嘯谷。
“沈先生的神威,讓我大開眼界!”杜嘯谷點了一支煙,“只是,黃三立說的司大師,不知是不是玄門中人,沈先生何必刻意應他?”
“他既然來了,就讓他死心!”沈岳道,“玄門中人又如何?”
杜嘯谷眼見沈岳氣定神閑,心頭大定,“沈先生說的是!”
沈岳最后又吃了點兒主食,“等我收拾了那個什么司大師,你告訴黃三立,東海和金陵之間的一些生意,比如物流,可以合作?!?p> “這?既然震住了黃三立,何必還給他好處?”杜嘯谷面露不解。
“他有好處,你就沒有么?又不是東海本地的生意!而是涉及兩市之間需要合作的生意。”沈岳反問。
杜嘯谷旋即伸出了大拇指,“沈先生,高,實在是高!以物流來說,本來我們只占從東海到金陵去的,如今合作,把從金陵到東海來的一并歸攏,成本低了,利潤高了!而且,我們要占大頭!”
“平分更好。”沈岳又點了點杜嘯谷,“居高臨下,更不能只看眼前?!?p> 杜嘯谷心服口服,“沈先生知遇之恩,杜某沒齒難忘!”
“太肉麻了,各取所需而已。我不喜歡處理一些瑣碎的麻煩事!”沈岳說完便起了身,“好了,我該回去了?!?p> 杜嘯谷自然是親自陪著沈岳進了電梯,下樓,并準備親自送沈岳回去。
期間,他很想問問沈岳是怎么破的馮盛的鐵布衫,但終究沒開口。一來,沈岳不主動說,問了有點兒不識趣;二來,他于武學之道并不精深,怕也聽不懂。
其實,他也確實不可能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