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何昆有點兒傻眼。
其實,他之前的判斷,有一半是對的,沈岳既不是宋一楠的男朋友,也不是他們家的親戚。但后一半?yún)s錯得離譜。
都說人不可貌相,但世俗之中,不以外貌穿著取人,又有幾人能做到呢?
“老爺子請?!鄙蛟缿艘痪洹?p> 何昆愣神兒的一會兒工夫,便被落在了后面。
他這才明白,他才是最不被放在眼里的一個!
進入包間坐定,一共就三個人,但陸照臨還是坐了主陪的位置,宋一楠副陪;沈岳,自然是陸照臨右手一側的主賓位。
“這天然居以淮揚菜系為主,不過時下熱門的一些菜品,也做得不錯。”宋一楠簡單介紹了一下,便把菜單遞給了沈岳。
何昆只好走到沈岳旁邊,“沈,沈先生,不知有什么忌口?”
“沒有,特色菜你挑幾個上吧。我不喝啤酒,隨便挑一種度數(shù)低的白酒上吧。”沈岳也不客氣。他也不會做飯,一個多月來,基本是在飯店或者叫外賣解決的。
這也是唯一一點讓他覺得華國高明的地方。
廚藝!
在玄黃大陸,根本沒什么廚藝高手,烹飪方式也很簡單,多是取其原味,保留最大營養(yǎng);除了鹽,其他一些簡單調(diào)料都用得很少。而修為高深的人,本來進食就很少,再加上一些靈藥靈丹,對飯食的依賴也不大。
所以,哪怕是叫兩個外賣的炒菜,沈岳也覺得比七星宗供膳堂的掌廚做得好多了!
而現(xiàn)在,他只是淡紅修為,修煉消耗又大,吃得還是很多的。
玄黃大陸也沒有什么紅酒啤酒,只有類似的白酒,別的沈岳也喝不慣。不過,玄黃大陸的白酒度數(shù)不高。沈岳并不嗜酒,但也經(jīng)常小酌兩杯。
菜品上得很快,酒是天然居自釀的米酒。等酒菜上齊了,陸照臨笑著對何昆說道,“小何辛苦了,在這種環(huán)境里聊聊私事,不談公務,真是挺愜意的?!?p> 陸照臨沒有直接點明,但何昆不傻,立即就道,“陸老,宋總,你們慢慢聊,我去安排下司機?!闭f完,朝著兩個服務員也招了招手,退出包間,關好了房門。
“來,沈先生,今日有緣,老朽先敬你一杯?!标懻张R舉杯。
“你的情況不能喝酒,也不能喝茶,還是喝水好了?!鄙蛟琅e杯喝了一口,“咱們邊吃邊說,不必客氣。”
宋一楠不由又瞪了他一眼,心說這小子也太不知禮數(shù)了,居然反客為主起來。
“好,那我們就隨意一些。”陸照臨放下了酒杯。
沈岳夾了一筷子響油鱔糊,覺得不賴,又夾了一筷子,才開口道,“老爺子,就沖你不賣老這一點,點明你的病因,我先收五萬塊好了。不過,有言在先,治病需要我親力親為,可要貴得多?!?p> “說幾句話就五萬?”宋一楠眉頭大皺。
“哎?一楠,沈先生可不是隨便說,這診斷病理,怎么能不收診金呢?”陸照臨沖她使了個眼色。
“我看你的手包,也得上萬吧?怎么對自己的外公倒吝嗇起來?而且你外公也不會白讓你破費吧?”沈岳冷笑一聲,心說除了身擁星目天眼之能,誰又能診斷這種病情呢?
宋一楠恨得牙根癢癢,卻無從反駁,掏出手機說道,“你的微信號?!?p> 沈岳拿出手機,加了宋一楠的微信,宋一楠直接轉(zhuǎn)賬五萬塊。
“老爺子,你身上有舊傷吧?最重的可是在右小腿?”沈岳筷子沒停,嘴也沒停。
“那倒不是,最重的傷,是近四十年前在西南邊境作戰(zhàn),一顆子彈當胸穿過,不過,誠如沈先生所言,我的右側小腿也曾受過傷,但是并不重,只是崩進一枚彈片,也取出來了?!标懻张R應道。
宋一楠警覺地看著沈岳,心說這次沒說對!但剛要開口說話,卻又被陸照臨看了一眼。
“嗯?讓我來試試脈。這個算我沒說清楚,免費的?!鄙蛟婪畔驴曜樱钌狭岁懻张R的手腕,片刻就離手,“老爺子,你胸部雖然是貫通傷,但子彈恰巧避開了肺葉、骨骼和大血管,其實就相當于普通的外傷罷了,傷口愈合就沒事了!”“確實如此,但我的右側小腿也一直沒什么感覺。而且這小腿的損傷,究竟和頭痛有什么關系呢?”
“老爺子既然是習武之人,應該知道人體的經(jīng)脈,有十二主脈和奇經(jīng)八脈吧?”
“這個自然。”
“照你所說,那枚彈片深入右小腿。其實,已經(jīng)傷了你的足闕陰肝經(jīng)。這經(jīng)脈呢,有形也無形;肝經(jīng)屬于木性,彈片是金性,金克木!你的足闕陰肝經(jīng)從此就不怎么通暢了。換句話說,如果當時是一根木刺同樣傷了這地方,一點兒事兒沒有。你找的庸醫(yī),怎么能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我當時傷好之后,沒什么不良反應?!?p> “經(jīng)脈不是血脈,不通暢未必就立即有反應。而且不通暢也不是完全擁堵,要是普通人,那也無妨。但是你呢,半路出家,開始煉氣,就是你說的修習內(nèi)力,你的內(nèi)力從丹田走十二主脈。足闕陰肝經(jīng)是十二主脈之一,內(nèi)力游走之后,不通暢的地方,逐漸出現(xiàn)了裂損?!?p> 沈岳雖然還沒說到足闕陰肝經(jīng)是如何導致頭痛的,宋一楠也沒完全聽懂,但此刻她憑感覺也意識到兩人,這個沈岳,原來真有兩把刷子,不是騙子!
陸照臨沒有插言,靜靜聆聽。
“如果我沒猜錯,老爺?shù)墓α?,是這半年內(nèi)有了突破,導致這足闕陰肝經(jīng)的損傷猛然加劇,如今已經(jīng)到了斷裂的邊緣。老爺子你筋骨強健,右腿是沒什么事兒;但半邊的足闕陰肝經(jīng)到了斷裂邊緣,內(nèi)力氣息游走不通,會回沖到頭部巔頂淤積?!?p> 沈岳喝了口酒,繼續(xù)說道,“你的巔頂痛,就是這么來的!這滋味很難受,不是脹痛,不是刺痛,而是一種滲透性的疼痛,很難忍。凌晨丑時,肝經(jīng)當令,就是最痛苦的時候。這個病,若是頭痛醫(yī)頭,當然是治不好的,須得頭痛醫(yī)腿。”
既然收了錢,沈岳還是不糊弄的。
“神醫(yī)!神醫(yī)??!”陸照臨撫掌大笑,“老朽以前的確只練過外家功夫,半路修習內(nèi)力,所以半年前才突破到御氣境!而且不練功的時候,頭痛就會輕一些!不滿沈先生,這滋味的確折磨老朽不輕?。《覍е铝璩砍弁炊?!”
“御氣境是什么鬼?”沈岳忽而問了一句。這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甚至帶上了原來的沈岳的說話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