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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令

第六十六章 回去

沉香令 彌天大醉 2250 2018-06-22 11:40:00

  殷小樓與葉明心回到九華宗所在的院子時,已等候多時的薛寧攔住了葉明心,清俊的臉上帶了絲疲憊,九華宗內(nèi)同輩里他只將葉明心作為最大的對手,與旗鼓相當(dāng)?shù)娜吮仍嚽写枘塬@益更多,然而今日素來勤勉的葉明心竟然不在,卻是苦了他做了那些小師弟小師妹的陪練。

  “今日你怎么缺席了,你今晚不陪我練上一兩個時辰別想走了?!毖庪p手抱在胸前,神情頗有些葉明心不答應(yīng)他便攔著他不走的意味。

  葉明心見狀眉頭一擰,沉聲道:“這是小師叔。”

  薛寧聞言嘴微微張大,有些驚訝,天色將晚,他只把注意力放在了葉明心身上,心心念念的就是練劍練劍,沒注意一旁的殷小樓。

  東方師祖新收了徒弟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聽說了而已,今日眾弟子都在,按理今日會見到,但也沒有,他自然而然就將這一回事放到了腦后,打量的目光落到殷小樓身上,他這位小師叔年紀(jì)尚小,長得也出色,而且還似乎有那么一些眼熟,眼中劃過了一絲疑惑。

  驚愕過后,薛寧老老實實行了一禮,一心想快些回去的殷小樓也沒注意薛寧的眼神,只淡淡點了點頭,不想多停留。

  步子剛邁開,薛寧就跟了上來,不過這次不是目標(biāo)不是葉明心而是殷小樓,殷小樓疑惑看了過去,就對上了薛寧臉上一個大大的笑。

  “師叔,我想借葉師兄一個時辰,不知師叔可否應(yīng)允?”薛寧語氣里帶了絲討好,渾然像是將殷小樓當(dāng)成了一個真正的長輩。

  薛寧這個請求讓殷小樓一頭霧水,不經(jīng)意間放緩了步子,“這是他自己的事,你為何要來問我?”

  薛寧自然知道葉明心如此古板的人,今日和小師叔離開肯定是有事,以葉明心的性格,若她不點這個頭,他肯定不會同意。

  葉明心對薛寧的提議沒什么興趣,剛想開口先回絕,沒想薛寧笑嘻嘻搶過了話頭:“這幾日葉師兄都在外奔波,后天名劍大會就要開始了,還沒怎么和師兄弟們一起好好練過劍?!?p>  殷小樓遲疑了一下,葉明心這幾日確實里里外外忙著,差點都忘了他還要參加此次名劍大會,便開口對葉明心說:“那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葉明心將到口的話塞了回去,靜靜應(yīng)了。

  殷小樓回到院子里時,房里的燈亮著,映在外面的荷塘里,偶爾從荷塘里傳來幾聲蛙鳴,走了進(jìn)去,季修晏果然還在書房里,立在案幾前,修長的手里握著一支狼毫筆,好看的眉頭在室內(nèi)溫暖的燈光下微微皺起,靜謐的不忍打擾。

  放輕了步子,還未走近,肩上的小黑的揮了揮翅膀就撲騰了過去,輕車熟路落到了旁邊的架子上。

  季修晏將手中的筆放到一旁,眉頭舒展了開來,淡淡問道:“確認(rèn)了?”

  殷小樓點點頭,這些果真都在季修晏的猜想之中,所以在她看到床上那個人時,既有激動也有意料之中的安定。

  她走到旁邊把小黑脖子上的扳指取了下來,想著找個合適的時間給送回去,但小黑叼著一點不放,往上一提,小黑也跟著騰空,依舊緊緊銜住扳指。

  忽然旁邊的季修晏伸出手抓住了蹬著爪子的小黑,殷小樓有些驚訝,就看見頑固的小黑真的松開了鳥嘴,隨即手中一股微涼的觸感,那枚扳指已經(jīng)安安穩(wěn)穩(wěn)落到了掌心。

  她朝季修晏望了望,此時小黑正安安靜靜待在他手中,還歪著頭去蹭季修晏的手,不解小黑到底為什么對著季修晏永遠(yuǎn)是另一種態(tài)度,莫不是真的想來一場人鳥戀。

  季修晏將小黑放到一旁轉(zhuǎn)過身,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弧度,輕聲笑了笑,“我以為你找到你師父就不回來了?!?p>  殷小樓倒是這樣想過,找到大師父就賴著不走了,但她還不清楚玉家是怎么回事,從季修晏這里聽來的消息也是當(dāng)年家內(nèi)不和出了事情,大師父才離家,且不說這一層,大師父沒有醒,她也不能貿(mào)貿(mào)然跑出去認(rèn)親。

  嘆了口氣,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不論玉家是出于什么目的,也先得等大師父醒了。

  她又見季修晏從一旁的抽屜里取出了一塊嬰兒手掌大小的玉佩,直接放到了小黑嘴邊,小黑很自然地銜了過來,飛到了它常待的鳥架上,熟練地?fù)荛_了一個盒子,將玉佩放了進(jìn)去。

  她這才恍然大悟,這習(xí)慣是怎么來的了,認(rèn)命地看了看手中的翠綠的扳指,剛想說找時間將其給玉鳴遠(yuǎn)送回去。

  就見手中的扳指被季修晏取走,季修晏指尖有些涼,劃過掌心有些異樣的感覺。

  季修晏隨意地將扳指放下,人也難得有些放松,懶洋洋道:“找個時間我讓人送回去,玉莊主隨身戴了多年的東西,給小黑不太合適?!?p>  殷小樓心中也是這樣想的,只是奈何小黑不配合她而已,“你真的有沒有想過小黑成了精,還是只雌的?!?p>  小黑的演技簡直可稱之為嘆為觀止,對季修晏與自己的態(tài)度也可謂土壤之別,尤其是再次見到季修晏之后。

  季修晏聞言失笑,也不接話,從案幾上取過了一個小令牌,玄鐵制成,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殷小樓接了過來,這塊令牌上面刻著名劍山莊幾字,不由好奇問:“這是什么?”

  “名劍大會的推薦信?!奔拘揸桃娨笮沁€是疑惑,便解釋道:“東方師叔特意給你留的?!?p>  所以這是要她去參加名劍大會的意思?

  “可是我劍法很爛……而且我也不會九華宗的劍法?!币笮峭耆珱]有這種心理準(zhǔn)備,呆在原地,若不是那日那個身影,名劍大會這個熱鬧她都不會去湊的,而且大師父教自己的劍法,自己披著九華宗的皮上去用真的好嗎?

  季修晏早知道她會有這種反應(yīng),見她吃驚的樣子,笑里帶了點寵溺,也沒解釋,只是安撫道:“不用在意結(jié)果,隨意發(fā)揮就好?!?p>  癟了癟嘴,這不是為難自己嗎,雖然手里握著的這塊令牌有些微微發(fā)燙,心里也隱隱有一絲雀躍,“可是……”

  季修晏輕輕搖了搖頭,殷小樓將后面的話吞了回去,雖然季修晏脾氣很溫和,但很多事情他決定也是不容拒絕的。

  “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后天的名劍大會你隨意些便可?!?p>  “是,師兄?!?p>  見殷小樓的背影離開了書房,季修晏走到了案幾前,他之前為了靜心所練的字墨跡已經(jīng)干了,透出點淡淡的墨香,輕輕放到燭火旁,任跳躍的燭火將其慢慢吞噬,昏黃的燈光下季修晏的表情淡然,似乎有有了些不同。

  ……

  殷小樓躺在柔軟的床上,兩眼看著淡青色的帷幔發(fā)呆,眼中沒有丁點睡意,嘆了口氣,又翻了個身。

  今夜寂靜得連偶爾的蟲鳴也沒有,她已經(jīng)在床上翻來覆去好幾回了,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在夜里越來越清晰。

  不禁懷疑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大師父才亢奮得睡不著覺,亦或是因為名劍大會的事情,但自己好像也沒可以去想過這些,思索著發(fā)現(xiàn)自己腦海里更是一片清明。

  又是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幾個來回,干脆披了外衣起來了,點燃了旁邊的燈,黑暗的房間頓時多了些微弱的光明。

  夏日里的夜晚難免有些悶熱,才起身動了兩下就覺得出了汗,隨即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了來,但吹進(jìn)來的夜風(fēng)似乎也帶著燥熱,非但沒有使房間涼爽一些,反而更覺得悶的難受了。

  殷小樓灌了兩口涼水,體內(nèi)的熱氣似乎才降下去了一點。

  一陣涼風(fēng)從窗邊吹來,帶走了不少熱氣,殷小樓一手撐在桌邊,涼風(fēng)滑了過去,頓時覺得四周好像太過于安靜了。

  太奇怪了,這種炎熱的晚上外面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這種深夜難道不應(yīng)該正是蟲鳴正盛的時候嗎,前幾日分明經(jīng)常擾人清夢,此時卻安靜得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事反必有妖,她不由地警惕了起來,還不等她考慮要不要一探究竟,只感覺突然之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心臟突然劇烈跳動了起來,在寂靜的夜里撲通撲通,一聲不漏的傳入了耳中。

  像是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緊接著一陣鉆心的疼痛傳來,殷小樓額頭上冷汗不停往外冒,很快一張臉就慘白一片,冷汗已經(jīng)起了一陣又一陣。

  她蜷縮在地上,企圖將里面那個活物給鎮(zhèn)壓下去,被咬破的嘴唇已經(jīng)沾染上了鮮艷的紅色。

  體內(nèi)的蠱蟲每動一下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就像是被凌遲的時候那種一刀一刀割在身上一樣,忍著劇痛哆哆嗦嗦從懷里摸出了溫子軒給她的藥,心里慶幸幸好隨身帶著這救命的東西。

  若是當(dāng)初沒有經(jīng)歷過霧中的那件事,她可能都不會如此放在心上,雖然那條蠱蟲再也沒醒過,但始終在自己體內(nèi)隨時都可以引爆,幸好沒有松懈下來,睡覺時也將藥放在身邊。

  藥入口,不多時那條蠱蟲漸漸安靜了一些,殷小樓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身體已經(jīng)疲憊到了極點,眼前一黑,就昏睡了過去。

  等殷小樓醒過來時,她正杵在一條陌生的街上,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時辰,但四周的房子都暗著,偶爾幾個院門前還亮著燈籠,一望無際的長街一個人影也沒。

  風(fēng)灌進(jìn)旁邊小巷子呼呼的聲音,似夜里行走的鬼魅魍魎,將落葉吹到她腳邊,讓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個接著一個。

  殷小樓抱著自己的手,她完全沒有記憶怎么會在這么一個地方,她只記得之前自己體內(nèi)的蠱蟲蘇醒,折騰自己了半天,自己服了藥便暈了過去。

  沉睡的蠱蟲蘇醒!

  殷小樓臉?biāo)⒁幌戮桶琢?,之前別霧居的霧是誘因所以會醒,之后又陷入了沉睡,這次她自己在院子里住了幾天,直到今日才反常發(fā)作。

  這條蠱蟲是子蠱,最大的誘因便是能控制它的母蠱。

  想到這里殷小樓臉色一白,帶有母蠱的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甚至還到過自己附近!

  自己服了藥后還能不受控制跑到這里,肯定是這子蠱作祟,這個地方恰恰可能是帶有母蠱的人來過。

  此時周圍沒有見到任何人影,倒是松了口氣,幸好服了藥,不然可能直接把自己送到別人面前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來的,季修晏有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大半夜跑了出來?

  殷小樓嘆了口氣,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現(xiàn),不然怎么能從他眼皮子底下跑出來,有些懊惱早知道自己該弄點大動靜出來的或者直接跑去求救。

  耳邊盡是風(fēng)呼呼而過鬼哭狼嚎搬的聲音,幾盞燈籠被吹的晃來晃去,徒增了幾分詭異,殷小樓抱緊了手邁開步子就要離開這個瘆人的地方。

  她順著長街開始往回走,其實走巷子更近,但她莫名地覺得那幽深的巷子像個可以吞噬人的黑洞一樣可怕。

  雖然她目前確定了周圍沒有人,但還是小心地貼著街邊的房屋建筑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盡可能融入這無盡的黑夜。

  看著這長長的街道,她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絲不安,這里會不會也是幻象?

  可她不想停下腳步,依舊往前走著,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猜測讓她腳步沉了起來。

  對近在咫尺的街口,突然抵觸了起來,生怕又有什么可怖的東西出現(xiàn),就像上一次的噩夢一般。

  但是如果真的是幻覺,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止步不前而消失,你不去他自然會來,殷小樓咬咬牙,還是走了出去。

  眼前雖說只是漆黑一片,但沒有東西出現(xiàn)已經(jīng)是萬幸,殷小樓提到嗓子眼的心暫時放了下去。

  她從未覺得走夜路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但走出街道后偶爾能聽見幾聲犬吠,經(jīng)過一些住戶時還能聽見幾句夢囈,都讓她感覺回到了人間。

  轉(zhuǎn)了幾個圈后,殷小樓終于到了條認(rèn)識的路,像是看到了希望。

  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人也輕松了不少,兩三步走進(jìn)了小路。

  此時才發(fā)覺自己背后竟然被冷汗浸透了,一陣陣的冷汗干了以后身上十分不舒服,只想快點回去清洗一番。

  走了沒兩步,就聽見旁邊一處荒廢的院子里傳來一男一女的爭執(zhí)聲,男的在刻意壓低聲音,女的則是越發(fā)的尖銳,一高一低的聲音在這夜里太過突兀,想讓人不注意到都難。

  殷小樓原本要從那里經(jīng)過的,但剛走近兩步,就聽到里面女子憤怒的聲音,“她是蕭慕白的妻子,本就該死!”

  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好奇害死貓,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尤其她這種在江湖上可以任人宰割的,她放棄了這條必經(jīng)之路,剛轉(zhuǎn)身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生怒道:“她該不該死由不得你說了算!”

  這個聲音給她的印象太深,殷小樓更是逃似的往來路跑去。

  還沒跑出幾步,身后破風(fēng)聲起,一只有力的大手扼住了殷小樓纖細(xì)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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