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硯舟猛然一個箭步,雙手攀在浴桶邊沿,直直盯著厲硯白,“大哥,你此話何意?”
厲硯白便將白日之事,風輕云淡地講了一遍,而后不忘突出重點,“被你極其看重的龍師爺,大言不慚地當眾放話,從今往后視我們安國侯府為敵人!”
“大哥你……”厲硯舟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你為什么要與星圖作對?鐘楚雖然貪玩兒,但絕不會干違法亂紀的事情,她不過是誤闖而已,你訓(xùn)誡幾句即可,何必將她投入大牢?”
厲硯白淡淡應(yīng)聲:“我做事情,自然有我的理由?!?p> 厲硯舟攥拳,“因為我昨夜冒雨去驛館找龍星圖,導(dǎo)致舊病復(fù)發(fā)嗎?”
“這只是其一。其二,鐘楚膽大妄為,我行我素,今日若不給她一些教訓(xùn),他日必闖大禍!身在天子腳下,蹲幾日牢房,總比將來被砍頭好?!?p> 厲硯白不茍言笑,明確提醒厲硯舟,“我們侯府在京城的敵人有多厲害,你心知肚明!你總不希望杜明誠手下的人,被太子一黨盯上吧?嚴荊的手段,你比我體會更深,他拉攏杜明誠失敗,始終懷恨在心,而今龍星圖一行入京,你認為嚴荊不會伺機鏟除報復(fù)么?鐘離行事謹慎,龍星圖雖然自大狂妄,但能夠被杜明誠倚重,性子應(yīng)是內(nèi)斂穩(wěn)重的,但鐘楚的存在,便是留給敵人最大的破綻!與其將她放在外面被人下套弄死,不如名正言順的送進大理寺保護起來,令敵人無從下手!”
“大哥好深的心思!”厲硯舟由衷欽佩,旋即又苦惱道:“但龍星圖視鐘楚為手足親人,她不知大哥打算,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三日之后,她們便要返程,這么一來……”
正在這時,管家在外面敲門,“大少爺,侯爺派奴才給您送東西,您睡了么?”
厲硯白好整以暇,待厲硯舟機靈地藏身妥當,方才揚聲應(yīng)道:“拿進來吧?!?p> “是!”
管家推門進來,四下一瞅,只有厲硯白一人,便道:“大少爺,少侯爺沒上您這兒來吧?侯爺交待,倘若少侯爺不聽話,您便早些去大理寺應(yīng)審,那龍星圖狀告大少爺,乃是民告官,須先受二十殺威棒,興許一通重打下來,龍星圖便去了半條命!”
厲硯白從管家手中接過傳喚文書,略感意外,“唔,膽子的確不小,竟然真敢上大理寺鳴冤!”
“既然少侯爺不在,奴才再去別處找找,奴才告退!”
“去吧?!?p> 管家前腳離開,厲硯舟后腳躥出來,“大哥,你現(xiàn)在跟我一起去找龍星圖,你當面向她道歉,然后我勸她撤案!”
厲硯白閑適道:“管家到底疼你,親自來向你通風報信,你還不走?當心父侯家法侍候?!?p> “大哥!”厲硯舟急躁萬分。
厲硯白眼神慢慢沁冷,“讓我道歉不可能,撤案與否我亦不關(guān)心。硯舟,你不該在一個非男非女的小小師爺身上花太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