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四大主干街道,淮揚街是其中一條,亦是今日番邦使臣必經(jīng)之地。
百姓壓抑許久,終于可以放松一日,自是歡欣雀躍,將整條街圍堵得人山人海。
鐘楚左右手各拉一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擠進人群里,可前排個頭太高,她踮起腳尖也看得不甚清楚,不免急道:“哥,我要坐你肩膀上!”
“你是小孩子么?”鐘離嫌棄又好笑,“你坐高了,不是也會擋住后面的人么?”
鐘楚腮幫子鼓得老高,“那怎么辦?人家個兒矮嘛!”
“我有辦法?!饼埿菆D抬頭勘察一番周邊地形,道:“對面的鐘樓,看到了么?我們用輕功上去,站得高望得遠,隨便觀賞。不過……”
“好主意!”
誰料,鐘楚不待聽完,便足下一縱,從擁擠的人堆突兀地飛出,又如靈巧的燕雀,飛向鐘樓!
“什么人?”
“抓刺客!”
哪知,維護治安的官兵,立刻拔刀警戒,將鐘楚從半空中生硬的攔截,“何方狂徒?報上名來!”
鐘楚懵了,“我……我姓鐘,但我不是狂徒,我只是想……”
“大膽!”
官兵不耐聽她廢話,數(shù)柄鋼刀架在她脖頸,“凡是擾亂國賓禮節(jié)者,押入大牢,嚴懲不貸!”
番邦使臣尚未到來,無聊的百姓看熱鬧不嫌事大,頓時唏噓起哄聲一片!
沒想到會橫生如此意外,鐘離和龍星圖擠不出去,只好同樣用輕功跳出人堆,趕在官兵動手之前,龍星圖拿出武陽縣官印令牌,拱手道:“官爺息怒!在下是武陽縣刑名師爺,舍妹亦是杜明誠大人手下,此番冒失之舉,絕非欲行不軌,只是舍妹貪玩兒,想要坐在鐘樓上觀看游街盛況,無心之過,懇請官爺開恩!”
為首官兵查驗身份之后,卻公事公辦道:“影響國賓禮節(jié),茲事體大!本官需要上稟厲將軍,方能定奪!來人,先行帶走!”
“哎,我不走,我犯什么法,憑什么不讓我看番邦人跳舞呀,我……”鐘楚氣急敗壞,正吵吵嚷嚷間,突然聽到官兵叫了一聲:“厲將軍!”
馬蹄聲踏破空曠的街道,厲硯白一身戎裝,騎著高頭大馬,疾奔而來!
“厲……厲老大!”鐘楚幾乎秒慫,她一緊張,不僅舌頭不利索,簡直欲哭無淚,“星圖怎么辦?太丟臉啦,我死定啦!”
鐘離倒是樂觀,雖然不甚了解厲硯白,但是經(jīng)過短暫的接觸,他相信這個男人是個正直磊落之人,只是……他下意識地看向龍星圖,心里免不了吃味兒,她的未婚夫婿,果然是人中龍鳳,足夠配得上她。
龍星圖卻暗忖糟糕,這般冤家路窄,逼得她避無可避,她寧愿來人是厲硯舟,哪怕再被糾纏,亦好過直面厲硯白!
而厲硯白于一丈之處勒馬,他陰寒利目掃射過來的那一瞬,明顯浮起驚詫,他今日親自負責國賓禮節(jié)的安保,聽聞前方異動,便第一時間趕來,誰知竟是……
因為涉及武陽縣令杜明誠,為首官爺上前細細稟報一番,厲硯白聽聞,闊步走近鐘楚,盯著她可憐又尷尬的小臉,冷然道:“此女子的確是本將軍聞所未見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