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也就這么一個兒子,以前他很任性,我也總是寵著他,他要什么我便給什么,凡事都順著他,都快把他給寵壞了?!崩韬湛嘈χf道,臉上卻滿是回憶和溫暖。
“前輩您事務(wù)繁忙,需得內(nèi)外兼顧,對于黎材道友來說您是亦父亦母,這才是最難得的地方,黎道友實乃幸福!不像我……幾乎已經(jīng)忘記了父母的模樣。”江長歌有些感傷地說道。
黎赫沒有想到江長歌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往,他拍了拍江長歌的肩膀以示安慰。
而江長歌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對著黎赫笑了笑。
“長歌你是個好孩子,你和材兒的心性遠(yuǎn)非一般人可比,這一點我感到很欣慰。材兒經(jīng)常偷偷地在背地里練功,呵呵,他還以為我不知道……其實,知子莫若父,我這個當(dāng)?shù)暮芮宄?,他做這些事情并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修仙,而是為了能夠讓我為他感到欣慰和驕傲?!闭f著說著,黎赫的雙眼有些不自然的泛紅。
江長歌又掏出了一根煙來,同時遞給了黎赫一支,兩人點上,江長歌繼續(xù)道:“黎材的毅力和心性實在讓晚輩折服,日后晚輩也當(dāng)要努力向著黎材道友看齊。俗話說‘勤能補(bǔ)拙,笨鳥先飛’,也正是這個道理了?!?p> 黎赫若有所思:“勤能補(bǔ)拙,笨鳥先飛……嗯,此話說的不錯??蔁o奈材兒畢竟是天生元靈根有缺陷,這是一個大缺陷。本來我想要讓他稍作修煉,至少擁有自保之力,日后讓其學(xué)著打理閣中事物也好。可奈何材兒在修煉一途十分緩慢,所以我才決定讓他去云來府歷練一番?!?p> 江長歌聞言愣住了,去云來府?!什么情況?這活寶也要去云來府?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還是我不懂這個世界了?
他試探著問道:“前輩莫不是玩笑?黎材道友修為高低先且不說,就讓他這么去云來府……前輩……舍得嗎?”
開玩笑,像是云來府這么厲害的地方,什么時候收徒門檻這么低了?退一萬步來說,再怎么樣也不不應(yīng)該收一個神經(jīng)病吧!
“本來是不舍得的,可現(xiàn)在我改變主意了?!崩韬瘴⑿χ粗L歌,目光慈善。
“哦?不知為何?”江長歌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兒
“盆栽的花朵經(jīng)不起雜草與之爭奪養(yǎng)料,離開了人的打理,不久后就枯萎了,而雜草不怕風(fēng)雨飄搖,仍能于夾縫之中得以生存。”
江長歌不禁心中暗嘆黎赫粗獷的外表下竟然如此睿智,比起那些將孩子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貓爸貓媽們強(qiáng)了太多,是個有遠(yuǎn)見的人,
“可是……云來府真的會同意收黎道友為徒嗎?”江長歌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這個不必?fù)?dān)心。云來府的陳長老經(jīng)常來荊棘森林這邊執(zhí)行任務(wù),久而久之我與陳長老的關(guān)系也算是不錯的。此次之所以有讓材兒拜師學(xué)藝的念頭,也是有著陳長老引薦的原因?!?p> 聽此一言,江長歌心中暗自感嘆:關(guān)系戶,就是硬!
“長歌?!?p> “嗯?”
“你愿意做我的義子嗎?”
“呃,哈哈……前輩真是會說笑,無緣無故的怎么就要收我為義子了呢?”江長歌滿頭黑線,話說這黎赫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
“今日自打見你第一面起我就萌生了這個想法,材兒難得有你這么一個交心的朋友,何況此去云來府也得有人幫助照顧他?!崩韬战忉尩?。
“前輩您為何不請一個伴讀書童之類的仆人,請他去照顧黎材道友,而是選擇了我呢?”江長歌心中很疑惑。
黎赫搖頭:“與其請那些人照顧還不如讓材兒單獨闖蕩,我想認(rèn)你為義子的原因就是因為我想同時舉薦你們二人,讓你們一同去云來府修行?!?p> 原來黎赫打的這個算盤,江長歌心想看來事到如今,也不得不道出實情了,不過,以后真的就要帶著這活寶闖蕩云來府了嗎?
仔細(xì)想想,雙“賤”合璧倒也符合他“賤圣”的身份嘛,說不定以后耍賤還能附加其他屬性傷害?
“不瞞前輩,晚輩此去拜的師門不是別處,正是云來府?!苯L歌說著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何府老太爺?shù)慕榻B信遞給了黎赫。
“果真如此!”黎赫看著那份推薦信,雙眼放出驚喜的光芒,驚訝地看著江長歌,“那此次,你二人就可以一同前去了?!?p> 江長歌無奈點頭:“沒錯,我二人一路上相互照應(yīng),彼此激勵督促,這要比一個人修煉行之有效的多。”
至于認(rèn)義子之事,也是不了了之。不過江長歌對于黎赫的總體印象很不錯。
酒席散去,天色天色已晚,整個山水閣也隨著夜色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太陽升了起來,山坡上草叢的黃葉上,夜晚降下的寒霜在被陽光照射后開始緩緩地融化,融化的露水順著葉面流到葉梢匯聚在了一起,積累圓滿之后,一顆飽滿晶瑩的露珠滴了下來,掉進(jìn)了下面早就準(zhǔn)備好的的一個小竹筒里。
山坡上有兩道身影來回折騰著跑來跑去。
黎材和江長歌兩個人一人手持一個小竹筒,此時正忙得不亦樂乎。
黎材聽說自己二人要去云來府拜師,高興的天還沒亮就爬了起來,拉著江長歌說要做一件大事。
據(jù)黎材說,他記得父親最喜歡用早晨的無根水來泡茶,既然兩人就要遠(yuǎn)走他鄉(xiāng),而且此去還不知何時才是歸期,臨走了就給父親做一件力所能及的“大”事吧。
江長歌沒有想到,黎赫這么一個粗獷的漢子竟然和文人雅士似的也好“喝茶”這個調(diào)調(diào),更沒想到的是不正經(jīng)選手黎材竟然也有這么貼心的一面。
當(dāng)二人將整整兩竹筒的露水送到黎赫的面前時,黎赫的眼眶都紅了,口中連連說著“好,好,好?!?p> 送別二人到了山腳下,黎赫單獨把江長歌拉到了一邊,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沓文票。
“這是木元國通存通兌的百兩文票,一共二十張,你拿著在云來府以后用,記住你倆可千萬不要委屈了自己,錢花完了再通過驛站傳信過來跟我要?!?p> 聽到此言,江長歌忙不迭地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