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還這么癡情。”沈晨笑著說。
吳式眉頭微微皺起,“也許不是癡情,只是不甘心罷了?!?p> “不甘心被騙了嗎?”
“不知道,也許是別的,我有時候總在想,她當年為什么要這么做,她是對這個世界太失望了嗎?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她每天都笑容滿面,燦爛得就像烈日下的雛菊,活力而干凈,我一直看著她,竟沒有看出她心里有那么多瘡痍的傷口。”
“傷口?”
吳式望天長嘆,“她曾被人販子倒賣,輾轉(zhuǎn)過很多陰暗可怕的地方,嘗過很多人一輩子都不會嘗到的苦,這些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p> 見吳式陷入悲情中無法自拔,沈晨立刻轉(zhuǎn)換話題,“我們還是講講案子吧,當年21個死者,為何而死?”
“太神廟也被稱為詛咒連環(huán)殺人案,因為每一個死者死前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預(yù)兆,太神廟的大殿前有一口枯井,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這口井活了,一些傳言也就此傳來,有些路人能從續(xù)滿水的井里看到自己清澈的倒影,這個倒影如夢如幻,像是自己,又不像自己。慢慢的,又有人傳出,井中的倒影其實來自于未來,并且有一部分傳言還得到了證實?!?p> “然后呢?”
“我們當然是不能任由其發(fā)展,反正太神廟已經(jīng)廢棄多年,上頭直接下令把太神廟封了,不準進入??梢簿褪翘駨R被封的半年后,我遇到了趙夢嫻。其實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趙夢嫻到底是用何種辦法操縱乞丐殺了那么多人的,那些人死前,太神廟的井會溢出血水來,起初路過的人只是聞到血腥味,直到有一天傾盆大雨,將這血水沖得滿大街都是,才造成了后來的恐慌。第一個死者,就是在那天雨夜被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死者時,他的尸體被擺放在太神廟的神像前,一副跪地懺悔的姿態(tài),之后的死者皆是如此?!?p> “沒有查到死因嗎?”
“查到了,大多都死于窒息,他們的肺腔里積水嚴重,是被淹死的?!?p> 沈晨琢磨著,如果只是淹死,沒道理現(xiàn)在還未破解殺人手法。
“那兇手呢?他沒有供認自己的犯案過程嗎?”
“那個乞丐在趙夢嫻自殺后,也吞了子彈?!?p> 沒道理啊,沈晨皺著眉頭,繼續(xù)問,“他們又不是黑幫,哪里來的搶?”
“那是我的搶,這些說來都話長,總之這段往事我已經(jīng)盡量將原尾告訴你了,如果你真的聽到了她的聲音,請你幫我問她,七年前為什么要這么做?!?p> 沈晨意會著點了點頭,雖然他好奇心還是很重,可吳式既然不想再多說,他也不好窮追不舍的問。
又閑聊了一會兒,沈晨突然急著要走,吳式從周敏現(xiàn)手里借了輛車,問沈晨:“去哪里?我送你吧?!?p> “我要去探訪一個病人,這是老師留的作業(yè),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用不著車?!?p> “那你什么時候搬到我那兒去?我給你拖行李?!?p> 沈晨為難的說:“可以讓我考慮一下嗎?”
其實吳式說免房租的時候,沈晨是心動的,只不過他現(xiàn)在住的地方,地板上還留有一道與君柚達成寄生后的誓言灼痕,如果他走了,被下一個住戶看到了不太好,這也是一個有待解決的棘手事啊。
“那也好,可能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你再一次聽到趙夢嫻的聲音,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p> “我明白?!?p> 吳式松了一口氣,“反正我現(xiàn)在沒事,要不陪你一起去探訪那個病人吧?!?p> 今天的吳式和平常有些不一樣,沈晨有些猶豫,畢竟老師交給他的名單也算一份機密,雖然吳式是警察,但是總有些不妥。
君柚看出了沈晨的心思,在一旁提點,“讓他去吧,如果像以前一樣出了意外,他至少是你的人證?!?p> 一語點破夢中人,雖然這幾天過得比較太平,但“渡命”得事情并未完全過去,害他的人還藏在暗處,危險任然在。
沈晨當下答應(yīng),“好啊,那就麻煩你了?!?p> 吳式開車很快就找到了名單上的第一位病患,那位患者名叫張桂蘭,45歲,女性。
張桂蘭得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病,她可以10天不用睡覺依舊精神飽滿,聽力、視力也比正常人強了很多倍,在她格外亢奮的時候,她會看到很多正常人無法看到的東西,比如在正常人眼中一頓完好無損的大樓,在她眼里轟然倒塌,安穩(wěn)了上百年的南岸島,頻頻發(fā)生海嘯。
這種病例被當時張桂蘭得主治醫(yī)生判定為,是由神經(jīng)放大了感官而產(chǎn)生的錯覺,張桂蘭之所以長期處于精神亢奮的狀態(tài),是因為她的神經(jīng)系統(tǒng)異于常人,她身體里的神經(jīng)組織是普通人的一倍,她對外界的感應(yīng)也是普通人的一倍。
張桂蘭住在一棟破舊的安置小區(qū)里,遠離市中心,小區(qū)里面的住戶非常少,沈晨和吳式?jīng)]多久就順著地址找到了張桂蘭的住所。
張桂蘭好似一早就知道他們要上門,找找等在了門口。
看到沈晨和吳式,張桂蘭毫不意外,幾乎篤定的說:“你們是來找我的嗎?”
沈晨有些訝異,“您怎么知道?”
“大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了,一路都在說我這個婆娘的壞話,哈哈哈,開玩笑的,你是來問訪的醫(yī)生吧?!?p> 沈晨連忙擺手,“不是,我還只是學(xué)生?!?p> “反正以后也是,進來吧?!?p> 面對張桂蘭的從容,反倒是沈晨和吳式面面相覷。
吳式走上前,“大姐,你真的能聽到我們說的話?”
張桂蘭瞥了吳式一眼,“你這不是廢話嗎?什么大姐,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盡占些便宜。”
“額……”吳式吃了閉門羹,繞到沈晨身后,推了推他,“她比較喜歡你,還是你來問吧?!?p> 沈晨尷尬一笑,接著后面問道:“阿姨,我是黃勝青的學(xué)生,今天走訪多有打擾,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您出院以后的情況,做一個詳細的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