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想到王府竟然這么快被抄了,看來群祁禎睿果然不傻。她逆著瘋跑驚慌的人群往里跑著,管家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一把抓住邵韻宅道:“娘娘快逃命吧,皇上派人來緝拿王爺了——”
“你先跑吧。”邵韻宅也是在找祁禎樾,她又跑了幾步,又被人抓住,定睛一看竟然是水清蘿。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爺怎么會謀反?”她有些難以置信的氣急。
邵韻宅掙扎著不想跟她在此糾纏不清,“這你帶去問皇上啊,我怎么會知道——”
水清蘿不依不饒,“自從你嫁進王府就沒有一天安生日子!你這個賤人到底給王爺下了什么蠱了?!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硬是掰開她的手,邵韻宅道:“別他媽給我沒完沒了啊,就算告訴你這是怎么回事你能改變什么???別在這兒給我擅自加戲……哎——先抓她!”邵韻宅沖跑來抓人的侍衛(wèi)招招手,不顧水清蘿的咒罵轉(zhuǎn)頭就跑了。
跑到后院時,她聽到一聲“喵——”黑貓躥出樹林。
“邵歡歡!”邵韻宅跟著她的貓一路跑到祁禎樾當時帶她去的閣樓上。
她提著裙子推開門上了樓。
祁禎樾背對著她,身旁放置著一把短琴。邵韻宅認識他這么些年,從未見過他極為失態(tài)慌亂的樣子。
“老公,桓清派人來抓你了,他反應(yīng)的太快了,你來得及通知書院的學生么,這一下還怎么造反啊,要不你先跑吧……”邵韻宅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得,他去教書院就是為了籠絡(luò)皇族后代,以幫著自己起義,只是如今祈禎睿反應(yīng)過來,恐是難以實行。
祁禎樾轉(zhuǎn)頭略驚訝地看著她,“你怎么來了?孩子呢?”
“我早就讓珂姐帶著他逃了,這會兒已經(jīng)出城了吧?!鄙垌嵳剿磉叄畹濋芯谷恍Τ隽寺?,“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一塊逃呢?!?p> “我他媽在你心里都是個什么形象啊——”邵韻宅不滿嘟嘴瞪著他,祁禎樾含笑湊上去吻了一下她的軟唇?!澳銥楹尾蛔??”她竟然沒走實在是不符合她性子。
邵韻宅的眼神忽然放空了一下,而后看著他的眼眸:“我本來就不想爭什么了,可發(fā)生太多的是不在我的掌控之中了?;蛟S拓跋在說的是對的,后退一步,興許就是萬劫不復(fù)?!逼畹濋新犓@么說,收起了臉上的笑意,“不,你只是不甘心罷了……”
邵韻宅沒惱,只是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p> 祁禎樾還想說什么時,有無數(shù)的人上了樓梯。
下一刻,他們便被團團包圍。
平隱一步一步緩緩上前,“七王爺,可還用念圣旨么?”
“不用了,咱們上路吧?!逼畹濋欣垌嵳鹕?。邵韻宅看著平隱道:“這下那你們可算是能睡的安穩(wěn)了吧?”
“還不止——”平隱道:“等把寧王捉拿了,才算完?!?p> 說罷,侍衛(wèi)上來將兩人捉拿,邵韻宅喊道:“媽的胳膊要斷了——操!”
平隱嘆氣,“唉,你們輕點緝拿七王妃……”
祁禎樾經(jīng)過平隱時,兩人對視了一眼,而后垂下了眼眸。
邵韻宅被押出去時,府里的小妾皆被押了出來,她們被圍起來逼著蹲在地上;看到邵韻宅出來皆是一個個怒目瞪著她。邵韻宅看到也無奈,“干嘛啊,一個個跟掃黃被緝拿了一樣……這又不是我能控制住的……”
其中葛芙罵道:“就算是這樣,那也是招惹來得!”
“哎,大姐,你講話憑良心行不,我要能招來我他媽為啥還被緝拿了呢,一會兒跟你們蹲在一起跟捅了站街的老窩一樣……”
“喂,你們別這么拉扯七王妃!弄疼七王妃了拿你們試問!”平隱沒好氣道。這么一說,其他的小妾更是一副要吃了邵韻宅的模樣。邵韻宅無奈攤手,“沒辦法,我人家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爆胎……一回頭大水淹過黃鶴樓,哈雷彗星撞地球……”
平隱一擺手,“帶上去——”
她被羈押上了囚車。
這是她第一次坐囚車。當初她們邵家被滿門抄斬時,她都沒坐過囚車。
“哎,放平心態(tài)……”邵韻宅自我安慰,至少毛珂和止安已經(jīng)離開京城了?!皾M滿的正能量!嘴角向下!會迷失方向!嘴角向上!蒸蒸日上!”這時她才發(fā)覺只有自己一人在這輛囚車里,其他小妾被關(guān)到了另一輛囚車。“哎?我一個人的敞篷法拉利~~~~”
葛芙破口罵道:“你這個賤人,就是你害得,你還這么洋洋得意,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反正她們都完了,什么尊卑地位全不在意了。
“放你的媽的屁,你做人都斗不過我還指望著做鬼弄死我?哈!”邵韻宅隔著木欄桿罵道。雖然她們都成階下囚了,但還是不影響她噴人。
許珺茹在一旁覺得及其丟人,低聲道:“別說了……”
葛芙道:“姐姐你不必管我,我今日就是要全說了才痛快,反正咱們都是將死之人了……”想起就一把心酸,她的兒子也才剛過十歲,就要面臨流放和死亡。
“我告訴你,你就是仗著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你就能亂勾搭,勾搭王爺不夠還去勾搭皇上,你真以為你做的見不得人的勾當沒人看得見?我告訴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賤人,把我們害到如此境地,我殺你一百次都不夠——”
“媽的閉上你的騷嘴!”邵韻宅面對著她,氣勢絲毫不弱:“誰他媽勾搭誰?你一張破嘴給我叭叭叭個沒完,咋胡編亂造都行,我勾搭皇上?你他媽有證據(jù)嗎,監(jiān)控還是錄音?”葛芙不甘示弱,“你怎么回來當?shù)耐蹂阕约盒睦锴宄?!你說話的時候摸摸自己的良心!這次皇上怕是也不會將你如何吧,呵,你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平隱在前面不知說什么好,轉(zhuǎn)頭對關(guān)押在身邊囚車里的祈禎樾道:“看來她們還是不慌不急。”
祁禎樾轉(zhuǎn)頭看著邵韻宅,“是祖宗不急。”
“葛芙最好記住你說的話——”邵韻宅還是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侍衛(wèi)被吵得頭疼,扭頭怒道:“你們最好給我住口,都死到臨頭了還有心思吵架?!?p> 指指葛芙,“她先挑起來事兒的,你快去弄死她?!?p> 侍衛(wèi)停車,打開關(guān)押葛芙和其他小妾的囚車,揪起葛芙的衣領(lǐng)給了她一耳光。
其他小妾嚇得低呼皆往后靠。
葛芙捂著臉,委屈的眼淚已滿眼眶??粗绦l(wèi)關(guān)上囚車,接著趕路。
看葛芙挨了打,邵韻宅沖她挑釁地挑挑眉,自己也安生了。
一路上祁禎樾被百姓圍觀,他們捶胸頓足祈禎樾竟被抓走,邵韻宅靠在木欄桿上,看著他們給祈禎樾喊話,哭訴,竟有幾分感慨。
等回神才發(fā)覺幾人已經(jīng)被帶到了天牢。
邵韻宅被拉下車,想起當初她自己一人,來天牢看望邵明陽,如今,被關(guān)押在這里的竟是她。
被推倒了牢房中,邵韻宅環(huán)顧四周,喊道:“能不能把我和我老公,不是,王爺關(guān)在一塊啊——”
牢房的巡視隨口道:“犯人之間不可發(fā)生奸淫之事。”
邵韻宅白了一眼,十分無語。
坐下后,她的失神了幾分。
如今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殺了祁禎睿。
可她不知祁禎睿會不會見她,還是不見她就殺了她。
回神之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或許……她一點都不懂祁禎睿。
就這么在牢房里待了兩日,邵韻宅感覺時日也不算難熬,想起她的兒子至少活來下來,心頭還有幾分安慰。
“卡路里卡路里卡路里我的天敵~~~”她百無聊賴地敲著碗唱歌,這幾日沒人同她說話,她經(jīng)常唱歌,偶爾看守會過來,卻也什么都沒說,看樣子像是欲言又止。
“你,出來——”看守帶著個太監(jiān)進了牢房。
“燃燒我的卡路里~~~~”邵韻宅放下筷子,“干什么?是我的大限將至了么?”
太監(jiān)也不理她,自行讓看守把她腳上的鐵鏈解開。
領(lǐng)著邵韻宅出去時,她問看守,“七王爺關(guān)在了什么地方?還是……他已經(jīng)死了?”
看守也不理她,只是催促著她快走。
邵韻宅走出去時,感覺背后有股涼意,轉(zhuǎn)頭卻只是看守在打掃臺階。
“怎么不走了?”太監(jiān)轉(zhuǎn)頭問。
“啊,沒事……”低頭跟著太監(jiān)接接著走。太監(jiān)嗤之:“還是生得一副好皮囊有用啊?!?p> 回嘴道:“我的靈魂也很有趣啊。”
太監(jiān)興許是沒見過她這種,咳嗽了一聲接著帶她走。
穿過陰暗的宮道,邵韻宅竟被帶到了栩?qū)帉m。
“進去?!碧O(jiān)把門打開。
邵韻宅一怔,感覺這有些想夢中的場景。
祁禎睿立在堂中,背對著她。他未穿華服龍袍,連頭發(fā)都沒梳起。
是邵韻宅從未見過的樣子。
“皇上,你找我啊?”說出口后,她竟覺得像極了上初中時犯了錯誤找班主任的樣子。
祁禎睿未回頭,只是問她:“這里你喜歡么?”
“什么?栩?qū)帉m么?”邵韻宅被他問住了。
回頭,他的眼圈竟然紅了。“是?!?p> 邵韻宅歪頭,故作不解地看著他,“我喜歡又如何呢?”她沒想到,祁禎睿竟然還想著當年問她的話。
一步上前拉住邵韻宅的手,祁禎睿道:“或許我從不知怎么跟人相處,我已經(jīng)沒了崇崇,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他說得是“我”。邵韻宅緊張地眨了幾下眼睛,沒說話。
“寵兒,我對你,從未變過?!彼僖淮蔚谋戆?,這時邵韻宅的無奈。她明明是想來殺了他的。
“桓清,我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邵韻宅低頭,她這會兒是感覺到了真的痛心。
“皇上——皇上——”外面的太監(jiān)著急地喊道。
祁禎睿怒喝:“滾出去——誰敢再靠近此地一步立刻就地正法!”
嚇得太監(jiān)也不敢靠近。
邵韻宅依舊低著頭,“你愛我終是得不到的不甘心。其實,我當初對你也是不甘心;可大家終究還是邁開了步子,走向了不同的路……有時我想啊,如果我當初嫁給了你,如今會是什么樣子呢?可惜沒有如果,我們做了就無法回頭了;桓清,后來我想通了,我能嫁給七王爺無關(guān)其他,終是我夠愛你罷了?!彼詾闀薜闷怀陕?,卻是出奇的冷靜。
祁禎睿的唇抖了抖,扶住她的肩,“那就再來一次,就再來愛我一次行么?這次沒有算計,沒有其他……”他的樣子快崩潰了。邵韻宅剛想伸手撫摸一下他的臉,外面卻突然一陣嘈雜聲漸近。
“皇上——”太監(jiān)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快逃吧,叛軍打過來了——”說罷他倒在了地上,身后插著數(shù)把利箭。
邵韻宅一驚,還未反應(yīng)過來,祁禎睿拉著她就跑,“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