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非寒起身后,便不再正眼看皇后,自行去一旁坐著同其他宮妃閑聊?;屎笮念^有氣,又瞟了幾眼許非寒。剩下的妃子有想法也不敢顯現(xiàn)出來。
邵韻宅磕著瓜子隨口道:“我靠,婉貴妃當(dāng)年就這么牛逼嗎?朋克婦女,slay……”這許非寒同皇后連表面姐妹都不屑于做啊。
“你說什么?我貌似沒跟你說過同她是舊相識(shí)吧?”祁禎睿忽然皺眉。
自知說漏了嘴,邵韻宅尷尬地“哎”了一聲,“這不……七王爺告訴我的嘛。我倆如今不是夫妻么?”
祁禎睿還是一臉不依,“那為何這都同你講?”
邵韻宅心有不悅,也沒興致嗑瓜子了?!八矝]……沒說啥……”媽的,我心虛個(gè)屁啊。
“他同你講了什么?講了多少?”他倒是不依不饒。
“哎……就說你們仨之前一同念書,其余的也沒說啥了。真的?!鄙垌嵳凵裥奶摰貋y瞟。“不過你當(dāng)初倒是說會(huì)同我講為何跟婉貴妃不和,卻一直沒講。”
“我什么時(shí)候說的?”祁禎睿冷眼看著她。
邵韻宅更為不悅,“嘿,你第二章自己說的下回告訴我,這算不算翻臉不認(rèn)人啊。”
只聽祁禎睿冷笑一聲,“七哥倒是會(huì)哄你啊,這都同你講?!?p> 他貌似誤會(huì)了些什么。“不是,桓清啊,他沒說你任何壞話……”
“自己明明這樣了,還揪著之前的事放不下。也不虧父王不喜歡他,朝堂上也看不起他?!逼畹濐Q凵裨桨l(fā)狠戾。
這話令邵韻宅聽著頗為不爽。卻依舊溫和道:“若真是這樣處境窘迫我爹也不會(huì)把我嫁給他啊?!?p> “那是你爹故意惡心我?!逼畹濐7畔虏璞?,接著道:“不然像七哥那種草包宰相大人會(huì)將你下嫁?你爹就是用他嘲諷我罷了。”
“什么?下嫁?大哥注意你的措辭……”
祁禎睿才不聽:“七哥這輩子也就是投胎好能當(dāng)個(gè)王爺,彈琴作詩都尋不到個(gè)大戶人家。我也是不想跟他爭,我若也爭,他定是娶不到你……”
邵韻宅忍無可忍打斷道:“他真沒講你任何壞話,你為何要這么說他?他哪有你講的這么不堪!”她這會(huì)兒對(duì)祁禎睿嘲諷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
“你是在幫他說話?”祁禎睿難以置信,“寵兒,你只是嫁給了個(gè)一介草包,你無須這樣的。他沒有任何膽識(shí)智謀,也不會(huì)討得父王歡心,他沒任何用?!?p> “可老娘還是嫁給他了啊?!鄙垌嵳凰麣獾貌恢趺凑f。
祁禎睿突然握住她的手,“你若愿意,我……”
邵韻宅猛地把手抽回?!安辉敢狻!?p> “我還沒說是什么?!逼畹濐2[起了眼,顯然也有些生氣。
“無論是什么我都不愿意了。我他媽算是瞎了眼,喜歡過你這么個(gè)玩意兒,在老娘面前詆毀老娘男人?!鄙垌嵳呀?jīng)很生氣了?!八退阍僭趺礃右彩亲鹬夭⑻蹛畚业模膊环乐?,這點(diǎn)就比你強(qiáng)千倍萬倍。你說他是草包,沒用,那就走著瞧?!?p> 祁禎睿嘲諷一笑,“你可真是高看他了?!?p> “我是高看你了?!鄙垌嵳鹕?,祁禎睿一把拉住她,“什么意思?!”
邵韻宅打掉他的手,“意思就是我同九爺過往什么就過去了,今后我如何九爺如何都與對(duì)方無關(guān)。”
“你這是同我斷了?你敢!”祁禎睿有些失態(tài),忍不住低吼。
邵韻宅道:“早就該斷了,在你那次甩開我時(shí)就該斷了。今后也請九弟喚我‘七嫂’----”
“你----”祁禎睿還欲再說,被邵韻宅舉手打住,“你再這么激動(dòng)所有人就會(huì)知道咱倆這關(guān)系了?!?p> 祁禎睿這才作罷,他雙手緊握,手背青筋凸起。
邵韻宅忍不住接著道:“你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嫌我?guī)湍闫吒缯f話罷了。”
那廂許非寒喚道:“七王妃也到了吧?”
邵韻宅連忙應(yīng)和:“是----”隨即一路小跑過去行禮。
許非寒一彎唇,纖手一指,“聽聞你舞技不錯(cuò),今日皇后娘娘也在,不如給獻(xiàn)上一舞給姐妹們助助興如何?”
明擺著讓邵韻宅下不來臺(tái)。邵韻宅只能尬笑道:“臣妾不才,跳的真是不好,還不如宮中的舞姬,就不掃大伙興致了?!彼羰翘?,那就是自降身份不給祁禎樾臉。許非寒看來是不會(huì)放過她了。
“無事。就讓姐妹們看看,比起這宮里的舞姬,能差到哪兒去?!痹S非寒?dāng)[明了不給她臺(tái)階下。
此時(shí)皇后倒是發(fā)話道:“哪有讓王妃跳舞助興的,婉貴妃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p> 邵韻宅跪在地上,偷偷瞟了一眼皇后。
許非寒扭頭直視皇后,“當(dāng)年臣妾當(dāng)美人時(shí)皇后娘娘也讓臣妾在眾姐妹面前跳舞助興啊,臣妾當(dāng)時(shí)也沒覺得不妥?!?p> “你雖出身為太傅之女,但太傅在朝中形同虛設(shè),你跳便跳了;七王妃乃是當(dāng)朝宰相之女,跟你可不同。哪里能受這般待遇?!被屎蟾侵毖圆恢M。
邵韻宅暗暗點(diǎn)頭,請皇后娘娘保持slay,救我這回;我將給您投票,C位出道。
許非寒這一局被弄得好生尷尬,皇后明顯也不想放過她。
“婉貴妃如今應(yīng)也要個(gè)孩子,省得成天想些有的沒的。進(jìn)宮這么些年,就你還未幫皇家開枝散葉吧?”她這是當(dāng)眾嘲諷了許非寒沒有個(gè)孩子。許非寒隱忍著咬了下唇。
邵韻宅默默垂下了頭。
尼瑪啊,大姐們,看我啊,老娘還在這里跪著呢……你們要撕逼也讓我先起來吧,我老公都沒讓我跪過這么久啊……
正覺膝蓋酸麻時(shí),有人通報(bào)道:“七王爺駕到------”
皇后停止了教訓(xùn)許非寒的話。
邵韻宅眼神一亮,隨即又略崩潰想,他別來添亂了吧,這個(gè)情況已經(jīng)夠亂了,他來干嘛啊……
她只聽到祁禎樾來了,先行了一遍禮,接著皇后問道:“伏里今日也來了?算是熱鬧了啊?!?p> “兒臣才是跟尚書大人議事回來,想起了內(nèi)子還在此玩樂,便來接她回去?!?p> 哎呦,祁禎樾看她跪在地上一定也很奇怪吧。
皇后笑道:“喲,這也看得太緊了些吧,這還沒玩兒呢,就急著接回去了?!?p> “哦,宅兒昨日就說過身體略有不適,但皇后娘娘的面子不敢駁回,便還是來了。今日我怕她有所異樣,駁了大家的興致,還是先來接她回去罷?!?p> 邵韻宅低著頭暗道,謝天謝地謝廣坤,你可算是來救我了。
皇后道:“正好,本宮方才還因讓不讓七王妃跳舞同婉貴妃辯了幾句,伏里來接了,就讓寵兒先回去罷?!?p> 邵韻宅轉(zhuǎn)身行禮,“多謝皇后娘娘。”
祁禎樾連忙過去扶她,道:“她舞技平平,在府中供我消遣一下還過得去,就不讓她出來獻(xiàn)丑了吧?!彼f著深深望著許非寒。
許非寒眼眶微紅,也望著他。
邵韻宅被他一把扶起來,膝蓋猛地一酸軟,又倒到了他懷里,被祁禎樾一把摟住。她才發(fā)覺祁禎睿今日穿的是一件白底青瓷花紋的長袍,同自己今日穿的的裙子是一面布料做出來的。
“怎么了?”他低聲問,滿是擔(dān)憂。
許非寒道:“看來七王妃的確身子骨弱啊?!彼f話間,眼神如利刃扎在祁禎樾身上。
“或許……沒讓她跪過這么久?!逼畹濋袛堊∷羞^禮后就往外走,一眼也沒再看許非寒。邵韻宅也沒再看祁禎睿一眼。
出了御花園,毛珂才敢跟上來一同扶著邵韻宅。
祁禎樾嘆氣道:“昨夜我說什么來著……就擔(dān)心她們會(huì)這般為難你。”
“誰為難我?明明是婉貴妃一人為難我?!鄙垌嵳袂榉趴眨€未從方才的暗斗中回過神。
“那今后這種場合還是少來罷。”祁禎樾扶著她往正門走。
邵韻宅笑了一下,“得了,婉貴妃若想為難我怎么都能找事兒。可不是躲得了的。”何況她也沒有很怕。
身后跟著的小丫鬟上前附在毛珂耳畔小聲嘀咕了一句。
毛珂朝邵韻宅道:“娘娘,九王爺在后面跟著呢?!?p> “靠……”邵韻宅又一陣來氣?!袄瞎蹅兛熳??!?p> 還未等祁禎樾開口問什么,祁禎睿便快步上前攔在兩人面前。
“七哥。”就他一人。
祁禎樾也不好駁了面子,回道:“桓清??蛇€有事?”
靠啊……你這王八犢子他媽想干啥啊……
邵韻宅一陣頭疼,狠狠瞪著他。卻忽然感覺祁禎樾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她張開手掌,與之十指相扣,才安心了些。
“七哥成親后我也沒去看望過七哥,還請七哥不要介意?!逼畹濐T捳Z間一直看著邵韻宅。
邵韻宅別過頭去不看他。
祁禎樾微微一笑道:“你我兄弟之間何必這般客套。若沒事我就先送你七嫂回去了,她身子不適……”
“等等七哥--”祁禎睿喚住他。“我有話同七嫂說。”
這明擺著沒把祁禎樾放眼里。
邵韻宅厭惡地看了過去,“沒有,我沒之間沒有什么可說的。”
“七嫂就不想知道七哥……”
“不想!閉嘴吧你,沒完沒了是吧,咱倆之間完球了,結(jié)束了,saygoodbye了,別不依不饒了行不行!”邵韻宅破口罵了一串,“你他媽別再擱這兒拖劇情了,煩死了!今后我只是你七嫂,其他啥也不啥,再見!珂姐,恭送九王爺--”
她說這番話不但讓祁禎睿愣住了,連祁禎樾也無語發(fā)懵。
毛珂連忙帶著小丫鬟們跪地:“恭送九王爺----”
祁禎睿臉色發(fā)黑,氣的甩袖而去。邵韻宅這一下鬧得可以說是讓他今后在祁禎樾面前至少七日抬不起頭。
“你們這幫----”邵韻宅轉(zhuǎn)身對(duì)小丫鬟們道:“若敢將這件事說出去,就活到今天為止。”她此時(shí)一團(tuán)亂麻。
“是----”其實(shí)一直跟著服侍她的十幾個(gè)小丫鬟都是她從宰相府帶來的。對(duì)她和祁禎睿這段情也略知一二,遂也不會(huì)亂說。
待一行人走遠(yuǎn)后,遠(yuǎn)處宮墻暗處,竹鈴抱著紅木藥盒,眉頭緊鎖,四下看了看無人發(fā)現(xiàn)她,才沿著宮墻匆匆離開。
馬車上邵韻宅靠著祁禎樾的肩,許久才消了一些氣。
“老公,今后我跟桓清也無節(jié)外關(guān)系了。我對(duì)他死心了。今日可算是看清他是個(gè)啥人了?!鄙垌嵳f罷,倒是一陣輕松。
“賭氣,可不行?!逼畹濋新牶笾皇切π?。
邵韻宅搖頭,“才不是賭氣?!睂?duì)他這種滿不在乎的語調(diào),竟又別扭起來。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逼畹濋心竽笏娜?。
“我說正事兒呢!你咋這么敷衍!”邵韻宅無端生氣,也不知這脾氣該怎么發(fā)痛快。
祁禎樾被她弄得也摸不清頭腦,“那……小祖宗,你說我該怎么講合你意?”
“你能不能……”邵韻宅此時(shí)也不知自己為何來氣?!澳隳懿荒軇e我說什么你都一副我對(duì)的樣子?”
“???”
邵韻宅大聲道:“就是----就是他媽的你能不能別跟個(gè)為愛沖昏頭,烽火戲諸侯的傻……哎!我為什么這么生氣啊,算了----停車----”
她這么一喊,車夫豈敢不聽,停車問道:“娘娘有何吩咐?這到了城中了,可是有什么要買的?”
毛珂在車前坐著,對(duì)于邵韻宅的心思她怎不知,“你別惹事兒了,好生回去不行么?”
“不行----”車內(nèi)傳出邵韻宅溫怒的聲音,而后她拉開簾子,一下跳下馬車,“老娘自己回去。”
“什么啊……”毛珂哭笑不得,“認(rèn)路么?”
“你陪我走回去?!鄙垌嵳瑲獾娜鶐凸墓摹?p> 毛珂白了一眼,“你這真是沒事找事,也就王爺好脾氣了……唉,走吧?!彼齽傄萝?,一只大掌按住了她的肩膀。
“諾梨,帶人先回去吧,我陪她走回去?!逼畹濋蟹堑粣?,反而很是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