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禎樾氣道:“什么重要的帕子需要王妃親自下去撈?!”
他這一吼嚇得眾人皆跪,低著頭不敢吱聲。邵韻宅在他懷里低聲道:“是你給姐姐的定情信物啊?!彼室獍选岸ㄇ椤倍终f的很重。祁禎樾皺眉:“什么?”許珺茹跪在地上,聲帶著哭腔道:“王爺忘了當(dāng)年給妾身寫的詩……”
“不論是什么,你竟叫王妃下水去撈?”祁禎樾根本不聽。
“妾身沒有!是娘娘自愿的……”
“你這話什么意思?是在怪罪宅兒嗎?!”祁禎樾厲聲道?!叭敉蹂芰耸裁床?,拿你是問?!鄙垌嵳瑹o奈,這小子只是想發(fā)脾氣而已吧。
“是。王爺饒命……”許珺茹求饒著。
說罷,祁禎樾抱著邵韻宅大步流星地回了聆風(fēng)館。毛珂早已叫人燒好熱水,邵韻宅脫了濕透了衣物,跳進木桶,毛珂給她揉著肩?!巴鯛斈??”
“出去了?!泵婵戳丝辞屣L(fēng)后沒人。
“哈哈哈哈,咋樣,老娘反應(yīng)快不快?”邵韻宅有些得意。
毛珂嗤之:“但你可是樹敵了。以后還想和許側(cè)妃安心相處么?”
“i don't care~”邵韻宅攤手?!扮娼隳氵€看不出來嗎,她今兒就是來找事兒的。女人多的地方事兒能少嗎?”毛珂輕嘆一口氣道:“本覺得到了王府能好過些,可如今看來,依舊還是那樣?!?p> 洗完后,邵韻宅換上了干凈的里衣,剛鉆進被窩,屋外就有人通報祁禎樾來了。
邵韻宅趴在床上隔著層層輕薄的紗幔,見他逆著光進來,身影模糊又朦朧。屋子里的丫鬟全被毛珂遣了出去。
“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祁禎樾看她發(fā)呆,伸手貼上了她的額頭。
邵韻宅搖搖頭,瞇眼起看著他。
“那喝姜湯么?暖身子的。”他捏了把邵韻宅的小臉。
邵韻宅依舊搖頭,一側(cè)身躺到了一邊。“老公你來陪我躺一會兒吧。”
“嗯?”祁禎樾瞪大了眼?!拔颐??”
“你下面有事么?”她問。
“沒……”祁禎樾脫了鞋和外衣,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兩人在清醒時躺在同一張床上,故而顯得略微不自然。祁禎樾枕著手,與邵韻宅之間隔著些距離。
想了想,邵韻宅覺得他真是太含蓄了。便滾了過去,挨著他道:“今日許姐姐同我說不讓我管你再去宮里的事兒?!?p> “她怎么說的?”祁禎樾臉一下冷了下來。
邵韻宅伸手玩兒著發(fā)梢,“說她知道所有的事,但就是不給我說唄。”
“你問了么?”祁禎樾歪頭看著她。
垂下了眼,長長的睫毛遮住目光。“沒有啊。我說我等老公自己告訴我。可你要不想講,我也不追問?!?p> 祁禎樾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安缓闷??”
“好奇死啦----”邵韻宅故意拖長音,伸手點了點他高挺的鼻梁?!翱晌也荒鼙颇阊?。我說過讓你難受的事我都不問?!?p> 說完,祁禎樾并未說話。而是看了她許久,才嘆了口氣道:“我若同你講了,你會低看我么?”
“看我心情?!鄙垌嵳室庹f得很不在意,實則已經(jīng)托著腮幫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了。祁禎樾彎彎唇,側(cè)過身子更容易地看著她。
“我就同你一人講。你可不要傳出去了?!彼难凵衩噪x了起來。
“嗯。”邵韻宅重重點頭。
祁禎樾的眼神飄遠?!澳悄晡沂龤q進的太傅府上學(xué)習(xí),跟我一同的還有桓清……”一提這個名字邵韻宅渾身一僵,心頭猛一緊張。卻只是一瞬。
“太傅的嫡女非寒同我一般大,我和桓清還有她當(dāng)年關(guān)系是很好。只是桓清不愛同我倆多聊,故我和非寒的關(guān)系最好。當(dāng)年彈琴作詩,聊天聊地,她在學(xué)堂的窗下給我遞了一張對子,我對完塞進了她養(yǎng)的鸚鵡的食盒里……那是總覺得讀書的日子不夠,后來才后知后覺是見她的日子不夠……”祁禎樾嘴角不自覺上揚。
邵韻宅問道:“我和她誰好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祁禎樾伸手摸摸她的頭,盡顯寵愛?!安灰粯拥??!?p> “怎么,你可是看上我和她長的像?替身愛人?這篇小說要轉(zhuǎn)虐了嗎?”邵韻宅嘟嘴問了一堆。祁禎樾一笑,兩指夾了一下她嘟起的嘴。“你可真是個小祖宗?!?p> 說罷他又接著道:“再后來,我們到了娶親納妃的年紀。我和非寒已私定了終生,我便去給太傅提親,太傅平日雖重視桓清多一些,卻還是答應(yīng)了這門婚事??伞稍诙ㄓH前皇后竟要召見非寒入宮?!彼难凵裰幸魂嚭??!笆腔盖迦ヮI(lǐng)的非寒。我不知桓清為何把她帶到了父王的御書房。那夜之后,非寒留在了宮中,做了‘美人’。而我被賜了太傅的二女兒,就是珺茹?!彼f完冷笑了一聲。
邵韻宅略驚訝道:“桓清……圖什么?他恨你么?”她真是沒想到祁禎睿這么有城府。
“非寒留在了宮中,桓清以為她會幫著自己,卻是二哥做了太子。從此桓清便和非寒徹底決裂。甚至連她的生辰壽宴都不參加?!彼f罷,邵韻宅忽然腦中一現(xiàn)靈光?!皦垩??這個非寒是……”
“就是當(dāng)今的婉貴妃。”
“我靠,66666這可真能斗,能玩到貴妃等級,手段絕不低級,厲害厲害……哎,那老公,你進宮里這事兒是和婉貴妃有關(guān)么?”她試探著問祁禎樾。
祁禎樾突然起身捏住她的下巴嚴肅道:“你不能,不能對我有看法,也不能就此冷漠了我,聽到?jīng)]?”
他的手勁兒很大,邵韻宅被他弄疼,拍了拍他的手背?!安徊徊?,不會……咋突然這樣啊……”
祁禎樾松開手,不再看她,微微仰頭道:“我和她,沒斷干凈。”
“什么意思?”邵韻宅揉揉下巴,“你這意思是你每月進宮里是和她見面?”
“嗯?!?p>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邵韻宅爆發(fā)出了巨大的驚訝聲。
房外小丫鬟跑進來:“娘娘怎么了?”
“沒事----都出去----誰也不能進來知不知道!”邵韻宅朝外大吼。
“是------”
接著她抓著祁禎樾低聲道:“大哥,不是,你只是見面還是……啥都干?”
“啥都干。”祁禎樾學(xué)著邵韻宅的語氣實話實說。
一個五雷轟頂。邵韻宅崩潰道:“大哥,你不要命了?你玩皇上的女人?這要是你他媽被發(fā)現(xiàn)了我會不會也跟著死啊……大哥當(dāng)時你咋想的???不是,你維持這個多久了?不對,那晚我去接你有個宮女也和你認識……靠,這事兒你還跟誰說了?可別告發(fā)到皇上哪兒……”她揪著自己的頭發(fā),沒想到啊,這個祁禎樾表面看著淡然無波,與世無爭的,誰知道還他媽是個朋克少年啊,這也太他媽叛逆了吧。
祁禎樾戳戳她崩潰著的臉,“喂,小祖宗,你一下問這么多,我先回哪個好?”他竟覺得邵韻宅十分可愛,也并不生氣。
邵韻宅抓著他的手問道:“你先說,你這樣和貴妃私通幾年了?”
“她入宮的第三年當(dāng)上了貴妃。權(quán)利也行使的更大?!逼畹濋刑苫卮采??!岸@個事……府中珺茹知,你也知了。”
“那宮里呢?”邵韻宅頭都是暈的。
祁禎樾想了一刻?!八膸讉€貼身侍女知?!?p> “這他媽啥騷操作秀得我頭疼?!鄙垌嵳嗳嗵栄ǖ溃骸袄瞎?,你到底咋想的???不知道這是死罪嗎?”
“情難自制?!逼畹濋醒凵穹趴盏馈?p> 邵韻宅覺得事情很嚴重,非常嚴重。祁禎樾就算再老練,也會有濕鞋的時候。他比這一世的邵韻宅大九歲,這就說明他和婉貴妃私通了六年?!拔胰铡^疼?!彼R道。怎么就這么倒霉?以為祁禎樾會是個依靠卻又是把她帶進了另一道風(fēng)雨。
“怎么了?哪里難受?要不要叫我去宮里給你請個太醫(yī)看看?”祁禎樾伸手替她揉著太陽穴。
邵韻宅連忙擺手,“別!”她此時聽到“宮里”倆字就發(fā)抖。
看她如此態(tài)度,祁禎樾的眼眸暗了一刻?!罢瑑海愕降资牵?p> “老公以后你別再去宮里見她了。跟我玩,或者玩我都行。”邵韻宅突然道。這個哥簡直是老鼠舔貓逼,沒事兒找刺激的作死典型?!半m說情難斷,但我不想你以后身處危險邊緣,若是東窗事發(fā),怪罪流放是小,丟了性命是大。我不想讓你有危險,一點也不想。”她盡量把話說得很大氣委婉,顧忌他的面子。心里則是早把他噴的狗血淋頭了,若不是會牽扯上邵韻宅,她早就去皇上那兒進行舉報有獎了。
祁禎樾目光變得深邃起來,“你擔(dān)心么?”
“擔(dān)心的要死了?!眿尩模夏飺?dān)心的是自己行嗎。“我知道斷了情可能很難,但老公,人不能總活在過去。她不是你的就不是了,就算你還和她見面,她名義上也不是你的了。”邵韻宅盡量讓語氣平和,“老公,你看呢?”
祁禎樾彎彎唇,“我若說不呢?”
“那……那你好自為之。”邵韻宅托起腮心里大罵,你個王八犢子。
“我以為你會接著勸我?!逼畹濋姓Z氣竟有些失落。
邵韻宅又嘟起了紅唇,“我干嘛要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
“你……”祁禎樾略驚訝地看著她。
“對呀,你是自由的。自由明白啥意思嗎?就是無拘無束,沒人管你----嗯----”
她話未說完,祁禎樾便按著她的后腦勺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