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沒有關(guān)嚴,正隨著風(fēng)發(fā)出啪啪的聲音,羅瑞輕輕把門帶上,并上了鎖。他左手拿著手機,食指不停地敲擊著手機后殼,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這野鴨汽修不僅是好哥們家里人的精神和經(jīng)濟的支柱,也是自己逃避那個“家”的第一個港灣。
“我認識一位法學(xué)碩士,我會問問他。”羅瑞說。
“群里的?”王難問。
“對,小瓶蓋?!绷_瑞點了點頭。
“?。磕懿荒軉枂杽e人,這酒鬼太不靠譜了?!蓖蹼y拿出手機,“要不然你把我拉回群里,我自己問?!?p> 王難這句話一出口,屋內(nèi)的溫度似乎都降了幾度。
“你以為我不想盡全力幫你?”羅瑞說,“如果在群里說句話就能幫你,我可以說一百句!”
“那你倒是說呀?”王難瞪大了眼睛。
“你覺得這世界上誰都很閑?除了那幾個老朋友,誰會愿意第一時間幫你處理這破事?”羅瑞刺痛的嗓子讓他心煩意亂。
“那你倒是找你那群老朋友啊,你在這跟我較什么勁?”王難說。
“我認識的幾個家伙里,只有小瓶蓋學(xué)法律,我有什么必要去群里說?”羅瑞的喉結(jié)上下移動,他的口腔想分泌更多的唾液來潤潤嗓子。
“可是那瘋子天天酒瓶子不離手,而且他......”
“好了,別鬧了!”王宛打斷了自己的哥哥,“羅瑞你找他先問問大體的情況,如果實在難以解決,我們也不可能找一個碩士生來打官司?!?p> 在這三個人當中,反倒是眼中含著淚花的王宛顯得最冷靜。
“嘖?!蓖蹼y扭過頭去,看向一邊。
客廳的門被打開,樸哲予端著吃得只剩一點的小米粥,還沒心沒肺的啪嗒著嘴,“需要幫忙嗎?”
羅瑞三人自動屏蔽了這個家伙,開始著手處理手頭的問題。
“王宛你去弄個電子版的合同來,把蓋手印的地方拍成照片?!绷_瑞說,“具體要怎么樣我也不知道,我先聯(lián)系一下他。王難,你去銀行問一問?!?p> “好?!蓖跬鸬男愿裣騺矶际钦f干就干。
“去卅泉市?”王難皺了皺眉,“好吧,這就去?!?p> “我有什么能幫忙的?”樸哲予把碗放到水池中。
好歹這里的人幫了自己一把,要是這種時候干愣著或是拍拍屁股走掉,都不是樸哲予這種人的行事風(fēng)格,當初在Qcin戰(zhàn)隊的時候,他也是因為努力和這種行事風(fēng)格獲得了隊友們的尊重與認可。
“去路口等市里的警察,給他們接過來?!绷_瑞不耐煩地說。
“這活兒不應(yīng)該是這里派出所的警察干嗎?我在韓國打星際的時候,還學(xué)過一點法律,我可能能幫上點忙?!睒阏苡韪杏X自己被大材小用了。
“那是你們韓國的法律?!绷_瑞已經(jīng)撥打了一個QQ電話。
“呃,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有一條幾乎所有國家都一樣?!睒阏苡枵f。
“什么?”
“那就是借出去的錢要是消失了,那就是說破天,這錢你都得還上,就算你是被誘導(dǎo)簽字的?!睒阏苡璺隽朔鲅坨R,“而且,那個騙子這么著急跑,說明他有路子可以把錢弄走,或者換成其他的資產(chǎn)。”
這一點羅瑞并沒有深入考慮,“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辦?”
“我去先去警局立案,讓他們在周邊抓到騙子才是王道,合同什么不要著急管,在抓到人后,一切都好解決了。”樸哲予自信地說,“現(xiàn)在他應(yīng)該跑不遠,畢竟想要開車走,無非就是高速,盤山路和通往卅泉的公路這三條路而已?!?p> 羅瑞似乎冷靜了一點,若有所思道,“逃跑的人不可能走高速,這樣就只剩下兩條路,派出所的警力應(yīng)該足夠了。”
“沒錯,就是這樣?!睒阏苡栌行湴恋攸c點頭?!安焕⑹瞧平馕覒?zhàn)法的人,腦子還算可以?!?p> “喂,天書啊。”QQ電話已經(jīng)接通,那頭傳來的慵懶但是清晰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有磁性。
羅瑞沖樸哲予比了個拇指,樸哲予也心領(lǐng)神會的出發(fā)。
“聽起來,你一點都不驚訝?!绷_瑞聽到熟悉的聲音,頓時有一種歸家的感覺。
“為什么驚訝,你覺得我這人會相信網(wǎng)上的傳言嗎?”慵懶得聲音。
“應(yīng)該不會。好了,我長話短說,我有事要找你幫忙?!绷_瑞直接切入正題。
“想也知道,什么事?找我雙排嗎?哈哈哈。”慵懶的笑聲。
“法律上的問題。我現(xiàn)在在......”羅瑞把情況完整地告知了小瓶蓋。
“大致了解了,不過具體會怎樣,我得看了合同才行?!便紤械穆曇簟?p> “我們一會去掃描合同,把電子版給你發(fā)過去,我朋友正在拍一些按手印處的照片?!绷_瑞說。
“哦,不用那么麻煩,我一會在qq上告訴你指定的幾處,你把那幾頁拍下來發(fā)我就可以?!币琅f是慵懶如初的聲音。“不過我不是專攻這方面的,我會去請教一下我的朋友,需要多等待一會?!?p> 雖然羅瑞找他幫忙就是為加快速度,要趕在錢被轉(zhuǎn)走之前解決這件事情,不過事已至此羅瑞只能選擇相信自己這個醉醺醺的朋友。
掛掉電話,羅瑞和王宛一起找出了那幾處指定的地方,如此厚的合同,在兩個人的速度下,竟是在短短五分鐘內(nèi)搞定了拍照的工作。
照片發(fā)出去后就是最難熬的時間了,羅瑞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等待而已,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是最折磨人的。他拿著白紙黑字,看著正在撫慰自己母親的王宛,不得不說,阿姨的抽泣聲讓羅瑞剛剛冷靜下來的心情再次有了起伏,因為他總是不爭氣的想起自己的母親,明明自己都那樣孤獨無助,卻要讓她的孩子在那樣讓人惡心的環(huán)境中健康成長。
在羅瑞年幼的時候,在他小小的腦海中就已經(jīng)印刻著自己母親偷偷抹眼淚的模樣。
嗎的,這整間屋子都充滿了該死的負能量。
羅瑞悄悄地離開臥室,關(guān)門的時候盡量地沒有發(fā)出什么多余的聲音。
他一個人雙手捧著安靜得出奇的手機,微微張著嘴,縱容著無力感折磨他的心神。
‘為什么,總是這樣呢?’羅瑞在腦海中這樣質(zhì)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