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言坐在南宮染床邊,看著南宮染如臨大敵地看著他,他輕輕地撫摸著南宮染的腦袋,手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藍光,又迅速地彈進了南宮染頭里,南宮染閉上眼睛,原本坐了起來的她軟綿綿地滑了下去,裴洛言接住了她。
南宮染似乎是睡過去了,安靜得一動不動。
三日過后。
南宮染醒了,她看見裴洛言在外面,于是便把被子扔到另一邊,穿了鞋子,靜悄悄地走了出去。
南宮染想去偷偷去嚇一下裴洛言的,但自她一醒來,裴洛言就已經(jīng)知道了,但裴洛言沒有回頭,他裝作不知道。
下一秒,裴洛言臉上便多了一只纖細白皙的玉手。
“好些了嗎?”裴洛言回頭,果然是她。裴洛言很高,盡管南宮染于同齡女子而言已經(jīng)是身材修長了,但她仍需踮腳才能碰到裴洛言。
南宮染朝他做了個鬼臉:“好多啦!”
“以后,你打算怎么辦?!迸崧逖酝蜻h方,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
南宮染的笑容在聽見這話之后迅速消失在了臉上:“哥哥是不歡迎我來丞相府嗎,染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家可歸了呢?!?p> 對呀,她南宮染已經(jīng)無家可歸了,她的父親說:“從今天起,我南宮家再也沒有南宮染這個逆女了!”她的親姐姐也背叛了她,但很奇怪的是,她不記得南宮璃背叛她什么了,只知道,她親姐姐背叛她了。
“你并不是無家可歸,丞相府永遠是你家,我永遠是你哥哥?!迸崧逖钥粗蠈m染,看著那張傾城的面容里,幾分悲哀與凄慘。
“可是我們沒有親緣關系啊?!蹦蠈m染歪著頭看裴洛言,她和他只是認的兄妹而已。
“染兒,你與你姐姐有血緣關系,可那又如何了?”裴洛言面不改色。
“嗯嗯,也對哦,縱使有血緣關系,也不過只血緣關系?!蹦蠈m染笑得燦爛,帶著令人心疼的笑容。
南宮染就是這么一個人,就是打斷她的肋骨,也無法打斷她那從骨子里散發(fā)出來的堅強。
“你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要到皇宮覲見皇帝?!?p> 南宮染隨即一愣,問道:“為什么要去皇宮?”
“趙帝師生了重病,皇帝傳旨要我去醫(yī)治?!迸崧逖云届o地說。
去皇宮,那不就意味著,她要見到南宮璃嗎?
南宮染想著,咬咬牙。
“你如果不想去,可以不去的?!迸崧逖圆煊X到她的異常,冷冷地開口。
“不,哥哥,我要去?!睂ι夏蠈m染的眸子,眼里是一片不可動搖的堅定。
裴洛言什么也沒說,等南宮染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遠了,清風吹著裴洛言的衣服,輕飄飄的,南宮染看見的是他清冷的背影,就這么頭也不回地走了,漸漸消失。
次日早晨。
南宮染起得比平時要早了許許多多,她穿上那件白得像雪一樣的衣裳,微涼的絲綢觸感讓她覺得好舒服好舒服。
“染兒,走了?!彼犚娕崧逖栽诤八?,于是穿上外衣,快步走出去。
“來了來了!”
南宮染坐上馬車軟軟的坐墊,唔,皇帝的御賜馬車可舒服!走起路來一點兒也不顛簸。
她與裴洛言一路上什么話也沒說,她與他本來也并不親近,她也早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冷漠。
“丞相,小姐,到了?!辈恢嗑弥?,侍從撩開車窗的簾子,恭恭敬敬。
下了馬車,在走路去皇宮的途中,依舊也是沉默。
周圍的空氣都是寂靜的。
走在前面帶路的小太監(jiān),也不敢出聲,誰不知道當朝丞相是個可怕的大惡魔?
“哥哥,還有多久才能到啊?”南宮染抬起頭,一雙眸子一眨一眨的,看起來天真活潑。
“快了。”
“哦哦?!?p> “一會兒見了皇上,禮儀都記住了?”
“記住了,又不是第一次見了?!?p> “那就好,我可不想再教你一次?!迸崧逖钥匆膊豢此谎?,只往前走著。
又是一陣沉默。
很快,那華麗巨大的皇宮殿在南宮染面前無限地放大,當朝皇帝奢華無度,但卻是把朝政治理得妥妥帖帖,國家也好,在民間也蠻受人們的擁戴。
“臣叩見皇上。”
“民女參見皇上?!?p> 南宮染跟著裴洛言一起,恭敬地朝皇帝行禮。
“愛卿不必多禮,南宮小姐也免禮吧!”
“謝陛下?!?p> “謝皇上?!?p> 殿內(nèi)的氣息十分安穩(wěn),人們常說,當朝丞相與皇帝感情深厚,皇帝對誰也不微笑,唯獨丞相大人。
皇帝貴齡未過四十,后宮僅有皇后一人,所住宮殿華麗得幾乎不成樣子。
“趙帝師在偏殿,愛卿來了就好,你幫他看看吧?!被实劬従徠鹕?,裴洛言并不是跟在后面,而是走在他的側(cè)邊,南宮染在后面慢慢地走。
進入偏殿,只見趙帝師躺在床上,要不是他胸口前還有淺淺的心跳波動,南宮染幾乎看不出來他還活著而不是一具尸體。
“大人,皇上和丞相來了?!币慌砸粋€貌美如花的侍女伏在趙帝師耳邊,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說,那聲音里帶著一絲恭敬,而更多的,是無限的嬌媚。
趙帝師聞言,就讓她扶著自己坐了起來。
“帝師,你這是做什么?難道朕還要你行禮嗎?”皇帝過去,扶著趙帝師,關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