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我一個人守就夠了,你過去幫三哥吧!”我對舒薇說。
“我?guī)湍?!?p> “你們兩個娃兒守一邊,你們殺仗不如我!”那邊西窗下的三哥喊道。
我們用盡全力,毫不留情,鐵管觸及肉體的手感真實而強烈,可那些失去痛覺的人們根本渾不在意,窗柵欄一根接一根被砸斷了。一個瘦小的神兵縱身一躍巴上窗臺,敏捷的從破洞往屋里鉆。我迎頭一棍敲在他天靈蓋上,他倔強的揚起一張尖瘦的兇臉,舒薇卻橫掃一棍將那張臉打歪,隨后又拿鐵管的尖端狠戳他巴住窗邊的手背,小個子神兵失去重心,被我飛起一腳踹出窗去。第二個神兵是一個大塊頭,他抗打擊力驚人,齜牙咧嘴往里硬鉆,很快將一個碩大的上半身擠進屋來,可是他更加臃腫的屁股卻被窗柵欄的殘樁卡住了,他拼命掙扎,吼叫發(fā)力,沒有用,那些鋒利的殘樁在石頭上生了根,象兩排尖牙死死咬住到口的肥肉。進不來他便想往出退,也不成!外面的同伴哇呀亂叫著幫忙,皆不頂事,他一個人堵塞了整個進攻的通道,累贅的肥肉上被割出道道血流,懊喪得直用拳頭錘打墻壁。
胖神兵爬進屋時我已經絕望,見到戲劇性的一幕不禁喜出望外,習慣性的捏了捏衣襟里的古錢,——鎮(zhèn)山村的天眼。
“兄弟,你該減肥了!”我不無同情對那可憐蟲說,對方則報以憤怒的咆哮。原本再多一刻這危城就要失守,卻被胖神兵堵住東窗的意外改變了局面,我和舒薇趕去增援三哥時,他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三個人合力守住一窗,堪堪能和神兵勢均力敵,我們一次一次將神兵打落下窗,神兵又一次一次的攻上來——他們人太多了。三哥的花白腦蓋被汗水濡濕浸透,舒薇氣喘得象才從水里撈上來,我也開始頭暈眼花手臂酸麻,體力早已透支,全憑胸中一股兇惡的殺氣在支持,三哥每擊必喊“狗日的滾出去!”舒薇似乎天生就有做戰(zhàn)士的素質,她眼中滾動一種令我全然陌生的兇神惡煞的光芒,起初她砍斫敵人還略顯不忍,很快便克服了心理障礙招招要害“殺人”如麻。我們都掛了花,神兵的石頭遠比我們的鐵要有殺傷力,神兵永不疲倦無窮無盡,這些白頭赤膊紅腰帶扎身的怪物臉孔扭曲變形,眼睛放射狼似的綠光,口角大張滾落涎水噴吐熱氣嗷嗷怪叫。這是一群瘋人,這是一群被月光喚醒的山魈怪獸,這是一場陰世的狩獵,陰世的人們布下陷阱要把我們陽世之人當作自投羅網的獵物捕捉吃盡。這是一場真正的夢魘,我們在同夢中的鬼怪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