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心日常訓(xùn)練過后,回到旅店,路途上看到了一些商人、學(xué)者,但人數(shù)還不是很多,自己的旅店位置很偏僻,條件也比海港附近的旅店差上一些,優(yōu)勢除了安靜,還有自己的廚藝吧,畢竟是充過錢的,滿足一般人的胃口,沒有問題。
果不其然,一天下來,旅店中一個人也沒有。
北天心呆在旅店里發(fā)呆,或者看看艾歐尼亞的歷史。
“哎,什么時候,旅店才能滿滿地都是人,我要錢,我要妹紙?!北碧煨姆畔聲?,嘆息道。
正準(zhǔn)備起身關(guān)門,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個男人,準(zhǔn)確地來說,是個受傷的男人。
身體在黑暗的夜色中,通過照射門口的燭光,看到他白色的頭發(fā),端正的五官,陰霾的眼睛,裹著黑色的袍子,少了一只手,他的肩膀上站著一只渡鴉。
這個男人給北天心一種血腥感,像是從尸山骨海爬出來的死尸。
北天心內(nèi)心疙瘩一下,這不會就是諾克薩斯的士兵吧,冷靜。
表面上,他毫無表情,站了起來,“你好,客人,請問你是要住店嗎?不好意思,今天關(guān)門了,請你下次再來。”
男子盯著北天心,看得北天心的額頭隱隱冒汗,“呱呱...”男子肩膀上的渡鴉叫了起來,他目光變得柔和,用僅存的手臂安撫渡鴉。
男子用沙啞的聲音道:“我只是想要吃點東西,旅途勞累,相信你不會拒絕我的小小要求吧?!?p> 北天心可以肯定,只要他說出一個不字,下一秒一定成為一具尸體。
冷靜,冷靜,北天心在內(nèi)心告誡自己,“當(dāng)然可以?!毖b作不知道男子的異常,離開吧臺,拿下倒放在桌上的椅子,“客人請坐?!?p> 男子一瘸一拐走進(jìn)來,他腳受過傷,年紀(jì)看起來又三十歲,臉上還留著胡渣,坐在椅子上。
“客人要吃什么?本店有奶酪面包,新鮮的番茄,干脆的魚干,可口的腌肉,特制的美味香腸...”北天心介紹道,將自己會做且能夠做的菜,全部都說出來。
男子的食指擊打著桌子,沉思了許久,北天心報完菜名,在旁邊一聲不吭,心里面暗自捏了把汗,萬一沒有男子想吃的菜,那他就完蛋了。
“有玉米嗎?有酒嗎?”男子終于說道。
“有,有?!北碧煨内s緊道。
“來兩份酒,一份玉米,再來些菜。”男子道。
“兩份...好,我馬上去做?!北碧煨呐艿綇N房,做了香炸魚干、炸蝦仁、涼拌海帶絲、麻辣魷魚圈...
一會,一盤盤美味的菜肴被端上男子的桌子。
“你要的酒,玉米和菜,你慢用,我先去收拾一下。”北天心將一切擺在桌上,準(zhǔn)備溜了。
“等一下?!蹦凶由畛恋穆曇?,從背后傳來。
北天心緩緩轉(zhuǎn)身,深吸口氣,露出個微笑,“客人還有什么要求嗎?”
“坐下!”男子厲聲道,北天心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只見,男子拿著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扎吧扎嘴巴,語氣稍微緩和,“我的意思是,這里有兩壺酒,我一壺,你一壺。”
北天心臉上陰晴不定,最終坐在男子的對面。
“請。”男子給北天心倒了一杯酒,自己拿著叉子,享用美食,而他肩膀上的渡鴉,則是跳到桌上,吃著玉米。
“你做的東西,味道獨特,這種做法,其實吃起來很棒?!?p> 男子咀嚼一塊魷魚圈,魷魚的嚼勁,加上香料辣椒的味道,使得男子忍不住喝了一口酒。
“爽?!?p> “咦,你怎么不吃?”男子將菜都吃了一輪,看到北天心坐下后,一動不動,問道,“你做得很不錯啊,你為什么不吃,難道是里面下了什么東西嗎?”
男子眼神一閃,露出一絲殺意。
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嗎?北天心心臟狂跳,這些菜里面,他一共加了二十三中香料,其中幾種如果一起食用,配合上酒精,則會產(chǎn)生三唑侖,也就是迷藥。
“沒,沒有?!北碧煨倪B忙吃了幾口自己做的菜,喝口酒,男子的才收起殺意。
“嗯,難得啊!真是舍不得。”男子又吃喝了些。
“你看起來很年輕,叫什么名字,幾歲了。”男子停止食用,問道。
“北天心,十八歲?!北碧煨娜鐚嵒卮鸬?。
男子又問些北天心的經(jīng)歷,他幾乎都如實回答,表面上男子越溫和,北天的內(nèi)心越不安。
“多好的年輕人,多美好的年紀(jì),可惜了?!蹦凶虞p嘆道。
北天心眼睛瞪大,感覺到一股惡意襲來,男子一動不動,原本啄玉米的渡鴉,眼睛里發(fā)著紅色光芒。
心跳加快,北天心感覺,下一秒就會死亡。
這男子是誰,冷靜,冷靜,諾克薩斯人,少了一只手,腳受傷,還有渡鴉,對了渡鴉!
“哎!”北天心用力嘆口氣,一副失落的樣子。
男子暗中撤銷了對北天心的力量,“天心,你為什么嘆氣了,是在感嘆在最美好的年華,失去生命,還是感嘆死在,一個人毫不認(rèn)識的人的手里?!?p> 北天心緩過勁來,沉思了一會,老氣橫秋地說道:“肉體只是一個人的表面,我內(nèi)心并不是一個年輕人,還有,我認(rèn)識你。”
“哦???”男子饒有興趣,“說說看?!?p> “你是,諾克薩斯元老級貴族家庭的繼承人,斯維因...靠揭發(fā)父母,獲得了軍隊的官職...在恕瑞瑪取得勝利,聲望如日中天。”
北天心并不在意已經(jīng)變色的男子,應(yīng)該是策士統(tǒng)領(lǐng)斯維因才對,仍侃侃而談斯維因的經(jīng)歷,“最后,在艾歐尼亞戰(zhàn)爭中,中了敵人的陷阱,昔日的手下全部陣亡,只有自己活了下來?!?p> “我說得對嗎,斯維因。”
男子喝了口酒,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才出聲:“沒錯,我就是斯維因,一個失敗的人?!?p> 北天心聽了斯維因的話,并不馬上回答,拿著酒壺,給斯維因的杯子加滿,順便也給自己倒?jié)M。端起來,自己輕輕飲了一口。
一杯酒喝完,北天心才接著道:
“你不能算作是個失敗者,你還有機(jī)會?!?p> “哦,”斯維因意外不已,“我的機(jī)會?”
“對。”北天心端正坐姿,“諾克薩斯是所有人的諾克薩斯,并不是一個人的?!?p> 斯維因一時沒聽懂,想了下才身體一震。
“你是要我反抗皇帝,你...”
“對,”北天心沒等斯維因說完,“諾克薩斯帝國,什么是帝國,一個人獨攬權(quán)利,那是弱小的帝國,原始的帝國,因為那無法讓所有人滿足,無法團(tuán)結(jié)所有人的力量?!?p> “真正的帝國,是民主的,至少是部分民主,但絕對不是獨裁,唯有民主,才能做出較為正確的決定,利于公民的決定,決策不像是一場游戲,更不會為了某個人的私利?!北碧煨臄S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