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來到故友之地,九霄感慨良多。云霄殿是個獨立的宮殿,建立在靈山之上,靈山曾經(jīng)多受御清庇護。這里似乎沒有改變,猶如御清還在其中撫琴。
似乎是感應(yīng)到九霄,青言和陸卿的到來,云霄殿的大門緩緩打開。內(nèi)殿中央放著及涯琴,千萬年前斷掉的琴弦依舊驚心。九霄輕撫琴身,及涯琴發(fā)出淡藍色的光芒。
?。骸坝濉保【畔鲶@訝的道了句。琴中顯現(xiàn)出一位長相靈動,身著青色衣裳的女子。
?。骸鞍菀姼魑皇ト耍∠墒ФY了,小仙名喚千羽是靈山上的靈鹿修成”。女子緩緩行禮說道。青言問:“你是靈鹿仙的元魂”?
?。骸盎厥ゾ?,正是,小仙早已隨天道時辰而去,元神寄托在御清圣君的琴中,愿守護御清圣君直到元神消寂”。
:“今日到此,本君要拿走御清的琴,修繕完好,你可以提個條件本君助你回六道輪回”。青言開口必定是說到做到,但是被千羽拒絕了。她道:“小仙曾經(jīng)受御清圣君庇護點化成仙,時長伴于身側(cè)。御清圣君的琴聲猶如他本身一般神圣清明,小仙愿附于琴弦重修圣君之琴以報答圣君的恩情”。說完她報以一笑,九霄想攔住奈何千羽已經(jīng)融入琴中,曾經(jīng)斷掉的琴弦開始連接最終化成了一把完好無損的及涯琴。琴開始響起美妙的聲樂,一些回憶開始展現(xiàn)。
我曾經(jīng)是靈山上一只靈鹿,跟隨師父修行百年,剛剛化為人形。靈山的祖祖輩輩都說我們受四圣之中御清圣君的庇護,圣君的住所就在靈山之上的云端。云霄殿高而不可云,經(jīng)常聽隔壁的老狐貍說她曾一睹圣君風(fēng)采,簡直是世間最美好的存在。我從未見過,一直以來都只是聽說。但是可以聽到云端之上傳來的仙樂。
后來靈山上來了一群散仙,他們?yōu)榱烁煨蕹杀汩_始抓靈修的生靈。我的師父為了保護我擋在了那些惡人前面,我逃到山頂對著天空大喊為何如此!為什么御清圣君此時不庇護我們?
?。骸皩Σ黄稹薄呿懫鹆怂穆曇?,他的眼神憐憫愧疚,他的樣貌如同世間最美好的存在。我知道他就是御清圣君,他聽到了我的哀痛。
僅在一瞬之間,他找到了所有惡人,放了被抓的靈修。問我如何處置,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回答。他見我如此便讓我閉上眼睛說:“那我便讓他們魂飛魄散永不可入輪回之道”。說完,耳邊傳來惡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求饒聲。等睜開眼睛之時,只剩御清圣君一人。此時我才明白,我們整個靈山都無可奈何的散仙,在圣君面前只是動一動手指的事情。他是絕對的力量,在他面前我們無比渺小。
:“圣君,千羽可以常找您玩嗎”?我問道,我知道自己很渺小但是圣君卻回答:“可以,山頂直上云霄便可到”。
?。骸斑@般容易嗎?為何從未有人去過”?
他莞爾一笑:“有結(jié)界所以進不去,但我允許你去了你就能去”。
從那以后我經(jīng)常會帶著鮮果鮮花去尋御清圣君,他喜歡甜甜的露果,也喜歡藍色的靈珠花。更多的時候他喜歡一個人在宮殿的屋頂上彈琴。無數(shù)傳說里圣人高貴無情無欲,但是御清圣君清雅溫潤總是帶著微微的笑容。他說我與他建立了緣分,點化我成仙贈我一支玉笛。自此我在圣君身邊感受到了何為樂,樂中的悲歡離合七情六欲都是真實的。大概御清圣君才是最通徹的吧,他看破萬千情寄于樂之中。
直到大戰(zhàn)之前,他再也沒有笑過了。沉默許久的他,拿起了及涯琴,琴聲悲鳴金光乍現(xiàn)。
:“圣君”!
他離開時身形一頓,轉(zhuǎn)身而笑道:“千羽別擔(dān)心,好好照顧靈山,我去去就回”。
他說去去就回,可他一去不回。
御清圣君以琴而戰(zhàn),拼盡元魂琴弦盡斷。等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jīng)平息戰(zhàn)亂。天界混亂一片,我去不得。只能聽著靈山四處傳來的消息,我知道圣君真的不在了。云霄殿中再無圣君的身影和他的琴聲,我日日夜夜守著云霄殿無比思念他。
后來聽說四圣除了主圣皆隕了,主圣也沉睡。天界交給了祖天帝掌管,祖天帝處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之后來云霄殿歸還及涯琴,我請愿守護在此。祖天帝得知前因后果同意了,于是直到如今。
四圣歸位了兩圣,而御清圣君卻真的回不來了。我心已死,愿以己之魂修復(fù)及涯琴以表御清圣君的恩情。自此世間再無御清也再無千羽……
?。骸斑@又是何苦”?九霄低喃道。
?。骸暗撬X得值得吧,她與御清也不是只有點化之恩,大概還有愛慕之情”。陸卿摸著完好的琴弦嘆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