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楚淮好奇詢問。
圖案雖然簡易,但不像是隨意為之,盯著看久之后反而覺得其中含有某種規(guī)則。
“十二祖符之一,象征大地?!惫容p堂點了點頭,確認自己沒有畫錯,將樹枝還給楚淮。
“祖符又是什么?”楚淮滿臉問號,忽然感覺這個世界隱藏著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谷輕堂沉吟了一會,像是在回憶。“據(jù)說當今所有符文都是由十二個始祖符文演變而來。”
“那祖符又是哪來的?”
“書上說是出自始祖皇帝?!?p> 楚淮一愣,又是始祖皇帝?他如今修煉的養(yǎng)源決同樣是那人傳下來的。
雖然沒直接問過谷輕堂的出身,但種種線索表明,這丫頭家里勢力非常大。
至少是可以讓護書老人的師父豁出半條命來演算天機的存在。
所以她說的話,可信度極高。
又看了看地上所謂的祖符,楚淮眼中一亮,有了個想法。
“這四個點在這祖符當中代表什么?”
“不知道,但這個符文有五個節(jié)點,除了那四個,還有一個在這。”
谷輕堂纖長的手指點了點地上的某個地方,楚淮立即拿出半塊寶圖對照,雖然沒有目的地,但前半部分紅線所指的方向,那個節(jié)點剛好可以對上。
“哈哈!干的漂亮?!背慈滩蛔⌒α耍卉S而起,拉著谷輕堂的手就往外沖去。
最后那個地方,是一片山崖,楚淮還沒下去過。
山崖陡峭,少說有百米之高,其下是一個小型盆地,只是一眼掃過,楚淮便看到數(shù)條長著腳的巨蟒在崖壁上緩慢爬行。
崖上除了幾棵常青樹外再無他物,原本四處游蕩的妖獸,也因為近日修道者們的大舉入侵變得稀少起來。
雖是冬天,但盆地內(nèi)依舊綠蔭成片,甚至有幾棵巨木已經(jīng)探出了山崖。
“要下去嗎?”
谷輕堂看著在崖邊來回踱步的楚淮,輕聲問道。
楚淮點點頭,“最后一個藏寶地應(yīng)該就在下面,但我沒想好怎么下去比較妥當?!?p> “要想辦法避開那幾只妖獸。”
谷輕堂探出腦袋往下看了一眼,那幾只長相丑陋的巨蟒讓她眉頭直皺。
手中紫霜劍接連揮出,幾道霜寒劍氣在空中一閃而過,巨蟒應(yīng)聲而落。
“好了,可以下去了?!?p> “…”
楚淮看著谷輕堂手中靈寶,說不羨慕是假的,若有這種武器在手,自己也算是有了強力的遠程攻擊手段。
楚淮以靈力幻化出兩只鋒利巨爪,準備攀巖下去,又向著谷輕堂伸出手去,示意可以帶她一起。
卻沒想正好見到對方丟出紫霜,踏劍而下。
“…”
楚淮知道這丫頭實力強大,原本以為是武器強大外加身負天命的原因。
不曾想對方竟已達識?!?p> 谷中寂靜無聲,漫天枝葉將月光遮擋,其內(nèi)一片黑暗。
谷輕堂不自覺的靠近了楚淮一些,似乎刻意降低了呼吸的頻率,顯得有些不安。
走在前方楚淮又重新找回了自信。
就算實力強大,終究還只是個女孩子。
他沒有刻意弄出火光照明,那無疑會引起妖獸的注意,若是引發(fā)妖獸潮,跑都沒地方跑。
周身靈力散開,以此探路,二人小心的在黑暗中行走。
“對了,你能感知到妖獸血嗎?”楚淮想起了谷輕堂當日找到那劍修的時候,應(yīng)當也是通過天命。
若是可以的話,那就安全太多了。
黑暗中谷輕堂壓低聲音,靠近楚淮說道。
“不行,只能感應(yīng)到人?!?p> 雖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楚淮領(lǐng)著谷輕堂摸著崖壁走了許久,如果自己的地圖沒出偏差的話,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
忽然之間,楚淮手心一空,險些栽倒。
“怎么了?”谷輕堂一把將其拉住,語氣中有些緊張。
“沒事,這里有個裂縫。”楚淮將防備著妖獸的靈力全部撤回,感應(yīng)起這塊崖壁。
雖布滿藤條,內(nèi)部卻藏有一個半米寬的裂縫,似乎可供人通行,且內(nèi)部靈力涌動。
心中一喜,楚淮拍了拍身后少女。
“好像找到了?!?p> 將藤蔓全部撕開,楚淮帶頭走了進去。
其內(nèi)依舊一片漆黑,楚淮走了許久依舊不見盡頭,裂縫似乎越行越寬,直到最后兩手都無法觸碰到墻壁。
他察覺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如同視覺被人剝奪一般,整個空間看不到絲毫亮光,想以靈力點個火,卻發(fā)現(xiàn)自己體內(nèi)靈氣盡失。
不由得心中一驚,楚淮顧不得其他,手臂朝背后探去。
“谷輕堂?”
然而沒人回應(yīng),手臂也摸了個空。
楚淮汗毛倒豎,一股涼意從腳心直沖腦門。
“谷輕堂??!”他大聲喊了起來,急步朝原路極速奔去。
不知過去了多久。
四周環(huán)境沒有絲毫變化,大聲的呼喚同樣沒有任何回應(yīng),自己就像是被人丟棄在了無邊的宇宙當中。巨大的恐懼逐漸占據(jù)楚淮內(nèi)心,無論他再怎么嘶喊,卻連一絲回音都沒能聽見,
逐漸的,似乎連觸覺都被人奪去,他開始無法判斷自己是否還站著,之前無盡的奔跑此刻看來仿佛是一種錯覺。
難道自己已經(jīng)死了?
怎么突然就死了…
而且死亡之后是這樣的嗎,靈魂被抽離出來,落于無邊黑暗之中,直到意識消散殆盡。
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
他想抱著自己,卻發(fā)現(xiàn)喪失觸覺之后,連這個都無法感知的到。
除了意識還活躍著,一切都不在了…
像是在做夢一般…
…
“來,老爹給你加冕。”
像是已經(jīng)流淌過了一遍時間的長河,楚淮似乎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話,
茫然的睜開雙眼,眼前是一間破舊的屋子,只有不到十平。
一個短發(fā)中年男人正叼著個煙屁股將一頂布帽扣在自己頭上。
楚淮似乎想起來了,眼前這人是自己老爹,自己十六歲了,在書上看到古代男子這一年會舉行成年禮,就問了問稍有文化的老爹。
于是楚九樓就給他親自演示了一遍,只是口中說的話讓人不免臉色微紅。
什么叫加冕??!
“你能不能別這么多戲,我就是想試試成人禮?!背匆话殉兜裘弊?,嘟囔著。
“完全沒有一點儀式感?!?p> 楚九樓也不介意,悠哉的走出了家門,躺在門口的小椅子上,眼睛已經(jīng)瞇起,嘴上卻還不忘教訓兒子一頓。“男人是不是成年,可不是靠這幾頂帽子?!?p> 楚淮也不理睬,走到角落里的一張小床上躺著,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非常疲憊。
不自覺的想起了過往種種。
早年間父子二人還流落街頭,后來大環(huán)境變好了,楚九樓也找到了一個保安的工作,還附帶了這個小房間作為休息室。
如此下來二人也算是有了個穩(wěn)定的居住點,由于楚淮年紀大了,教育沒跟上,楚九樓便自己教他認字,書法,算數(shù),還有歷史,最終才因為種種好福利才混進了初中讀了一年,
楚淮偶爾還會去舊書攤淘幾本漫畫書作為消遣,相比起以前,這樣的生活他感覺非常幸福。
睡意朦朧之間,楚淮忽然被一陣古舊時期的電話鬧鈴聲驚醒。
那是一個紅色的座機,通常是小區(qū)物業(yè)打來的,有什么工作上的事要通知老爹。
楚淮朝著外面喊了兩聲,但沒得到回應(yīng),于是自己接起了電話。
“喂?”楚淮先打了個招呼,隨后便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女子的聲音,使用著非常標準的普通話。
“您好,楚先生,通過親子鑒定,我們已經(jīng)可以確定,朱先生和他妻子,確為您當初收養(yǎng)的孩子,楚淮的親生父母。請問您是否有時間來…”
楚淮呆愣了幾秒,腦袋一片空白,話筒也從手中滑落,他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看門口正熟睡的邋遢男人。